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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孤儿院

胡令维把一些证据带回了警局,警员们细细的翻看着这本日记,他相信,答案就隐藏在纸页间……

2010年2月12日,晴,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卓华和女朋友辛悦一起过生日,那是一个温馨的时刻,两对小情侣,毕业后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甜蜜的偎依在一起。

月色冷清,烛光寂寞,可他们十分享受这份孤独的安静。

辛悦以果汁代替啤酒庆祝着卓华留校任教,那是一份对他来说还不错的工作,在一所艺术学校当舞蹈老师。辛悦比他早一年工作,在一家企业做会计。这对于刚刚毕业的年轻人,还算不错的。

在温暖的烛光中,辛悦从背后抱着卓华,轻抚着他手臂上的疤痕:“卓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会永远陪着你,我要看着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卓华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辛悦的手背,他缓缓开口:“这些年我都会做同样的梦,梦里的妈妈和姥姥,她们有说有笑的在一起。每当我靠近她们的时候,她们就将我赶走,我多希望她们能靠近我抱着我,可她们离我越来越远,我怕她们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我就在原地等她们,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梦醒她们也没有出现。”

“梦到这些的确很难过,虽然我无法进入到你的梦里陪着你,但你一定要快点醒来,醒来后就能看到我!”辛悦轻轻的把蛋糕喂进卓华的嘴里。

卓华含着软糯的蛋糕,有一股暖流触碰到他心尖上的柔软,他偎依在辛悦的怀中。

“华,我会守着你一生一世,忘掉过去,想想我们的将来。”

过去?怎么忘?那就像一把刀贯穿了心脏,即使不去看不去想,可这伤口经常会化脓流血,会撕心裂肺的疼。将来?真的美好吗?

卓华回忆起自己的初中时光,那时他被安排到了市里的一所孤儿寄宿学校。只不过换了所学校罢了,却有同样的遭遇,在这所学校里,他的日子依旧黯淡悲惨。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走到座位前,今天好安静,平日里的清晨,这些同学不会让他好过的。

卓华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只听“啊!”的一声,他从椅子上猛的站起,用手摸了一下大腿的位置,红艳艳的血擦在他营养不良苍白的手上。

大家把书扔了,哄堂大笑,长得一脸坏相的二毛走了过来拍打着卓华清瘦的脸:“呦出血了,你说你瞎不瞎啊,连座位上有钉子都看不见,你说你那眼睛是干嘛使的。”

卓华不敢看他的脸,手紧张的抓着裤子。

“最不爱看你这副德性,我告诉你,这钉子上沾了艾滋病毒,你完了!”

卓华抬起眼睛狠狠的看着他。

同学们恶意的煽风点火:“二毛哥,你把这小子惹毛了,小心他揍你!”

“揍我?我借他几个胆子!就你这副怂样,你揍啊!来啊,不敢了吧,不敢就给老子叫爷爷!”二毛拽着卓华松松垮垮的衣领把他推到教室的最后一排。

卓华摸了一下衣领,被撕了一个大口子,细长的脖子露了出来,显得他更瘦了。他太心疼这衣服了,后悔刚才没听二毛的话。

同学们的眼光齐刷刷的看着这每天必演的“好戏。”

“叫爷爷,不然老子扒了你的衣服抽死你,快他妈的叫!”

“爷爷!”

“什么?我没听清”二毛故意扣了扣耳朵。

“爷爷!”

“乖孙子,给爷磕个头吧。”

卓华红着眼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这么乖,那就给全班同学一人磕一个吧!”

卓华这次并没有听二毛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毛狠狠的抽卓华十几个嘴巴:“我再问一遍,你磕不磕?不磕我就让全班同学都上来,每人抽你一个嘴巴子,谁不抽我他妈的就抽他!”

卓华脸肿了,嘴角也流了血,眼泪顺着嘴角的血流了下来,滴在校服上,他双唇抖动着,小声的说出:“别打了,我磕!”

“卓华啊,你真他妈窝囊!”

卓华刚要站起,二毛突然发现他脖子上带的红绳,他手欠的把红绳拽了出来。

卓华一惊,一下攥住了二毛的手:“我可以给你磕头,求你了,别碰这个。”

“把手给我撒开!”

二毛捌开了卓华的手,那是一个用红绳编的银质平安坠儿。

“我说你这么宝贝,果然是好东西,从今天开始,它就是老子的了。”

“不行,别的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这个不行!”

二毛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卓华的腰眼上:“长能耐了是不?还是我给你脸了?”

“二毛哥,我求你了,这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二毛又朝卓华的肚子飞踹了一脚:“那你说说怎么个重要?”

卓华捂着肚子强忍着疼:“它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是吗?原来这么重要!那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该怎么办呢?”

有人起哄:“扔了吧!”

“什么?扔了?这可是他外婆的遗物!”二毛撇了撇嘴。

“卓华,我突然想到,厕所有一坨大便,不如……”

二毛拿起坠子往厕所跑去,卓华一边追一边哭着哀求:“二毛哥,求你了,你给我吧,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二毛一脚踹开厕所的门,在大便上方晃动着那坠子。卓华伸手去抢,二毛一松手,那坠子就掉了下去......

“卓华,坠子还给你,过来拿啊!”

卓华眼睁睁的看着外婆的坠子掉进那坨屎上,伸手就要抓,可是二毛踩了一下冲水,坠子一下子被冲走了。

卓华嚎啕大哭伸手去便池掏着:“为什么,这是外婆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他妈的就是一坨大便,你和你外婆的东西,只配和这大便在一起。”说完得意的走了,仿佛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卓华不死心,跪在厕所,边哭边掏着,可是什么都掏不到,马上上课了,他才昏昏沉沉的走进教室。

辛悦也急急忙忙走进教室,她上课的时候总是迟到。这一节课卓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看着老师的口型,脑子里不住的想外婆送的平安坠子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

辛悦来到卓华的旁边:“卓华,你的脸怎么了?是谁干的?”

卓华的心情低落到极点,眼里噙着泪,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卓华,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华突然起身向门外走去,这时候他只想独自消化这份悲伤,甚至连辛悦刚才和自己说什么他都没有认真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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