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恍然大悟,说:“明白了。”原来,族长早就知道无九会去佛卢城,所以故意出现在那,好有理由和她一起去!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如果罗染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估计会吐血,他高估了于江的智商。
“嗯。于江,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也不准进屋内。”
“可懂?”他歪头看向于江,语气也加重不少。
于江手抖了一下,拜帖差点掉下去,他连忙收起,施礼告退。
于江:族长,咱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加重语气?
于江走后,罗染端着制好的醒酒茶进到无九的房间。
他放下茶,走到门口关门,在转身的那一刻,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罗染的耳朵,“你有什么目的?”
罗染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居然笑了,“无九,你把剑放下,喝了那么多酒,头还痛吗?”
无九将剑贴近罗染的喉咙,划破皮肤,殷红的血流出来,“不要耍花招!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罗染还是笑嘻嘻地说:“你先放下剑,一会儿茶凉了。你在这屋内设了禁制,我又跑不了。先喝茶,我慢慢地和你说。”
无九想了想,把剑收起,坐在塌上,沉默不语。
罗染依旧笑着把茶放在木桌上,倒了一杯给无九端去。
见无九不喝,罗染自己饮下去,“放心,没毒。”说完,他又倒一杯递给无九。
罗染没有处理他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向衣襟,有的在他低头的时候滴到地上。
无九冷漠的看着他,自动忽略掉他开始苍白的脸。接过茶杯,她一口饮尽,顺手放下茶杯,“现在可以说了吗?”
“自然。”罗染从容地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和药水,将药水倒入手帕,轻轻地擦拭伤口,“没想到,皮肉伤也能流这么多血!”
处理完伤口后,他理理墨发,优雅地坐在木凳上,单手拖着下巴,歪头看着无九开始陈述他的事。
“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和无九你交个朋友。要说真有什么目的的话,就是想请你加入乐声族。”你嫁给我不就是加入乐声族吗?本君真聪明!
无九神情自若,用手指勾住一缕头发,“加入乐声族?我不会加入任何一族,太麻烦了!”
罗染问:“你呢?你知道我有‘目的’为什么还邀请我来?”
无九:“我听说,罗染族长有一颗十分漂亮的宝石,名为赤寒石,我想得到它。”
罗染直起身子,向无九伸出一只手,那手手心出现一颗宝石。
那颗宝石通体成红色,形似一滴血液,周边有淡蓝色的纹路,十分漂亮。
“是这个吗?”
无九见后双眼发亮,“果真好看,配上我的剑岂不甚美?”
罗染笑着说:“你喜欢,便送你啦!”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无九接过来,仔细端详,“‘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一样东西,我也要给你一样。”
罗染:这算是互赠信物吗?算了,我也只是在欺骗自己……
“什么好呢?”无九变化出一串白色铃铛,“散魂铃,就这个吧!”
“它可比你的赤寒石好。这串铃铛可让生灵尝受魂飞魄散的痛苦,尤其是罪孽深重或是触犯禁忌的生灵。”
罗染走到无九面前,惊奇地问:“这铃铛真这么厉害?”
“嗯。”
无九继续道:“它一生只认一主,且永远不会伤他的主人。”
“如何认主?”
“我亦不知,需它自己承认。”
罗染:你给的,你不知道?好吧……
罗染收起散魂铃,看着无九的眼睛认真的问:“我们,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算是吧。”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心中有个疑问能否解答一二?”
无九站起身来,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说:“可以。”
“你是‘天命者’吗?”
