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台上,当叶尘拿着黄皮纸笑吟吟走向赵风华时。
后者见到他那幅蔫坏的模样,一时间只能恨恨地咬着牙,紧紧地握住拳头,身体绷得太直以至于在微微颤抖。
他的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要过来哇!”
“今日你既然开了金口,说若那是真迹,你便将这纸吃了,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还想反悔不成?”叶尘揣着手笑道。
“就是就是我们都听见了!”
“要是今天不把纸吃了,就不能走出天下楼!”
“愿赌服输,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快的别磨叽,我婆娘喊我回家吃饭了!”
“家人们谁懂啊,竟然遇到一个出尔反尔的下头男!”
讨伐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声音直冲赵风华的耳朵,令得他后退两步,捂住耳朵。
有些大义凛然的壮士,义愤填膺想冲上去掰开赵风华的嘴巴,将黄纸塞进去,还好有人拼了老命般拉住。
“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终于,赵风华再也忍受不了,抬起头来,原本涂油后背的头发已经歪向了一边,他眼眶通红。
两只眼睛的眼角挤出了泪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他的双手也是撑在地上,手脚几乎与地面共色,眼泪与鼻涕齐飞。
一下子就从风度翩翩,意气风发,优雅至极的赵大公子变成了跟路边流浪汉一般的模样
他颤颤巍巍地捡起牛皮纸。
撕拉撕拉地将大块的黄色牛皮纸撕成小条子,手一边抖着,一边把纸递到嘴边,叭叭叭地嚼着,想必吃起来的时候口感非常不好……不对不对,是难以下咽!
赵风华不停的嚼着,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见到他终于是履行承诺,为自己说出的话负了责任,真的把牛皮纸塞进嘴里吃起来。
叶尘摇头轻笑,人嘛,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总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付出相应代价。
他离赵风华最近,胸前挂着的手机,摄像头直接怼着赵风华的脸拍,后者那一系列变化的表情,被直播间里的人看了去。
甚至有人截图配上文字,专门做了表情包在直播间里面发出来,惹得水友们一阵点赞和大笑。
一个熊猫头脸配的是赵风华的脸,熊猫蹄子上拿着黄皮纸,两行眼泪流下,小嘴撇着几乎歪到一边。
配的文字是:饿了吗?跟我一起吃牛皮纸!
表情包不停地在直播里面刷起来。
“这个表情包我能笑一年,哈哈哈,MD,饭都喷出来了。”
“直播间里的水友个个都是人才,估计凑一凑,放在古代能从大夏直接打到区欠洲。”
“我正好去打酱油,买孜然,可以帮这哥们儿多打一份,看他太辛苦了,实在不忍心啊......哈哈哈哈,真爽!”
“呃!”
赵风华突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然后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看样子是因为黄皮子太干太硬,被噎住了。
叶尘非常贴心的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赵风华既愤怒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终于是舍下了面子,接过水瓶咕噜咕噜地灌起来。
“给你水那是出于同情,黄皮纸该吃你还得吃。”
叶尘轻声笑道,然后看向鉴宝台上的几位大佬,“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还不宣布吗?”
杨东望和朱克甲都是点了点头。
朱克甲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杨经理来宣布吧。”
“经过评判与公证,本次比赛叶小土获胜。这次内容与过程都将计入苏福比数据库,接下来赵风华将履行约定,从此退出古玩界,再将夜明珠给叶小土24小时内必须完成,否则将遭到制裁。”
杨东望拿起一个平板,朗声宣布结果。
所有人都是一阵叫好,纷纷鼓起掌来,十分热烈。
因为他们正在见证古玩界的一颗冉冉星星升起!
同样,这次比赛也是十分精彩的。
尽管叶尘只用了一件古董就赢了下来,但其中的曲折倒是比小说都要精彩。
赵风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
完了全完了。
本来以为能白白捡一个黑卡会员没想到,不仅没捡到,还将自己给搭了进去,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动作变得机械,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巴里面塞纸,几分钟过后,硬是将黄皮纸吃完。
紧接着他艰难地站起来,在一众人的目光中朝下楼的大门走去。
吃瓜群众说归说,此刻却十分懂事地让开了一条路。
让赵风华通过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能看出来,这恐怕将会是赵风华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从此怕是要销声匿迹了。
大门外。
那位采访过叶尘的明天报社女记者,带着摄像师焦急地在等待着,不停地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跺一下脚,紧张地往里面看去。
没办法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她根本就进不去进去。
若不是刚才采访了某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没错,就是那个说一样东西可以买500万的年轻人,结果浪费了时间,不然也不至于不能进去拍到现场的情况。
就在她苦苦等待的时候,人群忽然自动地出现了一条仅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记者来的时候就做过功课,知道这人就是参加比赛的人之一,也是古玩界的新秀赵风华。
“赵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是已经胜之不武?”
记者连忙冲上去将话筒递给他。
“我知道您的实力非常强,另外一个人肯定就不是您的对手,请问您能跟我们分享一下你胜利后的喜悦吗?”
扑哧。
旁边的人忽然笑了出来,不过随后硬生生的是憋了回去。
这一波伤口撒盐,致命打击了主属于是!
记者不明所以。
赵风华看了记者一眼,一句话不说,直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那落魄的背影显得非常......落魄!
女记者不明所以,不死心跟上去:“赵先生,如果您不愿意分享一下喜悦,那您可以跟我们说说,对方实力如何吗?”
有人拦住记者,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别管他了,让他一个人去安静会儿吧。”
“是啊,搞不好会出人命。”有人附和道。
记者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把话筒递给路人弱弱地问道:“难不成赵公子他......输了?”
路人点头:“输了,输得很惨,惨不忍睹的那种惨。”
记者直接懵了。
家人们谁懂啊?这么一个大佬竟然会输,还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结果自己整出这么个乌龙,要是回报社,肯定会被主编骂个狗血淋头。
她还是不死心,心里一横,咬着牙也趁着吃瓜群众们让开的通道还没有合拢,带着摄影师直接的冲了进去,一路不停地冲到鉴宝台前。她大口地娇喘着,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把话筒高高地举过头顶:“先生,请问一下您对这次比赛有何感想?”
说完这句话,她深吸几口气,本来平扁的胸前依旧宛如马路,从脖子往下一马平川能开自行车。
她轻拍着胸口把起理顺,缓缓平复过来,才抬起头,正对上一张笑盈盈的脸,直接就愣住了。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