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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表姐危送男友治病 遇好心司机找医

表姐是第一次戴口罩。我撕开塑料包装袋,取出一片淡蓝色的口罩,教她如何戴好。一米六五的个儿,身材天然窈窕的表姐,戴上大口罩,露出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活像个医院女医生样儿。她皱眉指着口腔,苦笑道:“这玩意儿挂在嘴上,很不习惯、亦不方便哟!真不知那些医生护士,一年到头戴着这东西,怎么熬过来的。”

我在一旁,瞧着表姐模样,心里有些难过。虽然她一年四季,在尘土飞扬的工地,日晒雨淋,加班加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但依然看上去,她形象挺靓丽,身材甚比城里那些美容的女人,要好看得多。

表姐瞧我像个老道的医生,细致地观察、诊断着老王的病情,心疼的说:“强子,你到底是读书有文化的人,做啥事都有个谱。你买这么多的口罩、抗感冒的药,花了不少钱吧!”

我立刻摆手说:“姐对我恩重如山,一直无机会报答。这次啊,留下来帮你搭个伴儿,正好以解我报恩之意。”

表姐双眼闪着泪花,伸出那双劳作粗糙的手,按着我的肩背说:“强子,等你王哥病好了,把龙琳他们约上,找个像模像样的馆子,姐请你们好好的搓一顿。”一提到进馆子、打牙祭,我高兴的直点头答应。

老王听到表姐这番话,强打着精神对我们说:“文婕啊!如果我病治好,这个情,由我来请你们吧!找个规矩的大酒店,在包房里好好地吃一餐。”

老王说到这儿,表情忧伤的停下来,一阵悲叹:“刚才听牛队说,公司给我家乡两兄弟,都打了电话,咋不见他们回音呢!再过四天,就要过年啦!我看他们不会来吧!唉!人在落难之时,还真不如外人啰!”

老王当着我们面儿。一个大男人的,抹着眼泪痛泣起来。表姐给他端来一杯热开水,拿出我刚买的药,扶起咳嗽不止的他,喝一口水,慢慢地把药丸吞下去。

表姐拍着他后背,安慰着他说:“王哥啊!你家里没有来人,就别再念了吧!反正我决定留下来照顾你。开始吧!,我有些害怕,偌大的工地,突然停下来,到了夜晚,一片寂静漆黑。再说,他这个病怎么治,我心里真没有底。现在可好啦!我表弟亦来陪伴着你,他像个医生,会想办法给你治病,”

老王紧紧的握住表姐的手,用感激的眼光瞧着我,吃力的说:“我很早出来打工,遇上家里亲人有难,或者那个生病,医疗费都是我出的;甚至村里亲戚朋友,谁家遇到难处,我总是毫无犹豫的伸手,来帮助他们。如今我生病,他们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生怕我沾上他们哪!”

老王越说越气愤,眼泪鼻涕挂着满脸。表姐一边拿着纸巾给他擦脸,一边劝慰他。老王经表姐一番劝导,烦恼痛苦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

电焊火花四溅、掘土机器轰鸣的工地,在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灾中,被怆然的按下停工键,一望无边的工地,积着厚厚的白雪,漆黑的夜晚,开始沉静下来。

老王突然病倒的消息,在繁忙的工地上,不径传开,有人说:他得一种流感怪病,根本治不好;亦有人说的更可怕,他得是一种心脑衰竭,医院都不敢收治……

同住棚子的工友,生怕感染给他们,用毛巾捂着嘴巴进来,纷纷拿着行李,惊慌的离开工地;甚至相处关系亲密的同事,亦只打个电话慰问,不敢入棚来看望。平时显得拥挤吵闹的工棚,一下变得空旷寂静起来。

老王双手撑起病身,痛苦的靠在床头,眼睛噙满着泪水,对焦急难过的表姐说道:“经理和队长说的是,如果我得的是流感,感染给你们咋办?你们赶快拿着行李回家吧!我身体挺好的,自己会扛过去的。”老王借暗淡的灯光,看见表姐满脸是泪,难过地向着他直摆头,一句话亦说不出来。

表姐痛苦难言的神情,自然地传给我,心如塞着一捆发霉的稻草,莫名的堵着难受,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老王病情不明,而且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去医院诊断治疗,后果难测。我悄然拉着表姐到棚外,轻声的说:“姐,依我看,王大哥这个病,越来越严重,他躺在这儿不是个事,赶紧到医院看医生治疗吧!如果住不进医院,起码可以让医生诊断下药。不然再拖下去,会出大问题吶!”