‘天命者’就是那些一出生便不凡,能控制各种东西的生灵。法力任何生灵都可修炼,但能力不同,非‘天命者’不允。
罗染为何会觉得无九是‘天命者’?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无九的修为,院子的阵法非叁玄境之上者不能设。
各族虽然修炼方法不同,但大致可分为九境——炼体、出山、移海、壹天、贰地、叁玄、元冥、返祖、化圣。
能过叁玄境的目前知道的有八个,元冥境的有一个,返祖境的没有,化圣境的有三个。
且过叁玄境的都是天命者。罗染、蒲祖、惊容都是化圣境。
‘天命者’目前知道的共有九个,不过叁玄境的只有一个。
二是因为无九的从容淡定。即使这枫亭居都是她布下的法阵,罗染也不一定被动。他能控制声音,更有本命法器——帝音,是各族公认的法力第一。
无九能这么淡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太自负,一种是她有信心能打败罗染。
罗染明显偏向后者。所以,无九有可能是因为有某种能力,有恃无恐。
无九莞尔一笑,说道:“你猜?”
明日。
无九醒来,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裙底铺满枫叶的暗纹,戴上一个蓝玉手镯,头发用那支步摇轻轻倌起,不戴一丝妆容,却是绝色佳人!
她一走出门,就看到坐在亭子的两人。两人见她出来了,就向她走过去。
罗染:“无九,我们现在走吗?”无九,今天真好看!不对,无九一直都好看!
“嗯。”无九率先出了结界,而后,罗染和于江跟了过去。
——佛卢城
无九和罗染他们次日到达了佛卢城。
无九问罗染:“我要去内城,你们去哪?”
“我们受一神邀请,现要去赴约。”
无九拱手道:“如此便先告辞了。”
罗染与于江亦拱手,“有缘再见!”
无九开始向内城走去。罗染守在原地,看着她远去。
于江捅了捅罗染,“族长,她已经走远了~”
“本君知道。”
“族长,现在去见陌玉大人吗?”
罗染背着手,边走边说:“不去,明日才是期限。”
于江:我就知道族长不会这么早赴约!每次都是最后到!
内城城门。
有几个士兵守在城门旁边,无九坐在他们前面的石椅上,摆弄着紫发。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急匆匆从城门里出来,跪拜在无九面前说:“大人,蒲祖大人请您进去!”
“嗯。”无九站起身,慢条斯理的说:“带我进去吧!”
“遵命,大人!”
在内城的一处宫殿内,一黑衣男子坐在主座上,他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看不出他的模样,举止十分的优雅。
在他右边站着一位女子,她身着一身淡粉色衣裙,裙摆和衣袖上都绣着莲花的图案,头戴一莲花样的发冠,唇红如玫瑰,好一个清纯美丽的佳人!
除他们外,这宫殿再无他人。
黑衣男子手握一盏茶,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女子说:“莲婼,你可明白怎么做?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莲婼咬牙说:“明白,蒲祖大人!”要不是你用我的秘密威胁我,我根本不会这样!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明白什么?”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接着无九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笑着对他们说:“你们有计划什么?不管你们计划什么,如果不想死的话,都给我收回去!”
无九一步步走去,蒲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调整好状态,拜礼道:“我们能有什么计划?”
无九占了蒲祖位子,有意味的说:“如此甚好。”
蒲祖用眼神示意莲婼,莲婼假装没看见。无九看着蒲祖挤眉弄眼,笑着说:“蒲祖可是有什么事?”
蒲祖将莲婼拉到自己旁边:“无九大人,这是人族医圣——莲婼,也是‘天命者’之一。”
莲婼施礼,“拜见无九大人!”
无九看着眼前之人,说:“平身。
‘天命者’?可是唯一不过叁玄境的那位?”
“正是。”
蒲祖拉着莲婼跪下,用恳求的语气说:“小人恳请无九大人收莲婼为徒!”
无九捏着一缕紫发,玩味的说:“哦?我为何要收她为徒?自找麻烦吗?”
“无九大人,我会医术……”莲婼还未说完就被无九打断了,“算了,就收你为徒吧!毕竟,惊容走了,我也挺无聊的。”
“多谢大人!”
蒲祖站起来,开心的说:“现在还叫什么大人?叫师父”
“师父!”
