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是个内卷极为严重的国家。
说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可当早起的全是鸟的时候，就会发现根本不会再有虫了……
所以，所有人都有些沉默，而李旺福的到来更是如热油里加入了一滴水。
他们抬眼看了一眼那只剩几张专辑的可怜货架。
随着第一个人插队，压迫式的局面瞬间被打破，开始推搡咒骂起来。
“我草泥马！挤什么挤！”
“这是我的，我买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上面画着你的脸了吗？”
“滚！”
甚至有些人直接动起手来。
而像这种事在全国各地都发生着。
这样混乱的局面不光是国内，国外也乱起来了。
甚至在消息刚爆上网络的时候，就已经有国外的富豪开出了天价，而行动力更强的人已经开着私人飞机来了。
眼看一场因为专辑引发的战争就要打响。
这时候，国家出手了。
在官方怎么也找不到封沫本人的时候，网络安全部门调查到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曾经有诈骗电话给所有参赛者打电话进行诈骗，其中就有封沫。
在听到电话录音中“封沫曾经答应参加三日后的演唱会”，国家这一刻是真心有些感谢那个骗子的。
感谢到立刻把他抓进了牢里。
封沫来参加演唱会，不就代表他们有机会控制住人嘛……咳咳，请到人还不简单吗？
国家果断将那些因为观众保安跳楼而封禁的节目组重新组建起来，让他们照常举办演唱会。
所有得知这些消息的网友都振奋了。
之前没人要的演唱会票被炒到了天价，甚至扩宽了现场观众席的面积，加时加点翻修。
然后，国家又以研究的名义迅速控制局面，收集了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关于那场选秀的所有录播和专辑。
外交部也很争气地拉来了国际盟友的支持。
这时候，再有国外的富豪想要强抢专辑，便只能通过他们国家自己的外交来解决。
——想要专辑，没有。
——想插入他们国家的科学家研究，可以。来吧，先利益交换，石油、医药、吃食住行、外贸走起。
严雪看向手机里正在播放的现状，调出了她保存在机密云盘里的音乐文件，然后打通了那个她曾经打过无数遍的电话。
“喂？张院长吗？”
对面老人的声音十分惊讶，因为这是他加密的私人电话。
这很正常，严雪也曾经有好几次爬到了国家院士的地步，和这些国内的大拿或者智商颇高的妖孽们共事了多年。虽然他们不认识她，她可是对他们熟得很。
如果没有穿越这档子事，严雪可能早联系他们了。
“我这里……”严雪摆弄着实验室里那些玻璃器皿，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这边的情况。
果然，在她扔出了自己对畸变研究的一小部分，甚至还没有表露自己和封沫的关系，那边的疑惑警惕态度就立马变了，直接邀请她去详谈。
“嗯，那明天见。”严雪同意。
她知道这时候国家的技术部估计已经把她的定位查得一清二楚，恐怕下一刻行政部就能把她祖宗十八代调查出来。
但她并不介意。
在联系上国家的时候，严雪就已经做好了多方调查出她一切的准备。
无论是自己的出身，还是封沫和她从出生就被抱错的渊源，她都不怕被国家知道。
毕竟只要不牵扯到原则问题，国家是不会管的。
而且比起管她身世那点子破事，他们恐怕更想得知的是自己为什么可以在微笑之都生存以及那选秀里歌声主人的方位。
严雪再次打开了那个存放在云盘里的录音。
“轻轻拉动的弦音，在月光下流淌而去。”
在这个空旷而幽暗的地下实验室里，歌声缓缓流淌，温柔缱绻，不断地回荡着。
“我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脸颊，那温柔细腻的触感让人心醉。”
在她离开那个小区后，封沫就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别墅。
严雪不知道封沫最后将她身上的红雨衣取下，是不是还存有身为人的意识。
她根本不敢想。
因为一旦想起，她就会控制不住地为对方担心。
她原先根本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可能是因为发现自己有点喜欢封沫吧？
严雪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
她无法忘记那个和她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自私又漂亮的女孩。有时候可能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在脑海里重放，或者在她忙碌后突然涌上心头。
【可总有人要做正确的事，不是吗？】
严雪将手中的文件紧握，缓步走到对方经常躺着的那张躺椅旁边，缓缓蹲了下来。
在两年前，她做实验时，那个女孩就经常静悄悄地坐在这里玩手机。
严雪仿佛隔着时空看着曾经躺在躺椅上安静沉睡的封沫。
她轻轻抚摸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庞，低柔地询问。“你在想什么，封沫？”
“你在想什么？”
说罢，严雪勾起的嘴角便已经慢慢放平，带着苦涩的味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穿过空气的手指，这样想到：如果非要有一天，要向对方竖起屠刀，那时候她会控制自己……努力不哭。
音乐还在继续，圣洁轻灵的歌声仿佛渲染着悲壮苍凉的气氛。
随着歌声到达尾声，严雪眼角还是掉出了一滴泪。
她若无其事地抹掉了那滴泪，收拾收拾，便提着自己的实验数据和结果出了门。天知道，她有多想再见封沫一面。
严雪坐在一群微笑的上班族中，看着手机上那个正在直播的祭祀视频，这样想道。
随着世界各地的这场恸哭越演越烈，忽然一个尖锐而恐怖的隐蔽笑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那位正在主持这场祭祀的红衣袍主教几乎在同一时间没了声息。
连同他身后被绑着的几百万少男少女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