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厮的带领下，二人很快来到了一座大厅。
此时大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就如徐博文之前分析的那般。
看这帮人的穿着配饰，家世在长安那都是个顶个的。
原本苏秦以为这已经十分热闹了，但是据徐博文讲。
曾经他参加过的几个头牌的宴拍，当时的火爆程度，是今天的十倍不止！
到最后，房间内的蒲团已经没得做了，老鸨不得以只好又打开了三面屏风。
当晚，那位头牌就被某个公子哥以六千俩纹银的价格，直接拿下。
六千两，在长安这个物价繁华的地方甚至可以直接买下一座三进的大院子了！
当真是壕无人性！
不过那也得分人。
教司坊内的官妓们，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长相好看的，一般都是歌姬、舞姬，以技艺侍人。
更好看一些的，则被称之为“饮姬”，每个饮姬的宴拍价格，全都高得离谱。
老鸨们光是在她们身上造势花去的钱财，可能就有千两之多。
每到宴拍之前，老鸨们都会找些没钱的童生、秀才帮写艳诗艳词，再派教司坊的小厮、帮闲们传播小道消息。
这里面的操作，跟后世的明星造势几乎一样。
俨然已经形成了一条特殊的产业链。
今日的云烟小姐，就是一名歌姬。
长相虽然出众，但是比起那些从小培养的饮姬们，还是要下乘了稍许。
但是！
这长相也是绝对的顶呱呱！
因为宴拍还未开始，所以云烟并没有示人。
与在场的观众们之间，还隔着一层透明的红色薄纱。
但仅仅透过这薄纱雾里看花，苏秦和徐博文二人就忍不住流起了口水。
对着不远处的云烟，就是一阵评头论足。
这模样，俨然就是两个老司机。
看得周围的公子哥们频频皱眉。
只见，坐在苏秦身旁的一位年轻公子，猛得抽去衣袖。
恨恨扫了苏秦和徐博文二人一眼后，只见他冷笑一声，愤然离去。
苏秦：“？？？”
我说我的，碍你什么事了？
瞧你这装的，不知道的还一位你来教司坊是过来谈情说爱的。
有种你别飘啊！
下贱！
暗啐一声，被这位公子哥惹了兴致后，苏秦也没有了继续交流的想法。
好在，会场的美酒美食不断，吃吃喝喝，看着美人，到也别有一番滋味。
很快，老鸨笑眯眯地走到台上，跟大家介绍起了云烟姑娘。
“想必能来的各位公子哥也是知道我们家云烟的，弹唱一绝！各位公子待会儿可千万得给我们家云烟撑足了场面。
云烟姑娘可是说了，钱不钱的无所谓，若是有好诗好词，她同样愿意与官人们一叙。”
霍！
话说的这么好听，估计连老鸨自己都不相信。
这云烟又不是什么饮姬头牌，怎么会专门有风流才子过来为她作诗？
说到底不过是场面话，强行抬高一下云烟姑娘的格调。
殊不知她这么一搞，场面里面就落了下乘。
在众公子们的欢呼、拍掌声中，很快，挡在众人面前的薄纱帷幕被缓缓扯下。
苏秦也终于看清了云烟姑娘的长相。
看上去不过豆蔻的年华，一点朱砂痣点在眉心。
一双灵动的杏眼下，左右两颗均匀的泪痣。
不经意扫向众人，顿时，苏秦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刺中了一般。
这姑娘，哪怕是在笑，都有种感觉在哭的错感，我见犹怜，让男人充满了保护欲望。
顿时，苏秦和徐博文的吐息同步般地变得粗重了几分。
不愧是教司坊！
这儿的姑娘不一般！
接着，一帮小厮们纷纷下放出来一叠红纸，交给了在场的公子哥们。
这红纸的作用，除了让年轻人们赋诗一首外，还有就是暗中标注好价格。
到时候，即便某个公子哥写的诗词不美，但是价格到位……
云烟姑娘还是会故作崇拜地看向那位公子，然后高高兴兴地带着他床前一叙。
总之，城市套路深，你别太当真。
看着面前的红纸，一旁的徐博文摇头晃脑了片刻后，终于匆匆写完。
只见他嘿嘿一笑，也不管自己的作品，而是悄悄探头看向了周围的其他几个少年郎。
溜达了一圈后，他这才悄悄走到苏秦跟前，在他耳边小声道。
“贤弟，哥哥我打探好了，那几个出价最高的才肯出八百两，以防万一，我们叫一千两刚刚好！”
吓！
这一开口就是普通西厂厂卫们一个月的工钱，你觉着很少？
斜眼蔑视地看了徐博文，只见苏秦潇洒一笑。
“不用！我泡妞不喜欢用钱，老徐我告诉你，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才华跟我的精元一样快要溢出来了！”
徐博文：“……”
呵呵，那这几天跟我身边花钱的是谁？狗吗？
等到台上的云烟姑娘一首琵琶弹奏完毕，配合她清亮的歌声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鼓掌。
而云烟姑娘，则腼腆地推到后面，小心翼翼地瞥了大家一眼。
就这一眼的风情……
众人顿感自己的心脏好似被插上了一箭！
顿时，徐博文焦急地拍了拍苏秦的后背。
“贤弟！你想什么呢？再不出价，你就真没机会了！”
而苏秦，只是翻了白眼，依旧我行我素。
不等徐博文再开口，他直接将自己的红纸递给了一旁的小厮。
那小厮一看……
霍！居然是个作诗的？
再看看苏秦的长相……
嗯，到也是个风流才子。
可惜了，是个穷逼，想靠一首诗词打动云烟姑娘，玩呢？！
老鸨的话你也信？
于是，在徐博文痛心疾首的目光下，苏秦的那首诗直接被登上了大雅之堂。
片刻过后，一个是小侍女缓缓走到台上，拿着在场公子哥们的词，开始一一传唱。
“这首是西门公子特地为云烟姑娘写的《浣溪沙》……”
“接下来这首是程公子为云烟姑娘写的《声声慢》……”
“还有司马公子给云烟姑娘写的《赠云卿》……”
“……”
伴随着少女一首词一首词的传唱下去，下面的公子哥们，也渐渐昂起了他们的脑袋，脸上露出了睥睨天下的神色。
似乎所有人都觉着，自己的诗词水准达到了巅峰，说不定云烟姑娘在听到这首词后，他们就能直接白嫖！
直到……
“接下来，是苏公子为云烟姑娘写的一首《赠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