无九挥挥手,盯着蒲祖说:“我的好徒儿,你先下去吧!我和蒲祖还有事要谈呢~”
“遵命,师父!”莲婼施礼,缓缓地离开这座宫殿。
等莲婼离开后,扑通一声,蒲祖又再次跪下,“求无九大人救救‘她’吧!‘她’快陨落了……”语气越来越卑微。
无九:“我早就说过,那个方法根本无法达成你的目的。现在,只有你和我完成交易才能救‘她’。
你要想好,只有付出同等的代价才能救‘她’。”
蒲祖流下一滴泪水,“我……”我真的好爱好爱‘她’,我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即使遗臭万年那又怎样?我还是爱‘她’……
“先不要急着说,我会在这留上三日,若你想好了,便来找我。”
——环狄森林(妖族)
在一处苍翠欲滴的树林里,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少女,她不是很漂亮,古灵精怪的样子。
她旁边还有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他倒是俊俏非凡。
那男子对女子说:“云烟,不能向前走了!再往前就是魔族领地,虽然我们与魔族交好,但也不能擅闯他们的领地啊!”
女子不耐烦的说:“谁要你管!你,似影不过是我父皇的狗!一条狗也敢管本公主!”
似影拽住云烟,认真的说:“我不是妖族的一条狗!我当年并不想进妖族,是你父皇请我过去的!
在妖族,我的地位与你父皇平等!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不允许你侮辱我!你听明白了吗?”
云烟似乎吓到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了,“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你凶我干什么?呜呜呜呜……”
似影看见她哭的样子,心痛至极,语气柔和的说:“云烟,不要哭了……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云烟抹抹眼泪,说:“真的吗?我要去……我要去神族,佛卢城!”
“……好,我们现在就去。”
——佛卢城
次日午时,一家客栈里,一紫衣男子与一白衣男子正在下棋。
白衣男子:“罗染族长可想好,是否要帮我这个忙呢?”
“对本君有什么好处?”罗染放下一颗棋子说。
陌玉非常欠揍的说:“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树敌呢?”
“那本君为何要帮你?”
“小君君,要帮我忙,我自然会非常开心!”
罗染表面假笑着没说话,内心:我忍,不能发火!我是一族之长,要有风度!
“你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本……我!”小君君,你也真敢叫!
陌玉贴近罗染的耳朵,含笑着说:“我没说要说服你啊,小君君~你一定不会帮我的啊!我为什么要说服你呢?自找苦吃吗?”
罗染把陌玉推开,含怒道:“好,既然你知道我不会帮你,那你找本……我何事?”陌玉,我记住你了!
陌玉被推开,表情也没有变化,他打开扇子,轻轻扇着,“没有事,不能找小君君吗?”
“不能!”罗染愤怒地站起,慌乱中衣袖打乱了棋局。
陌玉合起扇子,用它拍了拍罗染的肩膀,“不要生气嘛~小君君生气,我会伤心的~”
罗染和他保持距离,莫名的说了一句,“你最近小心点!”,就转离去。
一天清晨,正在睡梦中的陌玉感觉身体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猛的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现在在猪圈,一头猪压在他的身上!
他奋力推开那头猪,那头猪受到惊吓,踩了他一脚跑了。
陌玉捂着肚子哀嚎时,一桶不知道哪来的水哗啦一声,扣在他的头上。
陌玉扔掉水桶,恨恨的说:“哪来的无耻小人?”
他站起来,看见衣服上好几处都沾了猪粪,然后和水混淆在一起,那场景,无法直视!
他推开猪圈的围栏走了出去,刚走没几步突然出现一个妇人,抱住他的双腿就开始哭,“你不能走……呜呜呜呜……你偷了俺的猪还想走……那是俺们一家三口就指望那头猪卖钱了……你不能走啊~呜呜呜呜……你不能因为俺是人族,没法力就欺负俺……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