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卫虽然是下人,但是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下人,祁安突然造访,他差人去告诉杨国公,自己领着祁安进府,又让人带着杨若若回房,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祁安刚到正厅,杨国公就起身相迎。
“贤侄来访,怎么不提前告知,老夫也好准备准备啊。”
“来人,看茶。”
祁安拱了拱手,回礼道:“杨小姐来探望我家阿姐,怕小姐回来路上有危险,才送了一程,顺便也来探望探望杨伯父。”
杨国公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
要知道他可是看中祁安这个女婿很久了,莫说他和祁荣的好友关系,就单说祁安这个人,他也是非常赏识的,而且,自家女儿的心思,他一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要是他们俩真的能成,他也能了结一桩心事了。
“这些时日老夫忙于朝事,有些时日没和祁兄见面叙旧了,不知他现在身体如何?”
“家父身体康健。想来愧疚,小侄经常不在家中,家里许多事都是父亲与姐姐在打理,我却帮不了多少忙。虽然家父身体很好,但是我这个做儿子的看着父亲忙碌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
这些话是客套的,但是也是真的。祁安母亲去世得早,他和祁敏是祁荣一手带大的,祁荣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他们,还要照顾店铺的事务,的确很累。
不过还好,祁安和祁敏都很争气。
祁安当了将军,祁敏正如其名,聪敏机灵,也不枉祁荣辛苦了。
杨国公叹了口气,感慨道:“老夫与你父亲相识已近三十年了,你和小敏与若若又是好友,按理来说老夫是得多帮扶帮扶的,可是朝廷不允许朝中官员与商业扯上关系,所以老夫也是……无奈啊……”
的确,官员是不能从商的,只是祁荣是个例外。因他继承了老祖的爵位,并无官职,并且到他这一代已经吃不了多少朝廷饭了,念在他祖上立过大功的份上,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杨国公话题一转,“只是祁兄能有你这样的孝子,也是福气了。”
他捋了捋胡子,继续道:“不知贤侄今年多少岁?”
“刚过十八。”
“哎呀!”杨国公惊叹一声,“不知祁兄可给你料理婚事没有?”
祁安低头抿嘴笑了笑,摇摇头,“未曾。”
杨国公哈哈大笑两声。他是个直爽地性子,不喜欢拐些花花肠子,直言道:“那你看老夫的女儿如何?”
此时门口躲躲藏藏着一个人,正是杨若若。
她回房换了身衣服,她知道爹爹接客在正厅,她想去看看,可是府卫一直拦着她,不让她离开。
可是杨若若虽然是大小姐,却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让贴身丫鬟与府卫纠缠,自己翻窗跑了。
她跑到正厅,躲在大门外,竖着耳朵观察里面的动静。
正巧,她就听见她爹问祁安的话。
她早在马车上就试探过他了,现在她爹又问了一遍,她只觉得女儿家的脸面受不住,直接冲了进去。
“爹!”她礼都没有行,直冲冲地进去质问杨国公,“你在说些什么呢!”
杨国公或许是心情尚佳,并没有为杨若若的不懂礼而生气,只简单说了她一句,便打趣她,“怎么,你偷跑去祁府看了你阿敏姐姐,祁贤侄送你回来我跟他聊会儿天都不行?”
杨若若觉得自己就像一条仍人宰割的鱼,她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臊红了脸,“爹!哪有你这样聊天的!”
“哦?我怎么聊天了?爹只是问问祁贤侄,又没有怎么样,你急什么?”
杨若若大脑好像不能思考,对她这个直脑子爹已经无言以对了,最后气愤地转身跑了出去。
“哟,你看,这孩子,她还害羞了。”
祁安没有答话,他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婚事,毕竟他现在也没有要娶妻的想法,他过来是要拿宾客名单的。
“杨伯父,前些日子家姐受杨小姐邀请来杨府赏花,可是回去就昏迷不醒,可是您想,平常的溺水怎么可能一直昏迷呢,我怀疑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杨国公一震,“贤侄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挑拨祁府与杨府的关系。”
祁安点了点头,“依小侄来看,家姐的病情不可能只是落水这么简单。”
杨国公警觉起来,站起身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胡须。
“老夫入朝多年,从不记得与人有何过节,祁兄就更不用说了,是谁这么歹毒,居然想用小敏的性命来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祁安也站起身来,“小侄也不知道,小侄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杨国公看着他,“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小侄想借一借当时宴请的名单。”
“这个倒是不难,来人,去书房取过来。”
不一会儿,名单手册就被府丁取了过来。
杨国公接过手递给祁安,“你是想从这上面下手?”
祁安摇了摇头,“我也是受人所托来取的。”
杨国公疑惑了,他问:“受谁的托?”
“我家阿姐。”
“小敏?”
祁安点点头。
“是她让你来取名册的?”
“是的。”
祁安继续道:“阿姐说,当日人很多,有些来的她也不认识,所以她得需要一份名册,回去逐一排查。”
杨国公沉了一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朝堂之上,波诡云谲,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不止是丢掉自己的官位,更严重的丢掉性命,祸及家人。
他这些年待人和善,不与人为敌,没想到还是有人将枪头对准了他。
他拍了拍祁安的肩膀,“此事事关重大,小敏需要什么帮助,让她尽管派人过来告诉老夫,老夫能帮的,都会尽力帮的。”
祁安拱了拱手,“多谢杨伯父,小侄一定讲话带给阿姐。”
二人再聊了一些家常,杨国公留了祁安吃饭,祁安回拒,便拿着名册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