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生活,表面平静如水,实则暗流涌动。一场看似普通的打架风波,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源于马校长那不经意的一瞥。
阳光明媚的午后,操场上热闹非凡。学生们尽情地奔跑、嬉戏,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光。马校长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在教学楼的走廊里。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老花眼镜,显得威严十足,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审视的光芒,不放过校园的任何一个角落。
走到三楼的拐角处,马校长不经意地向下瞟了一眼,楼下的混乱场景瞬间映入眼帘。熊副县长的公子熊然,正嬉皮笑脸地围着一个女生打转。他的手时不时伸出去,动作轻浮,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话。那女生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怒火与羞愤,不停地往后退,试图躲开熊然的骚扰。马校长的眉头瞬间皱成“川”字,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心里暗自琢磨:这熊然真是个麻烦精,在学校还这么放肆。但一想到熊然背后的熊副县长,刚要迈出去制止的脚又缩了回来。他叹了口气,默默地站在原地,只当自己是个旁观的看客。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男生像愤怒的公牛一样从操场那边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熊然那轻浮的手腕。这男生眼神坚定,满脸怒容,和对方交涉几句后,猛地朝着熊然飞身撞了过去。熊然等人显然没料到对方出手这么快,眨眼间就被放倒两人。等马校长反应过来,双方已经打完了。他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睛瞪得老大,满是震惊和担忧,心想: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等马校长慌慌张张地从教学楼跑下去,打架的两伙人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他一人在热风中凌乱。他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满脸懊恼和无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高一开学前,熊县长给他打电话的情景。
电话那头,熊县长的声音低沉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马校长啊,我那儿子熊然,太不让我省心了,整天调皮捣蛋。你可得让老师们好好管教他,要是他在学校犯了错,一定要严惩不贷!”马校长在电话这头,不住点头,语气诚恳地回应:“熊县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格要求熊然同学,绝不让他在学校胡作非为。”
可放下电话,马校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心里清楚,熊然是熊副县长的独生子,全家的心肝宝贝,真要是犯了错误,自己哪敢严惩啊。于是,他私下悄悄把教熊然的老师和班主任一个个地叫到办公室,反复叮嘱,一定要多照顾熊然,要是熊然犯了错,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孩子不在他父亲面前说学校的坏话就行。
如今,这个高一男生殴打熊公子这一幕恰好被他看见,他深知必须得行动了,不然没法向熊县长交代。当天晚上,像往常一样,体育组长田英发、政教主任陈百顺、后勤主任焦树人陪着马校长在政教处的大办公室里打麻将。马校长坐在牌桌前,眼神却老是飘向别处,手里的牌也打得心不在焉,一会儿出错牌,一会儿忘了摸牌。终于,他忍不住跟主管学生思想教育工作的陈主任提起了这事。
“老陈,下午我转楼的时候,看见几个学生在小火房那儿打架,你知道这事儿吗?”马校长一边说,一边随手打出一张牌,看都没看一眼。
陈主任摸了一张牌,拇指在牌面上轻轻撵了撵,还没看清是什么,就直接打了出去,嘴里喊道:“二条!您说的是今天下午?是哪个年级的学生啊?”陈主任身材瘦高,平日里一脸刻板,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官腔,让人听着不太舒服。他抬起头,看着马校长,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
“看校服应该是高一的,也不知道为啥就打起来了。有个小子还挺能打,一个人单挑三个呢!”马校长回忆起当时场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似乎对那男生的勇猛印象深刻。
