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长生塔顶层
随着炼丹炉内“砰”的一声低响,空气中立时飘来一阵奇异的药香,缕缕玄黄的轻烟徐徐升起。
钟妍盘膝坐于一张石床之上,香汗淋漓的俏脸上,洋溢着些许惊喜之色。
“我稍微改变了一下丹方,没想到竟然真的炼成了。”
揭开炼丹炉的铜制炉盖,便见炼丹炉内,赫然陈放着数枚通体金黄的丹药。
这丹药有龙眼般大小,形制与之前姜一凡炼出的,大致相同,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正是脱胎于早已经失传的丹药,金风玉露丸,改良而成的雨露金丹。
“雨露金丹,服用之人,体内伤势,如同久旱逢甘霖,能够快速得到滋养,残缺的肉身,甚至是经脉,都能在极短时间内重新生长出来,若论效用,只怕寻常的九品丹药,都未必能够比得上它。”
“只是,由于我所用的材料,加上这种丹药的质地,要是严格来说,却只能算八品丹药了。”
“想不到,一凡竟然如此天纵奇才,胡乱炼制出的丹药,药性竟然与远古时期失传的金风玉露丸如此相似,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
石床之上的钟妍,略微调息了一阵,红润的面颊,这才缓慢地褪去,直至变成如玉般的白皙。
看着眼前这一炉丹药,惊喜之余,她开始对这丹药的来历,有所怀疑。
莫非是姜一凡背后的高人指点,早已将炼丹之术传授与他?
不过,这种念头只在钟妍的心中占据了一时半刻,很快又被她暗暗否定了。
她之前传授姜一凡炼丹之术时,虽然姜一凡表现得非常有天赋,只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就掌握了炼丹师的灵气变化,借助赤花功,迅速地催生出了灵火。
甚至在之后的炼丹中,仅仅只是第一次炼丹,就能成功炼制出丹药,而没有炸炉。
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炼丹师,钟妍可以称得上是个行家,她的眼光极为毒辣,姜一凡此前从未学习过炼丹之术,那日,便是初次接触才对。
“我总觉得,一凡的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罢了,无论怎么样,我相信一凡总不会害我,多日未曾与他相见,不知他这几日过得如何?”
钟妍繁杂的思绪,很快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所替代,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于姜一凡的态度,也慢慢转变了。
从之前在风烟宗的时候开始,那一次钟妍硬闯风烟宗的护宗大阵,即使是在凡尊境强者的陈万里面前,姜一凡也敢于维护他,要知道,若是换了寻常的先天境修士,面对陈万里的威压,早就被吓得肝胆俱裂了。
这些时日以来,她与姜一凡每日腻在一块,白天都要牵着手,夜晚入眠时,还要拥抱着睡觉。
钟妍早已将姜一凡视为自己真正的夫婿,若是以前,还多少是因为姜家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两人在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风波,她的心中,也早已不再这样想了。
短暂的几日不见,钟妍这时空闲下来,突然觉得心中有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她当即起身,径直离了长生塔,突然很想快点见到姜一凡。
百花谷,正殿
钟妍出塔以后,便径直来到了正殿。
一路上,她便暗暗感到有些不对劲,直到来到了正殿,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萧枫时,心中这才隐约明白。
大殿之上,欧阳焚携五名亲卫,坐于下位,姜一凡阴沉着脸,坐于主位,显然,都已接到钟妍出关的消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钟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她清冷的目光,只在萧枫的身上扫过一眼,便又移到一名执事弟子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钟妍沉静话语中所蕴藏的一丝嗔怒,执事弟子不敢大意,当即拱手抱拳,躬下身子,回答道:“禀报谷主,客卿长老萧枫勾结清宵阁,趁谷主闭关的这段时间,率领清宵阁大批弟子,攻进谷内,想要毁灭我百花谷。”
执事弟子的言语中,亦是夹杂着些许怒意。
“战死的弟子,尸首现在何处?”钟妍樱桃一般的小嘴,这时微微颤抖着,眉眼之间,浮起一抹淡淡的悲意。
百花谷传承已上千年,虽中途有过一些变故,但大体却也安然无恙,直至传到他父亲手上时,百花谷这些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想不到......在她的手中,百花谷竟然......
“都已经在姑爷的安排下,入土安葬了。”执事弟子暗暗看了一眼姜一凡,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尊敬流露。
他们这个姑爷,平日里尽管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说话做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可每次在关键时刻,都能挺身而出。
不像萧枫,身为百花谷客卿长老,太玄境的修为,平时贪生怕死也就罢了,到头来竟然还勾结外人,意欲置百花谷于死地。
“事情大致的经过,我都已知晓。欧阳将军,这次多亏了你出手,才能保我百花谷安然无恙。”
钟妍看向欧阳焚,真诚地感谢道。
欧阳焚却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姜一凡,好似也不居功,只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托姜世子的福气,老将只是个打酱油的,没有给钟谷主添麻烦就好,哪里还敢说帮了什么忙呢?”
“欧阳将军太客气了。”钟妍淡淡一笑。
“老将已经代钟谷主审问过了,这个萧枫,与清宵阁暗中有密信往来,想要借助清宵阁的力量,妄图取钟谷主而代之,不仅许诺了几颗七品丹药,还答应事成以后,百花谷内所有东西,分给清宵阁一半。”
“这等倒行逆施的悖逆之徒,不知道钟谷主打算怎么处置?”
“废去修为,逐出百花谷!”钟妍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显示出一种不可置疑的威压,令人不敢不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