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金肯定不能承认,装傻道:“长老你说的什么呀,我不懂。”
“姜尚金,你请人埋伏伤我至此,咳咳,怎么敢做不敢当?”
朱斌边咳边指控姜尚金,嘴边渗出鲜血来,身体一颤一颤,看得出伤得很重。
“我儿,当心身体,莫气!为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长者慈爱地安抚着朱斌,原来他就是朱父朱文实。
明明是他们埋伏伤人,现在却颠倒黑白,朱家倒打一耙的本事实在强!
更让人无语的是,李烈竟然相信了这番说辞:”岚邬宗与元虹宗毗邻,多年以来平和相处,你这么做,是想挑起两宗争端?快与朱斌诚恳道歉,求得他们原谅!“
“我儿子伤得这么严重,可不接受轻飘飘一句道歉。要么以牙还牙,你们卸力受我一拳;要么,足够多的补偿……”
听到这,姜尚金明白了。
足够“多”的补偿?
她敢断言,如果不把祝雪璇交出去,朱文实会咬死补偿永远不够。
“长老,我们没有哇!哪来的钱雇凶伤人,全用在拍卖天水灵根炉鼎上了。”
少女委屈、无助、瑟瑟发抖,若有似无地瞧了眼长者:“前段时间,我得了笔钱财,去飞泸城买大肆挥霍……他们,他们肯定是想来讹我的,您要为我做主啊!”
姜尚金的应对方式,角度清奇,朱文实内心惊讶了下。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丢出一块录影石,将昨晚的情况投射:画面中,杜钟正在痛扁朱斌,不远处姜尚金,明显可见。
糟糕!凭这投影石的画面,她买凶伤人也能说通。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投影石还在循环播放,朱文实冷冷问道。
“就这画面,又能证明什么呀?我们只是路过,大晚上的那么黑,连人都没看清呢。”
姜尚金眼神从画面移开,丝毫不见慌乱。
既然他们要胡搅蛮缠,她也不是吃素的。胡说八道谁不会。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朱文实没想到姜尚金是这种人,既然不能文杀,那便武杀。
想通关窍,他抽出泛青光大刀,猛然暴起,砍向姜尚金。
轰!肆血剑与大刀撞击在一起:祁竹昭闪现挡住攻击!
姜尚金倒退半步,喘了两口气,明白这个时候只有李烈可以救他们:“这里是岚坞宗,李长老你还在这,他就敢动手,这是蔑视你的权威啊!”
她试图勾起李烈的怒气。
气氛焦灼,朱文实握紧震麻的手掌。
他看都不看李烈,只暗道小觑了祁竹昭,喝道:“岚坞宗有你是宗门耻辱,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
姜尚金余光里,看见李烈照样稳坐椅子上,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心中暗骂,眼神不停往大门看,焦急的想人怎么还没到。
“岚坞宗容你外人开口?”
姜尚金的鼻尖钻入冷冷焦松香,她盯着的门外,终于出现了!
救星!
李慧慧和她的师父苗灿华!
姜尚金早就知道李烈找她,必是鸿门宴,怎会没有准备?
于是她先前拜托李慧慧的事情,一则是让她照顾祝雪璇,二则就是请她师父来营救!
长老只有长老能破,慧慧果然没让她失望。
苗灿华的身形不算高大,微微佝偻着腰,披着破破烂烂的绿色裟布,但仔细看他眼中蕴有精光,说话气势如钟,毫无颓态。
“没错!岚坞宗的事儿,还是得岚坞宗来办!”
姜尚金扯了扯祁竹昭的袖子,马不停蹄躲到苗长老的身后,和李慧慧挨着,翻身做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大把年纪还觊觎炉鼎,没钱就别装,三十万晶币拿不出来,没拍成功就污蔑陷害我,手段下作!”
揭露完神清气爽,姜尚金还想继续怼李烈,嘴唇被捂住。
祁竹昭伸的手,李慧慧都比他慢半拍,他缓缓摇了摇头。
那行吧,我不bb,你给我松手。姜尚金示意,祁竹昭这才放开,垂下眼眸不经意看向手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软软的触感……
李慧慧品出点别的味,朝他们两人看了眼,要不是场景不对,她一定八卦。祁竹昭哪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相传他可是有洁癖的。
“我儿重伤躺在那,录影石画面证据确凿!管你们巧言如簧,岚坞宗必须给我个说法!”
只有李烈在,朱文实肆无忌惮。
现在突然出现岚坞苗灿华,他只能收住动作,逞嘴上功夫。
“苗长老,你怎么来了?姜尚金和祁竹昭两人雇凶伤人,都被找上门来了!如果今天轻易放过,恐怕元虹宗会与我们结仇!”
李烈开口,话里话外却钉死了姜尚金两人的罪状。
“哦?”
苗灿华斜睨了眼李烈,毫不客气走上前,在上首坐下。
“可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姜尚金与朱斌有什么龃龉,值得她雇凶伤人?”
“我听慧慧说,朱斌昨日在拍卖场与一人争抢炉鼎,这人就是姜尚金吧。他受伤大概是因为不甘心,于是尾随姜尚金,结果炉鼎没抢过来,反被人重伤!”
几句话,让姜尚金感动得眼泪汪汪。
苗长老,你就是我的神!
“没错,朱斌他想杀人越货,结果技不如人,被我昨日请的护卫打伤。”
“李长老要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我昨日请的护卫来自西德拍卖场。”
现场陷入沉寂,朱文实没想到她请的竟是西德拍卖的人,别的护卫他还能从中斡旋,将白的说成黑的……
可西德拍卖和朱家不和,必定会讲出真相!
苗长老在,姜尚金终于能好好讲话,而不是被颠倒事实了。
“朱修士,想必朱斌一定瞒着你做的这事儿。您爱子心切前来质问,情有可原,可如今真相已经大白。”
“你还是快带爱子回去静养吧,也希望他早日康复。”
苗灿华没有趁他病要他命,反倒主动递了个梯子给朱文实下。
李烈其他的都是废话,但有个点是没错的,岚坞宗,不能与元虹宗结仇!
朱文实见大势已去,只得隐晦看了眼李烈,接下苗灿华的梯子。
“诶,原来是这样……那名炉鼎对我们十分重要,所以斌儿才会失去理智,做下这种事情!”
朱文实叹出一口气,收起大刀,身影好像顿时老了几岁:“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实在不要脸,但是能否请姜小姐让出天水灵根。我们绝不会让你吃亏,不仅奉上三十万晶币,同时还会再给出件灵器。”
狗皮膏药!
姜尚金心里翻了个白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推了推祁竹昭:“小师弟,你说话啊!”
“昨天你跟那炉鼎你侬我侬,我都看在眼里,你肯定舍不得对不对?”
祁竹昭被推了下,转眼就懂了姜尚金的想法。
他脸上一僵,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深吸一口气朝着朱文实鞠躬,语气歉意。
“实在对不起您,那名炉鼎是师姐所赠,我实在割舍不下。而且……”
他似乎有难言之隐,脸色一变,握拳咳了咳:“我前几日刚进阶,不料生出心魔,听说天水灵根对心魔有用,我,诶!”
心魔!朱文实脸色一变,不知是他多心还是如何,总觉得这话似乎话里有话。
怕被苗灿华看出他有心魔缠身,朱文实不便多呆,转身领着朱斌离开岚坞宗。
没了外人,苗灿华从破衣服里扯出根灵草衔在嘴里,闻了闻味儿,抬首望向李烈。
“李长老,你这番做事可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