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万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的确是冤枉的!”皇甫君灏急忙说。
“呵呵,既然你是冤枉的,那么你告诉寡人,这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慢悠悠问,“那群盗匪,你是怎么招惹的?”
这个问题,他已经盘桓了好几夜,终于等到皇甫君灏进宫了。
皇甫君灏愣住了。
“那些贼人不仅仅盗窃财物,还刺伤了我们的人,甚至抓走了我们的人质!父皇,您不能轻饶了他们,必须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皇甫君灏咬牙切齿。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看来,他果然猜测错误了。
六皇子和白莲教,根本毫无关系。
他刚才是故意套他话,却没想到,皇甫君灏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内情。
皇甫君灏看着父皇的神态,心中咯噔一下。
父皇这样看他,绝非信任他。
他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兄弟的事!那些贼人,一定是白莲教的余孽。儿臣只是被他们利用了,他们想借儿臣的手铲除异己。”他哭泣道。
皇帝冷冷打断他:“够了,这个理由寡人不想听。你的人为何会和白莲教余孽一起出现,本身就证明了你身子不正,若是你御人有术,便不会横生如此祸端!”
“你如何能担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
这是责怪他没有本事,被人陷害了,还揪住了小辫子,甚至没有转圜的办法。
皇甫君灏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寒,额角流汗,但是却强撑住。
“正是!”他说,“儿臣虽然年少气盛,做过一两件糊涂事。但是绝无二心!父皇若是信不过儿臣,您可以找宗室、勋贵,甚至朝堂大员来验看。儿臣若真的有异心,岂能瞒得过众人耳目?”
他越是解释,皇帝越是愤怒。
他又将手里握的佛珠砸到皇甫君灏头顶上。
佛珠滚落到地板上,散乱了一片。
皇甫君灏的头皮也火辣辣的疼。
“混账东西!
寡人病重之时,你所行所为都被寡人看在眼中!
你竟敢诬陷忠良,陷害同僚!简直是罪该万死!来人,将六皇子送去刑部大牢!”皇帝怒吼。
锦衣卫的人冲进来。
“皇上饶命,陛下饶命!”皇甫君灏身边的宫人连忙求饶。
但是,皇帝根本不理睬。
锦衣卫将他们人绑了,压着他们走出了御书房。
皇帝坐在原地,脸色铁青,神情冰冷如霜,整个人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戾气。
皇甫君灏挣脱开来,跪在外面。
“父皇,求父皇开恩,千错万错是儿臣无用,儿臣愿意以母妃的性命发誓,儿臣根本没有做过啊……”他哀求道。
皇帝看都没看他一眼,冷漠说道:“你竟然以你母妃发誓?你真以为你的母族就好了?”
皇甫君灏根本没想到苏秦派人安排的人正是来自他的母妃那边的人。
“儿臣不敢断言,但儿臣的确是冤枉的,还请父皇彻查此事,为儿臣洗清冤屈!”
“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了你,你却不能找到真凶,无从证明自己的清白?”皇帝挑了挑眉。
“父皇英明,正是此理!”皇甫君灏忙说。
皇帝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告诉朕,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此事是诬陷,不是谋逆?”
皇甫君灏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这件事发生之后,他根本没时间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儿臣……儿臣也不知道……”皇甫君灏摇摇头,“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好,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先退下吧!”
皇帝站起身,慢慢踱步,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甫君灏低垂着头,默默往外退。
刚退了两步,却见皇帝停住了脚步,回头盯着他。
皇甫君灏顿觉毛骨悚然,不敢动弹。
皇帝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
直到看得他浑身僵硬,双腿酸软,皇帝才缓缓收回视线,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是。”
皇甫君灏低低地答道。
“记住,你是冤枉的。”
“是,多谢父皇!”
“下次再犯错,寡人定然不会给你机会。”
皇甫君灏躬身离去。
——
皇甫君灏走后,御书房的门又重新关闭了。
丞相秦元吉跪倒在地。
皇帝走过来扶着他,叹气道:“爱卿辛苦了,起来吧!”
“多谢圣上体恤!”
秦元吉站起身。
“左相,你看六皇子为人如何?”皇帝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孩子,这一次,就算不砍头,也会贬为庶人。”
“可怜了他母妃早逝……”
秦元吉不语,只是静静立着。
“他还小,就这么杀了,实在太可惜。”
“殿下这次的失职,是老臣的过错。”秦元吉说道,“是老臣识人不明,让奸佞蒙蔽了双眼。没有及时为殿下提醒。”
“此次的确不能完全怪六殿下,他毕竟还小,难免不谨慎。”
“哼!”皇帝冷笑,“你倒是护短!他虽年幼,议事的时候伪装得再好,可是私底下性格乖戾暴躁,不服管束,这种人留在朝堂之上,迟早要出事!”
“陛下,六殿下年纪尚浅,不足挂齿。”秦元吉仍旧保持谦恭的姿势。
“哼!”皇帝转身拂袖。
秦元吉皱起眉头。
陛下对六殿下似乎很生气?
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皇甫君灏一个好好的皇子,又怎么会牵扯到白莲教?
秦元吉百思不解。
“臣恳请皇上网开一面,事情虚虚实实,臣觉得六皇子不是那等痴傻之人,明知道和白莲教勾结会万劫不复还敢一意孤行。”
“呵呵,侥幸之心还有骄傲之心都会令人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不是么?”
皇帝犹豫了一阵,道:“罢了,念他初犯,暂且饶他一命,但是必须严惩!”
秦元吉俯首领旨。
皇甫君灏回府之后,就病了。
病得不轻,咳嗽喘不上气。
他的侍妾们都吓坏了,全部来照料他。
“殿下,你这病不要紧吗?”绿烟忧虑问。
皇甫君灏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无碍,你别管我。”
绿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