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声甩开袖子,一言不发地走了,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淮光呆呆地楞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留她,他伸出手,虚握了一把空气。
充满迷雾的黄昏下,淮光坐在屋檐下,看着下面和龚万济谈笑风生的雁声,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当什么好人,跟着雁声也只是因为帮助她而已,毕竟她救了他,就当是发扬一下自己那微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善心了,他不知道雁声在生气什么,他与龚万济,与她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说不定哪天,他就走了,或许是今天,也或是明天,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者他的存在或许根本就没有意义。
雁声和龚万济的笑声被风吹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有些不爽,明明孤独对他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常态,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龚万济这个人总是大大咧咧,气性大,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时早已经不生气了,他突然瞥到了坐在屋顶上的淮光。
“淮光兄,下来啊,你自己在屋顶上坐着有什么意思。”龚万济热情地对他招手。
淮光当然是去了,他刚坐在桌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嘭”雁声放下了自己的杯子,“你们先吃吧”随机走进了屋子里。
淮光刚刚拿起杯子,雁声的动作让他不知所措。
他呆呆地我这手中的杯子,没喝也没放下,知道龚万济开口叫他,才缓过神来。
“嘭”他也放下了自己的杯子,朝着雁声离开的方向追去。
刚刚还很热闹的院子眨眼之间只剩了龚万济一个人,他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
龚万济在心里给他们俩扣了个问号,真无语,我就不该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他将自己手中的茶喝掉,郁闷的看着天空。
淮光在雁声房间门口不停地徘徊,雁声已经进去了有一会了,他想进去,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知道她生气了,也知道自己应该去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与人相处,更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与女孩道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雁声投过门上的剪影看着门口徘徊的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明明跟她也没什么关系,是淮光和龚万济的事,可是龚万济已经不生气了,自己在生什么气。
什么还不进来,给我个台阶我就下,只要你进来随便跟我说点什么,我就不生气了,雁声在心里决定。
淮光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冲动让他追着她来这这扇门门口,理智让他收回推开门的手,他进去能说什么呢,是说我不该让你生气,是我的错,他说不出口。
淮光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那扇门也还是没有为他而开,房门紧闭,像他不曾敞开的心门,屋内的烛火被风吹得不断摇摆,像他心中某种名为爱的火苗正在不断萌生。
雁声看着门口那道渐渐远离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还是没有追出去。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淮光已经到了他刚刚发现的山洞里,山里夜里凉,这个地方比中午更加阴冷渗人了,淮光打开手中的油灯,看着山洞的周围。
这个山洞很大,中间并排摆着两口华丽的棺材,可以看得出来棺材是用的最上等的木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上边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也可以看得出来曾经的精致与豪华。
淮光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想拿两座棺材走去。
山洞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很小心翼翼,还有女孩子的步摇碰撞的声音。
雁声走了进来,白天在山洞偶遇的两个人在吵架后又在山洞偶遇了。
淮光看见了那藕荷色的衣角,知道来者是雁声,这里很危险,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
伸出的脚楞在原地,他们刚刚还在吵架,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更生气吧。
淮光收起来要出去的想法,躲在山洞的死角处看着她。
雁声看着四周,虽然说只是误打误撞的走进了这里,但是这里边的东西总是让她感觉很不对劲,有一种诡异的气氛,虽然说这个村子哪里都很诡异。
“这是什么”她靠近那两座棺材,抚摸着上边古老的花纹。
要不然,打开看看,雁声的心里做着斗争,虽然说可能很不好,但是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干。
她找到棺材口,用力地往上抬,灰尘占了她满手,今天穿的还是新衣服,她实在不想把衣服弄脏,但是也没办法了,这里也没有别人,要是淮光在就好了,她不由得想起,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明明还在和他吵架。
棺材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她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她的手指向前摸索,突然碰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钉子,怪不得我打不开。
她靠着昏暗的光,向另一个棺材摸索,这次他很轻易的就打开了,这里过了很多年,本应看不出人样了,也不知道这个洞穴有什么魔力,这么久了,尸体竟然还没腐烂。
洞穴中很安静,只是有着两道呼吸声,雁声这样的普通人当然察觉不到,有一道身影一直在身后注视着她。
淮光已经看了她很久了,从她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洞中只有一些昏暗的日光,在这一屁啊你漆黑之间,她显得尤为惹眼。
“啊”一道蝙蝠突然冲着雁声飞过来,她闭上了眼睛。
身边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眼睛闭上了吗,其他的感官就尤为明显,只听见一声蝙蝠的悲鸣,和感受到换在自己腰上的温热气息。
她睁开了眼,与他对视,那双从来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睛中不染上了几分不寻常的焦急,她立马就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