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和那个人全都瞬间双目失神，神魂已经进入到了天魔交战的战场之中。
两人的身体全都是灵气，体表闪烁着微光。
殷玄还在惊奇于自己此时的身体，却听到对面有声音传来。
那个人眼神悲愤，“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这个魔头受死！”
他直奔殷玄冲来。
殷玄则是表情古怪，“你等会。”
那人身形一缓，却也停在了原地，“你我都已经签订天魔契约，这里只有一人才能离开，你还要使用什么诡计！”
“你刚才为什么要叫我魔头？”
殷玄狐疑的的问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需要继续隐瞒。”
那人满面悲怆，“我就是正道派来的！如何？这话你愿意听？”
“等会等会……”
殷爷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让我捋捋。”
这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家伙……
竟然是正道宗门派来的奸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人怒视着殷玄，“我告诉你，我在你血魔宗内潜伏了五年之久，早已知道你们这群魔修阴险狡诈，你别想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殷玄摇了摇头，随即轻声道：“我要说我也是奸细，你相信吗？”
“啊？”
那人目瞪口呆，随后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殷玄。
殷玄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入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枚玉佩。
他将灵气注入到了那玉佩之内，玉佩上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碎字。
这代表着殷玄是碎天剑府的人。
对方一看到殷玄手里的玉佩，也傻眼了。
他同样拿出来了一块玉佩，注入灵气之后，上面浮现出了一个离字。
离山剑派的信物。
殷玄和那人一同抬起头，视线在半空中相交，久久无言……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接头人暴露了，然后杀掉了，而派你过来的那位长老也死在了宗门斗争之中，现在偌大的离山剑派，没有一个人能够证明你的身份？”
殷玄表情古怪的问道。
坐在殷玄对面的李武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从两年前开始，我就没有再接到过一个任务，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这么在这里又待了两年。”
“除了你之外，你知道还有其他离山剑派的卧底在这里吗？”
殷玄轻声问道。
他得保证，下一次不能再不小心选中自己人了。
“不知道。”
李武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那个……李兄啊。”
殷玄继续问道：“你对玉圣女是什么印象？”
李武当即毫不犹豫的说道：“冰清玉洁，身处群魔之中，却仍旧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世间罕有。”
“嗯。”
殷玄点了点头，“那罗峰呢？”
李武愣了一下，“啊？罗峰也是？”
殷玄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李武耸了耸肩。
李武：……
你小子套我话！
不过。
殷玄这样的行为，倒是也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让李武对于殷玄更加信任。
“没错，整个血魔宗内，我只知道玉圣女是自己人。”
李武缓缓开口，“不过我估计也就只有我们两个，毕竟送进来太多的人，很容易引人怀疑。”
“确实是这样。”
殷玄也点了点头。
“兄弟，等你出去以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人怀疑你了。”
李武抬起手，拍了拍殷玄的肩膀，“我本来是想要拼着把神魂都给烧起来，拉上一个魔修一起去死，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自己人。”
“不过这样也好，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藏了一肚子的话都没处去讲。”
“啊？”
殷玄眉头一皱，“为什么不是你出去呢？”
“别傻了……”
李武发出了一声苦笑，“我曾经把我的情况告诉给了玉圣女，玉圣女也答应要帮我重新找一个上家，可是却迟迟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对于离山剑派而言，我已经是一颗弃子了，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殷玄没有说话。
他能够感受到李武语气间的自嘲和讽刺。
“对了。”
李武十分认真的看着殷玄，“李武只是我随便给自己取得名字，我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潜伏魔道的卧底培养，我的代号叫做玄鸟，等你出去以后，能给我烧点纸和香吗？”
“放心。”
殷玄点了点头。
代号玄鸟。
殷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然后，殷玄又轻声问道：“我想知道，在离山剑派，是不是有一把剑，一把无人能够使用的剑？”
李武闻言，当即点了点头，“确实是有那么一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把剑现在还插在离山剑派的神龙广场上，我来到这边的时候，那把剑都已经锈死了，现在恐怕碰一碰都直掉渣吧。”
神龙广场……
殷玄双眼一眯。
殷玄在深潭之下，见到小钰的祖母。
当时小钰的祖母就让他去离山剑派，取走真龙一族遗落的神剑。
想必应该就是李武口中的这把剑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武疑惑的看着殷玄。
“听说过一些奇闻趣事，所以有点好奇。”
殷玄并没有解释太多。
李武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无比悲怆，更是充满了苦涩。
随后，他微微转头，看向了殷玄，“可惜此地无酒，不然定要与兄弟把酒言欢！”
“罢了，罢了，我去也！”
话音未落。
李武的身体顿时就剧烈的燃烧了起来。
殷玄沉默不语。
眼睁睁的看着李武身体被焚烧成了灰烬，随后消失无踪。
殷玄眼神闪烁。
李武这个一个对于离山剑派忠心耿耿的人，竟然被离山剑派弃之如敝履。
正与邪，善与恶。
这个界限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谁，将这个做出了区分？
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唰！
殷玄的神魂瞬间回归了本体。
“回来了！回来了！”
“竟然是他赢了！”
“呵呵呵……我就知道，李武这个废物，绝对赢不了！他死了也是活该！”
众人纷纷开口。
殷玄的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谁。
枉李武一生，效忠离山剑派，潜伏于血魔宗。
可到头来。
竟然无一人对李武之死有任何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