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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亡羊补牢

到了高中,吴屿勃开始了新的生活。他的中考成绩在这个新的班级集体中只能排在中游。因为有一些中考分数接近572分的同学,比如汪秀娟,她是来自裘山镇的学生,当年中考成绩是566分。因此,她算是以高分入读凤凰高级中学并且可以获得一笔奖学金,这也是国内一些教学质量一般的高级中学吸引中考尖子生的普遍策略。说到高分,吴屿勃的脑海里浮现了2个熟悉的名字:邓广达、李腾。这两位同学都是吴屿勃初中同学、铁哥们。有一段时间,他们受《三国演义》中桃园结义的触动,一度像模像样地排行:吴屿勃月份最大,是大哥;邓广达月份次之,为二哥;李腾月份最小,排第三。邓广达较为羸弱内向,李腾阳光开朗。在初中时候,这两位同学成绩稳定而且在中考发挥正常,巧合的是,他们在中考都考了570分。然而,他们上的却不是同一所高中。邓广达成了吴屿勃的高中校友,而李腾上了凤凰中学。因为,当时有个招生政策,在距离凤凰中学录取分数线10分以内,可以用赞助费来“购买”分数来获得名额,价格是一分一万元。来自工薪家庭的邓广达不愿意出2万元买分数,因为他觉得自己中考成绩足以在高中名列前茅。而家里开工厂的李腾出了钱如愿以偿。

2006年9月,新学期开学后,汪秀娟保持在初中时候一如既往的学习劲头,在高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此外,她还是班级的体育委员,虽然身材不高,但是在女生中算比较有劲的,像个举重运动员,在学校运动会中经常可以看到她的英姿。学习好,身体棒,可以说是全面发展,是个积极乐观的好学生。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为了考上好的大学,吴屿勃也努力挖掘自己的潜力,以便在班级里有一席之地。在机缘巧合下,吴屿勃抓住了当历史课代表的机会。或许有人会问,咋不当语文课代表呢?历史,不过是副科吧?这里面也是有门道的。值得一提的是:吴屿勃所在的5班是一个女生为主的文科班,这个班级的班主任谢宏寿是历史教师,同时他是高一年级的年段长,担任学科带头人的领导职务。谢宏寿老师大约170cm不到的个子,偏瘦但眼光犀利。他讲课幽默,引人入胜,一手略显潦草但笔锋遒劲的板书是他的特长,教学方式更是宽严相济、因材施教,特别是对于顽皮的学生更是有一套办法,班级里一些人高马大且顽皮的男生总会被他教育得服服帖帖。特别是在2008年以后,谢宏寿老师买了一辆印有“2008”字样的电动自行车。此后,总会有调皮的同学在教室的窗口向外张望,并把班主任称为“2008”。当他们看到“2008”字样后,大声向教室内的同学们喊道:“2008来了!”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因为班主任来了。同学们立马把状态从叽叽喳喳切换成自修模式。而吴屿勃不知道是基因问题还是发育滞后,上高一了,才160cm出头的个子。这对于奉行丛林法则的凤凰高级中学而言,是致命的。时不时,有满嘴烟味的男生过来拍他后脑勺,“喂,小矮子,还在看书吗?装什么认真,不如跟着我们去厕所潇洒。”潇洒指的是一群男生在厕所装作大人模样吸烟,并以此为荣。对此,内向木讷的吴屿勃经常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确实不喜欢吸烟也不会吸烟。如果说一定要做一个选择,他会选择努力做一个好学生,虽然成绩一般。或许这是他与生俱来不服输、不愿同流合污的性格所养成的观点。

那是新学期开学后不久的下午,秋风送爽。谢宏寿迈着干练的步伐走进教室,清清了嗓子说:“同学们,我宣布一则消息,大家可以自己推荐成为课代表,时间是明天上午大课间截止,找各科老师报名。”

吴屿勃可以说是人小鬼大,他想到,他需要找一个“靠山”,至少需要确保他平稳度过三年高中,不被人欺负。当然,他并非趋炎附势的人,不会仗势欺人。他当机立断,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酝酿。到了第二天大课间,他鼓起勇气,径直来到谢老师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请进”……吴屿勃缓缓地走到谢老师面前,咬字清楚地说,“谢老师,我想当历史课代表”。“哦,那你有什么优点,足以胜任这个岗位呢”“谢老师,我从小就喜欢历史,您看上个月的月考,我的历史成绩考了82分(满分100分),是班级第一”“嗯,那你试试吧,不过你要知道你的数学只考了58分,偏科严重,还有你的地理,也在及格边缘徘徊。我也看出来你是一个上进的学生,继续努力吧”。

或许谢老师对于每一个学生都是用一样的鼓励的话语,但是这对于敏感脆弱的吴屿勃而言,是莫大的激励。这是一次成功的体验,意味着吴屿勃获得了庇护,无论是学业上还是心灵上的。说来也凑巧,在接下来的两年半中,再没有男生会阴阳怪气地来骚扰吴屿勃,甚至还会假装尊敬地喊一声“勃哥”。吴屿勃也确实遵守诺言,认真努力,确保历史科目测试在班级排前三,数学、地理等科目偏科的情况也有所好转,综合成绩也是稳定在班级前列。当然,在谢老师的照顾下,其他任课老师对吴屿勃也刮目相看。