“碰!八筒。”田英发眼疾手快,碰了焦主任的一张九筒,又顺手打出一张八筒,他的脸上挂着憨厚笑容,给人感觉很亲切,也凑过来,加入讨论:“您说下午打架,是不是高一那几个班上体育课的时候啊?”他一边说,一边挠挠头,脸上带着疑惑。
“应该是吧!下午都有谁上体育课来着?”马校长转头问田老师,眼神里满是期待,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有用信息。
田英发又挠挠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下午是小苏、小佟和我一起上课,明天我问问他俩到底咋回事?”他语气里带着肯定,似乎下定决心要把这事查清楚。
“打架可不是小事儿,明后天你和老陈好好调查一下,看看具体情况,对那些打架的,尤其是动手打人的学生,一定要严肃处理!清一色,一条龙,哈哈……”马校长说着,脸上突然露出得意笑容,似乎这把好牌能让他暂时忘掉烦恼。然而,他的笑容里带着勉强,眼神中依然透着担忧。
第二天下午,田英发在体育组询问昨天体育课上学生打架的事儿,可苏向东几人却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小苏、小佟!这事儿是马校长昨天亲眼看见的,他还说要严肃处理,咱们可得认真调查一下!”田英发语气坚定,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认真。
“行!等下次上课,我问问九班体委,您问问七班体委,让佟老师也问问一班的。要是真有学生打架斗殴,咱们可一定得好好处理!”苏向东眼神坚定,说话条理清晰,让人一听就觉得靠谱。
“别等下周体育课了!明天周六就放假了,要不就下周一吧,到时候也找找他们的班主任,大家一起处理一下!”田英发想了想,果断做了决定。
“行,那就下周一。”苏老师和佟老师点点头,表示同意。
周六晚上,苏向东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猪肉土豆烩粉条,来到了东10,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亲切。“清洋,周四下午的体育课,你们班是不是有同学和其他班的打架了?”苏向东放下盆子,轻声问道。
清洋和张文同时愣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老师居然也知道这事,此刻脸上满是惊讶。“吸溜……”清洋把几根粉条吸进嘴里,囫囵嚼了两口咽下去,然后说:“苏老师,打架的那个学生应该就是我。”他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眼神里透着不安。
接下来,韩清洋把上体育课时黄宝茹如何焦急地找到他,说熊然在调戏女同学,他又是如何义愤填膺地跑过去解围,然后和熊然等人动手打架,以及今天中午几个七班同学来东10和解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苏向东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沉思地表情,时不时轻轻点头。他眼神里透着担忧,似乎在思考这事的严重性。
听完韩清洋的叙述,苏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紧拧成了两个疙瘩。“清洋,打架的事儿可能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苏向东思考良久后说道,“你知道你打的那个胖子是谁吗?”
“听同学说,他爸好像是咱们副县长。”清洋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不自觉握紧拳头,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儿,你们几个小伙子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可对于咱们校领导来说,你们打架就是违反校纪,肯定是要处理的!”苏向东表情严肃,语气里带着担忧,脸上没了往日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认真。
“苏老师,学校不会开除我吧?”清洋声音里带着颤抖,明显被吓到了,眼睛紧紧盯着苏老师,希望能得到些安慰。
“我觉得不会,但也不好说。你想想,你打的可是主管教育的县长公子,就算县长不计较,以马校长的性格,能轻易放过你吗?”苏向东无奈地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忧虑,然后轻轻拍拍清洋肩膀。
“苏老师,他们打架的事儿我清楚,清洋是看到熊然欺负女生,见义勇为,根本没有一点错,错就错在熊然调戏女同学,耍流氓!”张文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说,眼神里透着坚定正义感。
听了张文的话,苏老师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张文,你说的没错。但社会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想想,《水浒传》里的高衙内调戏林冲的媳妇,林冲最后怎么样了?”
