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圣曜有一个姐姐,叫做云月袖。她比云圣曜大两岁,性格温柔内向,在云家很得众人喜爱。
但是在三岁测灵根的时候,云月袖被测出没有灵根!
她不能进行修炼……
命运弄人,云家这么大的修仙世家,嫡长女却是个真真正正的废柴。
“天灵地宝吃进身体里,也完全没有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前提是有那个一,云月袖的情况是她什么都没有,她是零。”
云圣曜沉沉的声音,似乎沾染上那段时间的阴霾。
“在经历过各种尝试后,父母也失望了。那一日,他们将这个决定告诉云月袖……她当晚就不见了踪迹。”
再之后,云月袖回来了。
她还是往日的模样,说自己出去散心了,现在终于想通回来了。
云家父母松了一口气,他们对云月袖仍有感情,甚至为了她好,提出要不要去到人间帝王家?
云月袖拒绝了,说自己舍不得家。
就这么过了半年,突然之间,云家内部开始有人失踪。
一开始,管事的以为当差的擅离职守,后来却发现找不着他们人了。
查来查去,没有个结果。
“谁都没想到,那些人是被云月袖杀死,取走了心脏。”白浅浅的喉咙像被刀拉了一样,枯涩喑哑。
祁竹昭心头一跳。
他看向姜尚金,见她也第一反应是见自己,两人心照不宣。
取掉心脏……和杜铭、云阳阎做的一模一样啊!
“后来呢?”
祁竹昭问道,他心头有感,就快讲到云月袖偷自己那里了。
果不其然,云圣曜接过话头,将众人思绪拉回到了十八年前那个晚上。
“云月袖一直没有露出异样,我们当然无从防备。她极喜欢你,每日都要来逗你玩,给你买各种玩意……有时候,我和你母亲忙,也会任由她带着你。”
“她性格总是温和有礼,从不与人起争执,不管是下人守卫,还是父母上位者,对她品性都是称赞有加。”
云圣曜像是陷入回忆中。
……只是每次别人称赞后,后面总会加上一句,此女可惜,不能修炼。
“那日,我与你母亲随家族安排进入一个秘境,然后将你交予了云月袖。”
“三天后,回来便不见了你们的踪迹。”
云圣曜声音像被下了砒霜:“我们以为你和云月袖都被歹人绑走了,试图联系云月袖,但是根本没有用。随后就是全州的搜查……”
“她出了云家就做了伪装,本不会被我们寻到的。但是她没想到,当时云家有个散仙想偷东西,被我们抓到,为了减轻罪则,便如实告知他看见云月袖抱着你自己离开的云家,并且,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在云月袖身上下了追踪灵器。”
……好家伙,这个小偷儿真是好家伙!
姜尚金找不出词,只能默默感叹。狡兔三窟说的就是他了吧!
“你们通过追踪灵器,找到了她?”
“寻到了,当时她找了个地洞,十分隐蔽,我们闯入进去,只见她伸出五指,已经插入了你的胸膛!”
白浅浅说到这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裂出来,嘴巴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随后的几年里,这个画面就成了她的心结,她每晚都会升起的梦魇。她一次一次看见自己的孩子,在眼前被挖出了心脏……
“娘,我在这儿。”祁竹昭难得主动,握住白浅浅的手掌。
她平复了下来,反手握住祁竹昭,狠狠的力道,似乎怕他会消失。
“我们的出现让她陡然一惊,反应过来后,她将手抽出,抓着你往地道一转,消失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赶紧朝着她追去,但因为对地形不熟悉,还是有了时间差。”
云圣曜叹了口气,指尖煞白,“就是这点时间差,她把你藏了起来。”
云月袖不愧是云家嫡女,虽然不能修炼,心智确实顶尖的。
若前面那个门客脑回路九曲回肠,那她就是真的心眼多得像筛子。
她找的那个地洞,下面就连接的暗河,云圣曜和白浅浅等人追上去只看见她在河边轻轻朝他们一笑,没有丝毫人气儿,像是个怪物:“我想修炼有什么错?云天言能为我所用,是他之幸呐!”
说罢,听得扑通一声,她已经跳入水中。
几人看得十分清楚,跳水时她双手空空。
随着暗河往前,行了一天一夜,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汪洋大海!哪里还见云月袖的身影?
白浅浅当时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忍不住嚎啕大哭!
“后来我们回来就查那些失踪的奴仆,发现他们都和云月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她屋中,我们找到了一卷古籍,证实她为了能修仙选了邪功。”
“她抓你,是因为那邪功上写了,如果用亲人血缘之人的心脏,效果一日千里。云家的都不是闲人,她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搞得定?只有你这个小娃娃,她随意搓圆揉扁。”
祁竹昭心沉了下去,之后的事情,他就全知道了。
他拍了拍母亲的手,努力让声音平静,“她藏了我,没想到再找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养父带走了。”
“你养父桑启救了你,采用的方法却诡异,对命灯有屏蔽作用。我们想用秘法找你,也没有找到,好在灯虽弱,却一直亮着,让我们心中始终有安慰……”
云圣曜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他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拥入怀中。
“还好你们都没事,都在……”
姜尚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酸酸的。
小时候,姐姐姜尚雅也喜欢这么拥着自己和哥哥。
每当这个时候,早慧的姜尚术就冷着一张小脸蛋,一脸抗拒,但姜尚金就会埋头抱住姐姐的腰,咯咯咯咯地笑。
姜尚术看着妹妹如此开心,也就不再扫兴。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把姐姐救活。她真想再被姐姐,这么拥抱一次!
过了一会,几人的情绪舒缓了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竹昭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柔荑。
仿佛安慰,又仿佛撩人,轻轻地在她手心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