到了2007年下半年,上高二的吴屿勃在同学口中听到一则消息。有个学长来母校做演讲了。他名叫李栋梁,是畅销书《励志校园》的作者。李栋梁是个较为瘦弱个子不高的人,充满书卷气息。他用自己的经历鼓励学弟学妹即使在一所普通的高中,也可以挖掘自己的爱好和特长,找到适合自己的奋斗之路。据说,《励志校园》这是在他上高二的时候,利用寒暑假和课余休息时间,历时一年多构思创作完成,小说反映的是一位男高中生和他周围同学的校园生活。这位学长成名时,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而且,他也并非科科都是第一,当然,他对于文学和艺术有着独到的造诣。这位学长并没有因为成为作家而放弃继续深造。高考成绩一般的他后来去了河西大学中文系读一个普通本科。随后的几年,李栋梁接连出版了十几个作品,赢得掌声一片。看来,偏科也并非无药可救,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方为立身之本。吴屿勃后来在高二文理分班时,选择了文科。理由很简单,因为虽然他的文科成绩一般,但是理科成绩更差。

高中三年,吴屿勃和他的初中好友邓广达、李腾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偶尔在周末有几次小聚。这是因为,吴屿勃在高中一直憋着一股劲,希望通过默默努力,尽全力在高考取得比较好的成绩。为什么要默默努力,这与他的阅读经历有关。在2008年,浙东省一家出版社引进了中文版的《德川家康》。《德川家康》洋洋五百五十万言,将东瀛国战国中后期织田信长、武田信玄、德川家康、丰臣秀吉等群雄并起的历史苍劲地铺展开来。作品展现了德川家康作为乱世终结者和盛世开创者丰满、曲折、传奇的一生,书中每一行每一页都充满着智慧与杀伐、谋略与权术、天道与玄机!它不仅成为商战兵法、政略宝典、兵家必备,更是不朽的励志传奇。吴屿勃是一个纯粹的爱国者,一开始他是排斥看这套书的,不过后来他发现德川家康的一些言行是模仿我国的一些传统制度。再者,中文版的《德川家康》文字考究,当做一本课外拓展阅读也好。时至如今,吴屿勃依然记得书中的一句话:人生犹如负重致远,不可急躁。原本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多了一分沉稳与内敛。不仅于此,吴屿勃还把一部美丽国的电影《阿甘正传》奉为圭臬。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他甚至把一条标语贴在案头:保持奔跑。

如果说,高中三年吴屿勃完全独来独往,这也是有失偏颇。他有一个好朋友:同班的男生吴剑锋。或许是性格相投或是由于五百年前是一家,吴剑锋经常邀请吴屿勃在夜自修课间去操场散步作为消遣,并提醒他:“虽然是上进的好学生,也是注意体育锻炼”,这倒是金玉良言。值得一提的是,吴剑锋的性格与他的名字大相径庭,他温和甚至有些偏女生的风格。有一天,他展示了一只新买的手表,并问吴屿勃这只手表是否好看。吴屿勃思考良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出乎意料的是,吴剑锋却说,“因为这只手表比较女性化”。闻言,吴屿勃陷入了沉迷。

当然,吴屿勃并没有因此歧视他,一直把他当兄弟来看待,并鼓励他应当树立正确性别观念,养成男子汉气概。但是,人不可貌相,处事细腻、善于模仿的吴剑锋高考后上了艺术学院。大学毕业后,他也和正常男子一样娶妻生子,事母至孝。

因此,不同的男生有不同的情况,不可以主观认为文静=娘炮,应该分清主流和支流,用包容眼光看待不同的人。比方说,近现代有一位京剧艺术家,擅长演旦角,同时他是一位极具民族气节的男子汉。再者,当代也有几位男歌唱家擅长唱女音,他们在各自领域也颇有建树。由此可见,自身知识面越广,越能够在变化发展的社会中自恰。我们既要旗帜鲜明地反对“娘炮文化”,也要认可部分人群符合自身发展的艺术追求。

熬了三年,2009年6月上旬,吴屿勃迎来了高考。在高考前,有口才出众的演讲家到学校开展励志演讲。同学们都听得激情澎湃,跃跃欲试。但是,对于吴屿勃而言,他有自己的心法,那就是保持内核稳定、放空心态。参加高考那几天,吴屿勃穿上了白衬衫,因为他认为这样充满自信。吴飞龙依然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去赴考,只是这时他的交通工具悄然从自行车变成了电动自行车。

有了中考失利的教训,高考作为成人礼的作用更为明显。吴屿勃轻松应考,谨慎估分。当时,他估分490分,实际考了505分。这个成绩不算好,但是可以上隔壁城市的一所较为有名的大学,而且选择专业面较大。具体而言,他考上了三本线,至少是本科。吴屿勃是吴宏道孙辈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大学生。他的初中好友邓广达、李腾考的是理科,成绩也是三本线。三个好友在高考后相聚,相视一笑,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了。只是,邓广达有些隐忧,他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考上二本,而且三本的学费是比较昂贵的。高三的暑假,邓广达过得不开心,他时常喟叹,早知道自己考三本,当时不如借钱多花2万元去凤凰中学读。李腾多少有些贵族气息,对他而言,以他的家境,读三本和二本其实关系不大,因为他找工作可以“拼爹”。李腾甚至在高二开始和一个女同学谈了场恋爱并延续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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