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小心!”
船舱之中,南棠印的身形闪烁,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了梁问道的身前。
一旁,柳莲云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慌乱,梁问道眉关紧锁:“下次,先护你娘子,后护我,我一个大男人,岂惧这等小小颠簸?”
此言一出,不光南棠印有些呆滞,柳莲云也瞪圆了美眸,不敢置信。
“主上,这……”
“行了,你娘子跟我同行的机会又能有几次?此去京城,我命你照看周全你的妻儿。”
“臣遵旨。”
南棠印眼中闪过一抹感激,自家的这个主子,似乎是真的不一样了。
即便在南棠印的记忆之中,梁问道绝对不是那种残暴无情的君主,但却也绝对做不到这般处处体恤于他。
死士但凡动了情愫,产生了对这世俗的情感,那就定然要被君主抛弃。
可梁问道非但没有这般做,反而还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都视如己出,这于南棠印看来,可算是极大的恩情。
二人言说几句的时间,数十个铁钩从船下扔到了甲板上,紧接而来便是蹭蹭蹭的践踏木板声。
前后不过十余息的时间,整个行船的甲板上便冒出了近五十名水匪。
“谁是管事儿的?”
为首的刀疤脸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有把众人放在心上一般,此次劫船,在其眼中看来已是十拿九稳之事。
“这位兄弟,天底下所行之事,无非一个财字,要多少,尽管开口。”
水鬼劫路,对于这些时常行于水路的船夫们而言,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
东方祥快步赶上甲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剿匪?水匪可不似山匪那么好处理。
堂堂六品官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去应对这些水里的恶徒,面对水匪,唯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老老实实的送上份钱买命。
“哈哈,老哥倒是识相,兄弟伙们也不贪多,你这批货的三成,分给兄弟们,就放你们走。”
此言一出,梁问道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不知晓这一趟行船到底能创造出多少的收益,但梁问道知晓,三成,若是全全拿出来交给这些水匪,走一趟货到头来恐怕赚的也就是辛苦钱。
甚至若是换成寻常船队,上下打点一番,怕是还得赔钱。
不得不说,这水匪要的价,确确实实压在了船队的痛点上。
不交吧,命得丢在这儿,交了吧,是亏,但起码还有的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船长咬了咬牙:“好!”
“兄弟们,请师爷来,盘算这批货,市价几何!”
梁问道闻言诧异非常,这水匪倒是手段齐全,还得来调研一番市场价格。
“除此之外,再送十个美娘上来,寨子近来缺些女眷,借个半年,半年后便还至乌日镇岸口!”
那水匪头子再次放话,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淫笑。
船长脸上露出一丝肉痛,船上确确实实带了不少女子,但这些可都是要送到京城青楼中做青倌的,拱手相让给这群水匪,着实是有几分舍不得。
说什么借,什么还,谁不知道是屁话?
等到半年后,这些女眷还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了。
“怎么,不愿意给?”
“愿……”
那船长刚要同意,一旁,东方祥连忙咳嗽两声,上前来拦住了船长。
若是换成寻常时候,这十名女子给了也就给了,但现在船上,可有着当朝皇上盯着呢。
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大梁民女送给水匪玩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众人身后,梁问道冷哼一声,这些家伙果然都是黑到了骨子里去,自己看到的是这样,自己没看到的,不知还得有多么惨无人道!
只见东方祥和那水匪言说几句,水匪头子一脚踹在了东方祥的肚子上,突然破口大骂:“去你娘了个蛋的!还跟老子讨价还价起来了?去,你们几个,掳十个模样俏的过来!”
东方祥被踹了一个踉跄,堂堂正六品官员,在这河上却还抵不过一个小小水匪。
看着眼前的模样,那水匪头子派出二十余人,冲向船舱。
其中几人已经盯上了柳莲云,在这众人之中,柳莲云着实算是出众,韵味十足,这些水匪哪儿能不盯上?
见状,梁问道缓缓道:“我刚刚怎么说的?”
“臣明白。”
随着南棠印的话音落下,只见一道道血芒闪烁,南棠印的身影甚至仿佛根本没有挪动半点,但伴随着一阵劲风席卷而来,这些水匪的脖颈之处浮现出了仿若头发丝一般细的痕迹。
这些水匪前一刻还满脸淫笑的向着柳莲云走来,当那血线浮现,足足迈出了近十步,才突然呜咽一声,轰隆倒地。
血线细到就连一滴血珠都溢不出来,却足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杀水匪,梁问道丝毫没有半点的罪恶感,这些败类手上哪个没有几条人命?
听到这里的异样,那水匪头子瞪圆了眼睛:“谁!谁动的手?!”
梁问道抬眉看向甲板上的一众水匪,缓缓道:“留两三个,把船下漏洞补上,其余一个不留。”
“臣遵旨!”
话音落下,众人只觉身侧传来阵阵劲风,前后甚至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无数道血芒翻飞,血线浮现,紧接着,便是数十水匪轰然倒地,失去了生机。
这是梁问道第一次见到宗师高手出手,没有花里胡哨的真气涌动,没有翻云覆雨的滔天威势,就是单纯到了极点的杀招。
通俗,高效。
隐龙死士所修,便是这纯粹的杀人技。
虽不似林靖海信手凝花一般神异,也不似云深道长操纵天威一般震撼,可偏偏南棠印的这杀人技,更加让梁问道血脉贲张。
“此等大才,若在军阵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梁问道心中暗暗道,南棠印的实力,确实太过于可怕。
这跟宋长生,唐芷,灵晚等人,完完全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若是当日在匈奴草原前,叫阵的那几个奴人对上的是南棠印,恐怕南棠印一人就能杀的匈奴胆寒。
“你敢动我,你可知……”
那水匪头子还要说些什么,南棠印随意挥动手指,一颗硕大的头颅腾空飞起,却没有溅出半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