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赫阳都给气笑了。
“你能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说相声？我们在说什么？说郭老师有没有穿衣服，你怎么又绕到大慈大悲的菩萨身上去了？”
后台。
岳耘鹏看看烧炳。
烧炳看看岳耘鹏。
这小子的风格，怎么有孔耘龙的邪气？
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
没想到，萧琪非直接来了一句，把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说蒙了：
“你是不是彪啊？你是不是彪啊！我们在说郭老师和阳妈妈结婚12年，为什么没有孩子，郭老师都干什么去了？你老扯郭老师穿没穿衣服干什么？”
曹赫阳一怔。
“对啊，我为什么老是提师傅有没有穿衣服呢？”
观众：吁……
岳耘鹏：“这是什么梗？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曹赫阳说：“要不咱这样，我也不纠结师傅是不是穿衣服了……也不说什么如来佛菩萨了，咱绕回来，说点真事——郭老师结婚12年没有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
说到这份上，岳耘鹏起初想看萧琪非笑话的心思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什么鬼？
这小保安到底知道什么？
这可是师傅的家事，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梗，还能好到哪里去？
不行，我得制止他胡说。
又一想，不行，自己冲上台阻止吗？
显然不行。
怎么办？
还是打电话给于乾吧。
“……大爷，我，岳岳。”
“还用介绍啊，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样，萧琪非还正常吧？没给我惹乱子吧？”
“大爷，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后背嗖嗖直冒凉气？”
“小岳，发什么什么事了？”
岳耘鹏就把今天萧琪非上台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这是他和烧炳商量好，想让萧琪非出丑的事。
“大爷，你昨晚到底给小保安说什么了？他说，你告诉他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师傅为什么12年没要孩子……”
“对啊，我告诉他了。不行吗？这又不是秘密。”
“大爷，你到底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不就是为了照顾大琳的情绪吗。”
“但是，他把这一条给否了！”
于乾顿了顿，似乎在思索。
“是不是被观众刨活了？”
“对，观众喊出来了。”
“莫非他发现被刨活了，想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包袱？可是，他有这样的能力吗？”
“大爷，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现在麻烦了……都扯出师傅没穿衣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又出来菩萨了……小四曹赫阳有点蒙，这一场之后，恐怕得找神婆给他看看……”
“什么意思？”
“把孩子给吓着了！找神婆给呼啦呼啦脑袋瓜子呗……”
“净瞎扯！不过，我也过不去啊？就是过去了，能怎么办？现在说到哪里了？”
“说到，菩萨救了德云社……”
“还挺能扯的。这孩子……岳岳啊，我这边也过不去……过去了，黄瓜菜也凉了。你舞台经验这么丰富，这点熊事还解决不了？”
大爷就是大爷，把球给提回来了。
放下电话，岳耘鹏对着烧炳双手一摊。
那意思，怎么办吧，你出的好主意！
烧炳冷汗就下来了。
他这才觉得，自己和岳耘鹏想让小保安出丑这个馊主意，把自己着实给害了。
他装作肚子疼，骗萧琪非上场，这要让栾耘平知道了，非整他个半死不可。
德云社成立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样故意换角的事。
问题出在：这还不是角，只是一个上过一次台的相声爱好者。
小剧场虽然不是大的商演，但演员也不能随便换地。
尤其是这种没有剧本的演出，演员顺嘴一溜，不知道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一般人还好，现在正说着师傅郭德刚的事情。
如果出点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师傅怪罪下来，莫说五队队长可能不保，是否被雪藏还真不好说。
“于老师最后说什么？”
“大爷说，这孩子还挺能扯的……说完，还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莫不是于老师心里有数？”
两人扒开幕布一角，往台上看去。
“要说郭老师为什么12年没有孩子……好吧，我直说吧：郭老师作为男人这一方面，差了点……”
“吁……”
台下又是吁声一片。
曹赫阳差点没厥过去。
“师傅作为男人差了点？你是不是想死啊？”
没想到，萧琪非一点不慌。
“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没激动？”
“你还没说什么？我看你这一场说完，赶紧滚回原籍吧，千万别让师傅逮住你！看打不死你！”
萧琪非笑了。
“四哥，你一定是误会了。郭老师作为男人这一方面，2003年是差了点……”
“我没误会，2003年师傅都不行了，后来就更不行了呗……但是，师傅12年后不还是生了二公子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件事给圆起来！”
萧琪非摆摆手：“理解错误。2003年之后，大慈大悲的菩萨出现了，就有了转机，就越来越厉害了！”
“没听说过。菩萨还管不孕不育？”
曹赫阳只好靠自己扎实的捧哏功夫，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他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后台，又看看了屋顶的灯。
“看到了吗？小四撑不住了，他想让我们拉闸断电？”
烧炳这一说，岳耘鹏倒是眼前一亮。
对啊，成功阻止萧琪非胡说八道的唯一办法，现在就是拉闸断电。
曹赫阳小脑袋瓜挺灵便啊！
烧炳招手叫过刘久思：“你，去把电闸拉下来……”
“拉电闸？”刘久思愣了一下。
“去啊，不去就来不及了！”
队长下命令了，刘久思只好小跑着去拉电闸了。
台上。
萧琪非其实就要爆梗了。
他的灵感确实来自师傅于乾。
不过，和不孕不育没有一毛钱关系。
只不过，为了起到爆响的效果，他也只好尽量绕些圈子。
让曹赫阳和观众都以为，他说的“男人那些事”，就是男人那点事。
因为一般人听到，都会这么想。
并且盯着虚拟屏幕，捕捉着延续下去的灵感。
这系统确实很牛逼。
他脑子想什么，屏幕上就会出现下边该说的话。
这让他的自信心徒然增强。
忽然。
“啪……”
演出大厅变得一片漆黑。
观众席里一片惊呼。
“怎么回事？还停电了？真让京城丢脸……”
“这回真成了瞎说了……”
“退票……退票……”
没电，话筒也没声音了。
打了萧琪非和曹赫阳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