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想去做，你听不懂吗？”见吴雨一直坚持，柳妖儿有些心烦。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沈小小的来电。
“小小！你可算回信了。”柳妖儿语调带着雀跃，自己的父母和闺蜜并没有危险，已足够幸运。
但手机那边，小小的声音却有些发抖，“幺儿，你那里除了丧尸，还有没有其他怪异的东西出现？”
其他的怪异？吴雨算吗？柳妖儿刚要说出这件事情，吴雨的声音响起。
“系统存在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系统的存在。”
吴雨说的话不无道理，小小痴迷科学，丧尸之事本就弄得人心惶惶，柳妖儿心想还是不要再给小小增加压力了。
“小小，你挑的地方静悄悄的，连丧尸我也才刚看到三个，哪还有其他东西？”
“那就好，我跟你说……”
柳妖儿还在认真听着沈小小的话，通话却戛然而止。她皱着眉头看向手机屏幕，才发觉手机已没了信号，多番尝试，也没有用。
如果说丧尸的出现是令人恐惧的，那断掉联系却是令人无助的。
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除去五感所知的区域，其他人其他地区发生的任何事，柳妖儿都不会知道。
一想到无法联系父母和小小，柳妖儿的情绪倾斜而出。
她快速跑到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洗脸冷静，却闻到了水中令人呕吐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水来自何处，但她越来越清楚得意识到，末世正在不可逆得包裹住自己。
“信号这东西，别墅里没有，不见得别的地方没有。”吴雨的一句话平地惊雷，令柳妖儿对走出别墅这件事做了决定。
“没错，不见得所有地方都没有信号。”说着，柳妖儿就开始收拾包裹，时不待人。
“提前说好，我帮你一次，已是违背原则。若是你不同我签订契约，之后的事情，我没办法帮你。”
吴雨此话一出，柳妖儿收拾包裹的动作一顿，但也只从嘴里蹦出了四个字，“这是实话。”
她是铁了心不想答应吴雨，气得吴雨大吼大叫，“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呢？你明明都准备踏出这个屋子了。”
柳妖儿也被吴雨激怒，砰得一声关上柜子，对着空气一顿输出。
“我答应了你，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甚至未来我都看得清楚，一步步承担责任，一步步在丧尸的暴力和人性的丑陋中往上爬。可是我没那么多野心。”
直到夜色降临，两人也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柳妖儿看了一眼外面被云彩遮住的月亮后，打开手电筒，踏出了别墅的大门，她壮着胆子，一步步向前走去。
除去那个带着执念的丧尸司机，另外两个丧尸只要看不见人类，就不会突然发狂，这是自己初步摸索到的丧尸习性。
走着走着，她很快就到了第一个岔路口，站在视野盲区，她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是没信号，肯定是一片区域都没信号，再往前走，也不见得有信号，却很有可能碰见危险。
思考片刻后，柳妖儿心一横，迈出了勇敢的一步，手电筒左右摇摆，透露着柳妖儿的内心极度恐惧。
但天不遂人愿，手电筒晃到丧尸身上的那一刻，丧尸突然暴躁，头一转，看到了柳妖儿。
瞬间，柳妖儿拔腿就跑，她做好了准备，起步及时，但丧尸不是吃素的。
柳妖儿边跑边回头，却发现丧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了离自己十米远处，有一别墅开着门。
来不及思考，她向那栋别墅跑去。
关上门的瞬间，丧尸的身体重重砸在别墅的门上。若是再晚一秒，柳妖儿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丧尸不满得低吼几声，顶撞几次后，四周重归平静，只剩下柳妖儿大口的喘气声。
“难道光也会刺激到丧尸？”劫后余生的柳妖儿喃喃细语，却不知危险还在继续。
别墅三楼尽头的房间，有一丧尸，在听到声音后，移动了脚步。
而一楼的柳妖儿也噤了声，因为她发现了客厅里混乱的样子，顿时汗毛竖起，难道这屋子里也有？
想到吴雨说过杀丧尸要砸烂它们的脑袋，柳妖儿四处张望，但门口却只有鞋柜和挂机架。
在柳妖儿听到楼梯上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后，她顺着猫眼看向了外面，外面的丧尸依旧在门口游荡。
出门，迎面暴击，不出门，还可以埋伏。两相权衡，她决定不出门。
从包裹中取出扳手，柳妖儿向楼梯处走去，她就站在楼梯拐角处，等待着丧尸的出现。
若丧尸下楼后不回头，那她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杀死它，若是回头，她是在给丧尸增加百分之二百的概率杀死她自己。
“砰，砰，砰。”一步，两步，三步。丧尸终于到了一楼，但不幸的是，丧尸回头了。
扳手被柳妖儿扔出去却未砸中丧尸头部的下一秒，丧尸暴起，向柳妖儿冲了过来。
那一刻，柳妖儿急中生智，在丧尸扑倒她的瞬间，她抽出皮带抵住了丧尸张开的嘴，并借机缠住了丧尸的头。
丧尸拼命挣扎，柳妖儿却突然发了狠，一只手向后拽着皮带，另一只手一拳一拳打在丧尸的头上，直到爆浆。
脑浆混着血喷到柳妖儿身上，她也未曾在乎。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把丧尸丢到一旁，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嚎啕大哭。
这是柳妖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自己，暴力，血腥，甚至还有一丝快感。那一刻，她很厌恶自己。
哭过后，她学着吴雨的样子，伸手在丧尸的脑袋中寻找着，却并未发现玻璃球。
吴雨声音适时响起，“别找了，被你锤烂了。”
“那便不找了，本来也不是我需要的东西。”柳妖儿声音冷漠，吴雨却嘿嘿直笑。
“好意我心领了，但还是那件事，除了上次，若是未签订契约，就算有，我也不能要。”
二人之间又重新沉默。
柳妖儿搜罗了一遍这栋别墅，吃起了冰箱里的干脆面。
零点钟声响起，她看着天上露出来的月亮，感慨着这才只是末世的第一天。
她发觉，时间越长，她越不想变成那些怪物，越不想死，越不想再也见不到父母。
月光下，柳妖儿一颗豆大的泪滴落下，吴雨轻声叹气。
“柳妖儿，契约虽是束缚，但它至少能让你联系到你想见的人，甚至是保护。”
“你若是真的想被末日世界淘汰我无话可说，但你真的想死吗？你嘴上说的躺平，是不在乎还是过于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