“苏老师,您说的那是封建社会,在咱社会主义国家还能这样不讲理?”张文争辩着,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唉!要说学生就是学生啊!我当学生那会儿也是这么想,可到最后吃了不少亏。”苏向东感叹道,眼神里流露出沧桑,仿佛回忆起曾经那些不堪往事,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苦笑。
韩清洋看苏老师和张文争论不休,赶忙打断他俩:“苏老师,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啊?”他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眼神里充满期待,希望能从苏老师那儿得到有用建议。
“嗯,要我说呀……你周一上午去找熊然,把这事儿跟他说清楚,让他把错误都承担了,认可你是保护女生才动手打的他,你能办到吗?”苏向东看着清洋,眼神里充满期待,似乎在等待清洋的肯定答复。
“行,那我周一大课间就去找他,让他认错,应该没问题。”清洋坚定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好,就这样吧,你俩先吃饭,吃完把盆刷干净给我送后排最西边那间宿舍去。”苏老师说完,便转身离开。清洋和张文草草吃完那盆猪肉烩粉条,然后去水房把搪瓷盆刷得干干净净,便往教师家属院走去。
所谓的教师家属院,在学校锅炉房后面,处于校园最边缘位置,是一排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平房。这排平房和清洋他们住的宿舍建于同一时代,岁月的痕迹在它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墙根往上的墙面破损严重,大片墙皮脱落,露出里面被碱蚀得只剩半块的砖头,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风雨。
走进院子,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乱堆放着学校淘汰下来的各种破烂。烂掉的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缺了腿,有的桌面裂开大口子;书架柜子东倒西歪,像是被人随意丢弃在此;损坏的篮板球筐和破旧体育器械也随意散落着,锈迹斑斑,见证着时光流逝。
苏老师的宿舍在最西边,紧挨着学校的大煤圈。还没走近,就能看到门窗缝隙被一层又一层的胶粘带和纸板糊得严严实实,想必是为了抵御那无孔不入的煤灰。韩清洋站在那扇和东10宿舍门一样斑驳破旧的木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
“吱呀——”门缓缓打开,一个梳着两根俏皮马尾辫的小女孩探出了脑袋,她眼睛又大又圆,闪烁着纯真的光芒,脸上带着几分好奇,脆生生地问道:“你找谁呀?”清洋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哦!苏老师住在这里吗?”“爸爸!有个大哥哥找您!”小女孩转身朝屋里奶声奶气地喊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
“哦!是清洋吧?赶快进来!”苏老师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韩清洋循声望去,只见苏老师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榔头,旁边放着一些工具和几块木板。清洋走进屋子,轻轻把瓷盆放在折叠桌上,屋内陈设十分简陋,除了两个柜子、这张折叠桌和几把破旧椅子,就只剩下那张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床。
“苏老师,您干吗呢?”韩清洋好奇地问。
苏老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着看向清洋:“你过来帮忙搭把手,这张床的两条床腿烂得实在不行了,我得给它再钉两条腿加固一下,不然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于是,韩清洋和苏老师两人开始修床。这张床确实破旧到了极点,估计从建校起就一直在这里服役,四条腿原本就破烂不堪,再加上这潮湿的屋子,更是雪上加霜。两人一会儿敲敲打打,一会儿调整木板的位置,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把床修好。
清洋看着修好的床,忍不住问道:“苏老师,床都这么烂了,您干嘛不买一张新的?”
苏老师无奈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嗨!这不总想攒点钱,买两间学校西边的教工平房吗!想着再凑合一两年就能搬出去了。来,咱俩坐这边,聊会儿天。”说着,苏老师招呼清洋坐在折叠桌旁,给清洋倒了一杯水,又转头对在门口玩耍的女儿叮嘱道:“倩倩,就在门口玩,别跑远了啊。”
清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苏老师,您说我和别人打架,会不会被开除啊?”他眼神里充满了焦虑不安,紧紧盯着苏老师。
苏老师拍拍清洋的肩膀,眼神坚定,语气充满安慰:“没事,你放心,你是在我的课上和别人动手,完全是出于自卫才还击的,你没有错。如果学校开除你,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你周一找熊然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主动承认错误,最好说你们已经互相承认了错误,并且谅解了对方。”
“行,我听您的。”听到老师这么说,清洋心里暖烘烘的,之前的担忧也减轻了不少,接着,他好奇地问:“苏老师,嫂子呢?”