表姐一副哭腔的对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问题是医院里,流感病人多啊!听说,一下挂不到医生的号。咱们一个务工农民,现在上哪儿医院,找谁挂号呢?”表姐说道这儿,蹲在门口,焦急得直落泪。

我躬身掏出纸巾,不停的给表姐擦泪,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悲伤的表姐。她望着病情渐渐加重的老王,倏然起身对我说:“江汉城里,这么多的大医院,我不相信找不到一家医院、寻不到一个医生。如你所说,即便住不了院,找个医生看看病,开点药也好啊!强子,你赶快出去路边,拦一辆出租车,我扶老王出来,乘车去医院。”

我即刻赞成表姐的想法,总比让老王躺在这儿要强呀!立刻帮表姐搭把手,使劲地把老王,从床上搀扶起来,表姐像扶着昏睡不醒的孩子一样,给他穿上一件厚厚的羽绒衣,套上一双新棉鞋,用一条毛巾,把他发热的头围住,一步步艰难地走出工棚。

黑夜渐深,来工地附近的出租车很少。我赶紧跑到棚外大路边,好不容易拦住一辆出租车,我十分担心司机怕拉病人,会拒载的。

司机是个慈眉善眼的中年男子,听口音是外地人,见拉病人去医院,毫不推辞拉开车门,帮助表姐扶着老王上车。不到一刻钟,师傅载我们驶入一所大医院门口。果然病人很多,医院外面就诊的病人,在呼啸的寒风中,排着一望着长队,挂号就医的焦急声音,不绝于耳。

表姐那见这般,病人挤满的阵势呢!揪心得浑身发抖,只喊我的天啊!老王有气无力的对表姐说:“文婕,算了吧!病人这么多,咱们还是乘这车回去吧!”

出租车司机见状摆着头,思忖片刻后,好意地提示道:“这几天,流感病人很多,挤满各大医院,一下很难排上号。所以,我劝你们,想想别的办法,别把病人弄到寒风中来排队,这没有病,亦会感染上病来的。”

我觉得司机说的在理,好不容易拦辆车,岂能空跑一趟呢!不如找个私人医院,或者诊所就个诊,亦比空跑一趟要好啊!

表姐听了我建议,立刻点头同意,便焦急的对司机说:“师傅,您家开出租车,比我们熟悉一些,帮我们找个私人医院、或者诊所好吗?”

司机是个热心人,扶着方向盘,思虑一会儿说:“由于流感病人多,很多私人医院、诊所都关门,或者回家过年。不过,我有个老乡的叔叔姓何,在城西郊区,开家比较大的诊所,不知他能否看准,这位大哥的病症。而且离这儿比较远。”

我立刻的说:“师傅,赶紧开车去吧!车费一定给您付足,您别担心好了。”表姐亦跟着向师傅请求。

师傅从头顶反光镜里,看见老王病得不轻,赶紧加速直奔城西。果然路途较远,车行快一个小时后,驶到一栋三层楼的中医诊所门前,戛然停下。朱红色的仿古大门,紧紧地关闭,一楼的玻璃门窗,透过丝丝明亮的灯光。

司机下车,疾步踏着台阶上去,咚咚的敲着门,约两分钟后,一位架着老花眼镜,年过六旬、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开门露出紧张的面孔来。

司机指着身后,我们一行说:“何叔啊!我拉来一位重病人,来请您看看病的。”何叔闻言,脸色大变,立刻摆手说:“不行不行,现在流感时期,上面有规定:凡是私人诊所,不能私自接诊发热病人,一旦被发现,巨额处罚不说,还会吊销行医资格证,断我一大家人的饭碗。你还是拉着病人,赶紧去大医院吧!别误病人就诊时机。”说罢,何叔拉着门栓,准备关上大门。

表姐见何叔不肯接诊,赶紧下车跑过来,哭着向他求道:“何叔,可怜可怜我们农民工吧!我们已经去大医院,哪儿病人挤满医院,很难挂是那个医生的号。好在我们遇上,这位热心快肠的师傅,带我们来您这儿求诊。”

表姐悲伤的转过身,指着台阶下面,被我扶着的老王,又说:“我们已经走入绝路,您这儿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如果您这儿,亦不肯收这个病人。从此,断绝生活来源哪!他家老母谁来赡养、儿女谁来负担读书呢?”表姐这番临场发挥的悲伤之言,并没打动何叔怜悯救命之心

表姐继续发挥女人,可怜兮兮的悲求之情,扑通一声跪在门槛上,头额在门槛上,磕得咚咚直响,双手紧抱着何叔的双腿,满面流泪的泣求道:“何叔啊!小女子看您是个行大德的,慈善大好人,不会见死不救吧!我们已经走入绝路,如果您还是关上这扇大门,我们老王在寒风中,病亡在您门外。”

我没想到表姐,临场编出老母儿女之说,来跪求何叔,发发慈悲救人;司机见状,亦动怜悯同情之心,一旁帮忙求情,不知何叔会同意接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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