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去找了梁远,准备向他说清楚,好赶快离开。
梁远此时正在账房看账本,看祁安过来,忙招呼他坐下。
“祁公子,不知找梁某有何事?”
“梁公子,我此次是来辞行的,我与月淮还有要事在身,在此已经停留数日,不好再多耽搁。”
梁远愣了愣,“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是梁某哪里招待不周吗?”
祁安摇摇头,“不是的,梁公子热情好客,梁府上下也待我们很好,只是我与月淮的确有事,还望梁公子海涵。”
“可是那把刀......”
他们结识本就是为闵月刀,不过他和月淮本来就没想要当掉它,现在他们要走,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
“我与月淮商量了,还是不当了,毕竟我们出行难免遇难,这刀留着还能防身。”
梁远沉默了。他慢慢起身,背身思索了一阵才转过面来,惋惜地叹了口气,“虽然我很喜欢那把刀,但既然你们不当,我自然不能强人所难,不过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过两天就是我的大喜之日,不知祁公子是否可以赏个薄面,为梁某许个福?”
祁安犹豫了下,但最终同意了。
也就几天的功夫,过了婚宴,他们立刻就走,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
午膳过后,月淮独自去了南街的李府。
她翻墙而过,刚好被巡门的府卫看见,只怪月淮无术法傍身,被追着跑了好久,不过还好误打误撞躲进了李芸芸的卧房。
李芸芸正摆弄着桌前的胭脂,被突然进来月淮吓得一颤。
“嘘。”月淮倒是一脸无所谓,很自然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瞧见李芸芸胸口的吊坠,很快心领神会,凑近她抬手拨了拨它,“这是梁远送你的吧。”
李芸芸到底不如月淮脸皮厚,羞红了脸低下头,点点头,“嗯。”
月淮向房梁轻松地哎嗨一声,“他都亲手为你雕刻了,还说不是喜欢你?”
李芸芸娇羞地捧着脸,将小脸全遮住。月淮不急着她回答,可以说压根没想着她回答,只满含笑意地盯着她。
好一会儿李芸芸才缓过来,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月淮。
“那你呢?你和你那位公子怎么样了?他还是不愿意娶你吗?”
“这个......”当日她与祁安自导自演了一部大戏,只想着吸引她的注意,没想着她现在问起来该怎么回复她。
月淮抠了抠额角,还是岔开了话题,“别说我了,我来找你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呢。”她拿出今日买的东西,将小盒子放在桌上,手指顶着盒子,促使小盒子移到李芸芸面前。
“打开看看。”
李芸芸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她家庭殷实,这种东西她一看就知道,是这里最昂贵的一种胭脂膏子。
她打开瓷盖闻了闻,“这个味道好好闻,我之前一直想要这个味道,但是总没赶上货。”
月淮笑了笑,“是吗,你喜欢就好。就当我送给你的新婚礼了。”
李芸芸很少出门,也没结识什么朋友,但与月淮一见面就好似一见如故,她帮助她,还送她东西,明明仅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但她能做到如此,已经能让她感慨十分。
“谢谢你,月淮。”
月淮潇洒挥挥手。
李芸芸拉着月淮的手,“月淮,马上就是我和他的大婚了,我想请你......”
“那是当然,不看着你俩入洞房,我是不会走的。”
李芸芸羞得直举起小手锤月淮的肩膀,两个女子嘻嘻打闹,此时门被敲响。
“谁啊?”
“芸芸,是我。”
她们脸上的笑容皆凝固了。李芸芸瞪大了双眼,她爹怎么来了,要是让他知道她让月淮帮她打探梁远的事情可就糟糕了。
来不及对月淮解释,直接将她往衣柜里推。好巧不巧,她刚关上一个门李父就推门而入。
“芸芸,你做什么呢?”
李芸芸从小就是个听话的乖乖女,被父亲突然袭击小心脏到底还是承受不住,她费力吞咽一口,“没、没什么。”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李父再了解不过自己的女儿,她这样一定是有事瞒着他,他厉声道:“你在藏什么?让开。”
李芸芸不动。
“让开!”
李父一把拉开她,柜子门却自己开了,月淮从里面跳出来。
“就是她,老爷,就是这个贼人刚刚翻了我们府的墙。”
李父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过来找李芸芸的,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跟这等翻墙鼠辈之人扯上了关系。
“来人,把这个贼给我抓起来!”
月淮还未做反应,李芸芸就挡在月淮面前,“什么贼,月淮不是贼,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会翻墙而进吗!我真不知道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些下三流的人!”李父在气头上,说话没了分寸。
月淮伸手拨开李芸芸,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道:“李老爷说我是贼,那你可是查到府里丢失了什么东西了,要是没有,那你可是诬陷啊。”
李父指着她,“你少强词夺理,就算你没有偷盗,那你何故需要翻墙而进,还跑到我女儿的房间里来?”
李芸芸扯过李父抬手的衣角,制使他放下手。她说:“不是的,是女儿让月淮过来的,月淮是只是不拘小节,她没有恶意的,还请爹不要怪罪她了。”
李父甩开李芸芸的手,“你的账等着我再跟你算,来人,给我把她押起来!”
有两个府卫上前,但还没有近到月淮的身就被她一人一脚踢开了一丈远,正好滚在李父的面前。
月淮拍了拍裙角,起身抱着手,昂头凝视他。
“你!”李父气得手都在发抖,他可是长年走镖的人,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羞辱,“你们都是吃素的吗!把她给我抓起来!”
月淮自然是不怕他们的,也不怕麻烦,毕竟她本身就是个麻烦,只是李芸芸在这里,不好让她为难。
“行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她这句话让在场的人皆顿住了。
“绑啊!”李父喊了一声才让那人反应过来,拿出绳子绑她。
李芸芸扑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爹,月淮只是个弱女子,求求您放过她吧!”
吃瓜的小圆咂咂嘴:【宿主要是弱女子,那我就是柔弱得不能自理了。】
月淮没空跟她争,毕竟她也不太认同李芸芸嘴里的话,闭紧了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李父完全不顾女儿的劝阻,让人将月淮双手绑住提走,李芸芸还在后面哭着。
月淮转过身,低头冷眼看着为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李芸芸,“好了!别哭了!”
她喊这一声自己都吓了一跳,看着愣住的李芸芸,继续口是心非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求情了,梁远肯定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喜欢上你的,如今他又不在这里你有什么可装的!”
她只有这样把事情拦着自己身上才能不连累李芸芸,希望这傻姑娘能明白吧。
“梁远喜欢上别人,我很不服气,才想进来一探究竟,我不想偷什么东西,只为看看梁远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我进府的目的。”这话她是对着李父说的,“没想到她这么好骗,真是个傻子!”
“好!你敢说出来,我敬你有点胆量,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丢出去。”
“爹!”李芸芸不蠢,她明白月淮此举的用意,但还是不忍心让她一人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