“哦!你嫂子在棉纺厂上班,经常得加班,今个估计又得九点以后才能回来了!”苏老师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那您一个人带孩子也挺辛苦的。”清洋关心地说。
“唉!将来你也一样,养儿方知父母恩啊!咱们都得从这步走过来。”苏老师感叹道,眼神里透着对生活的感慨,仿佛回忆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
“对了,清洋,你成绩那么好,当初干嘛要报这个师范班啊?为什么不报一中,将来考一所好大学呢?”苏老师脸上满是疑惑。
“苏老师,其实我家里条件不是太好,我弟弟在三班,如果我俩都上一中,将来考上大学,家里肯定供应不起。”清洋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
“唉!都是穷啊!早年我家里也是穷,上学时还要干好多农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当了老师,这工资也不高,还是穷,连个两正两倒的教工平房都买不起,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啊?”苏老师回忆起过去,脸上露出几丝苦涩,眼神里满是无奈。
“苏老师,社会发展这么快,以前咱农村人挨饿,到我们小时候就不挨饿了,现在不仅能吃饱,而且每天都有菜吃了,我觉得以后会更好,没准天天能吃肉呢!”韩清洋满是憧憬地说,眼神里闪烁着希望光芒。
“你这家伙,就知道吃!”苏老师笑着打趣道,脸上的疲惫也在这笑容中消散了几分。
“哈哈哈哈……”笑声在这简陋的小屋里回荡,让原本压抑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在欢声笑语中,师生两人聊了很久,在交谈中,韩清洋才知道苏老师和自己的老舅刘乃顺居然是津海大学生篮球队的队友,而且两人直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苏老师让清洋不要为打架的事担心,还说以后有困难就直接来家属院找他。
晚上,韩清洋回到宿舍,张文又提起打架的事,看着清洋满面愁容,他一脸认真地说:“清洋,你别害怕,如果需要帮忙,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出面作证。”
看着张文那坚定的眼神,清洋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你别操心了,早点休息,不要再想打架的事了。”
周一清晨,校园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跑完晨操、升过国旗、吃过早餐后,便是一节自习课与两节主课。大课间铃声“叮铃铃”地响起,韩清洋深吸一口带着湿润的空气,抬腿朝着七班走去。他心里清楚,有些事躲不掉,是时候直面一切了。
来到七班教室门口,清洋一眼便瞧见了熊然。“洋哥,找我啥事呀?”熊然眼尖,一看到清洋,脸上瞬间绽出热情的笑容,老远就打起了招呼。
“别喊洋哥啦,叫我清洋。”清洋赶忙说道,语气里透着点急不可耐。
“行嘞,清洋。”熊然点点头,脸上那笑容依旧灿烂得像朵花。
韩清洋神色一正,严肃开口:“前天苏老师找我,问起咱们打架那事儿,我都如实跟他讲了。听说学校打算深入调查,我动手打人了,估计要受处理。”说这话时,他眼神里藏着一丝紧张,眉头微微皱起。
“洋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有啥麻烦让他们冲我来,我担着!”熊然胸脯拍得“砰砰”响,满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不是担不担的事儿,那天到底咋回事,你如实说就行。以你的身份,他们不敢把你咋样,可我就悬了,弄不好得背个处分。”清洋满脸无奈,眼中尽是忧虑,像蒙了层淡淡的哀愁。
“哎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就说逗女生逗过火了,我想动手打人,结果你挺身而出把我打跑了,这么说行不?”熊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脸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神情,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行,那就麻烦你了,还得说咱们第二天就互相认错,彼此谅解了。”清洋又细细叮嘱,眼中满是期待,紧紧盯着熊然。
“没问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这种事我在二中见得多了,小意思!”熊然胸脯挺得高高的,自信满满,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张扬。
“那行,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清洋转过身,匆匆地离开了七班教室。
“好嘞!洋哥慢走!”熊然扯着嗓子喊,那爽朗的笑声在清洋听来,却莫名有些刺耳。
韩清洋迈出北教学楼,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复杂极了。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丝毫没有落地的迹象。虽说事情暂时有了缓和,可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远没结束。
他仰头望向天空,阳光暖烘烘地洒在脸上,校园一切看似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但他清楚,这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未来还长,不知道还有啥等着自己,校园里的故事,注定还会一桩接着一桩,继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