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隆冬,寒风呼啸。
天空开始下着鹅毛大雪,地面上落着厚厚的积雪,就连屋檐上,树木上,都是一片雪白,似乎进入了冰雪的世界。
外出的行人也变得稀少起来,全都穿着厚衣服,双手插进衣袖之中,佝偻的身躯,艰难行走在雪地中。
倒是有一些顽皮的孩子穿得就跟肉团一样,带着老虎帽,用鞋子踩着雪玩,稚嫩得笑声成为这街道唯一得亮点。
随后更热闹得便是一些妇人手拿着细条快步走过来,口中尽是怒气,但眼神中得心疼丝毫不减,吓得这些孩子互相结伴,跟妇人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不用想,现在他们是开心的,但回去之后少不了嗷嗷哭上一会。
便是以生意火爆出名的好再来,相较于往日,也少了几分热闹跟人气。
长天坐在柜台,托腮,看着外面飘落的大雪,神色有些恍惚。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都已经快到年底了,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也不知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是否还在深耕游戏板块,期待着有朝一日因为某一个极限操作而火了起来,成为头部主播,再也不用过着为爱发电的苦逼生活。
“驾,驾”
一辆马车从铺子面前行驶而去,车子上面的人掀开车帘一角,露出一个侧颜。
长天愣了一下,随后目光一闪,端坐起来,眨眨眼,刚才那个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下,依旧没有想起来,也就没有继续思索下去。
“文田”
“老大,有什么招待的”文田放下手中活。
“下大雪了,天气冷了,这山上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你带一些人,多买一些厚衣服跟棉被,送到山上去”
山上的日子可是很辛苦的,夏天蚊虫多,难以入睡;冬天极其寒冷,若不抱团取暖,很容易被冻死。
不过好在山上木材多,可以用来取暖,但效果肯定没有棉被跟衣服好。
“看着样子,今年的雪小不了”文田看着地面那厚厚的积雪:“我这就去带着人去卖,稍晚一些送到山上去”
“嗯”长天点点头。
不一会,一个小厮拿着一个请帖走了进来:“老大,这是县令管家送来的请帖,说今夜是县令六十三岁的寿辰,想要邀请您过去”
长天接过请帖,看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也收拾一下,这么冷的天,估计也没有什么人了;那些食物要是吃不完,就热一下送给周边的乞丐”。
“好的”小厮点头,转身便去收拾。
…………
“吁吁”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来,地上滑,小心点”
从马车内走出一个锦衣少年,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书生气,身上撇着一层厚厚白色大大氅;
下了马车之后,伸手扶着一个貌美的女人,小心下马车。
“数月未回,也不知爹娘现在如何”男人看着眼前的朱门大户,语气颇有些感慨。
“夫君宽心,爹娘身体安康;若是知晓我们回来了,定然喜上眉梢”林子怡温和道。
“少爷,您回来了”
这时,一个小厮惊疑道,快步走了过来。
“嗯,时值隆冬,书院放假,我跟子怡便回来了;我不在这段时间,爹娘还好吧”张天泪道。
“老爷跟夫人身体硬朗,就是每日都很想念少爷;要是知道少爷回来了,肯定很开心的”小厮笑道。
“车内有一些书籍,可是书院的藏书,很是珍贵,搬到我书房去,小心点,别弄坏了”
“少爷放心,不会给您弄坏的”
说罢,张天泪带着林子怡便朝着大门走去,小厮招呼着人将马车内书籍给搬下来。
不一会,张老爷跟张夫人得知张天泪回来了,欣喜若狂,来不及等候,便朝着大门走去。
经过长廊的时候,双方相遇。
“爹,娘,孩儿回来了”张天泪上前。
“你说你,回来都不提前跟娘打个招呼;娘都没有来得及吩咐下人做你爱吃的”张夫人端详着其子,眼神尽是柔和之色。
“书院的日子很苦吧,你看你都瘦了”
“娘,书院的日子很是充实,孩儿每一天都很开心”
“回来就好,外面冷,回屋去吧”张老爷也是很欣慰,这可是家里的麒麟子,寄托着他的厚望。
至于一边的林子怡,两人压根就没有看当一回事,一个妾生的孩子,风评有这么难听,岂有资格进张家大门。
要不是执拗不过张天泪,早就让人轰出去了。
林子怡眼神有些黯淡,尴尬地站在一边,眼底浮现一抹恨意。
尽管知晓对方不喜欢她,看不上她,但为了能够活出一个人样,不被人看不起。
还是强颜欢笑:“伯父,伯母”。
两人冷哼,眼神中的厌恶之色难以掩饰,似乎跟对方说话,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晦气。
张天泪也知道父母不喜子怡,便帮着说话:“爹娘,孩儿在书院这段时间,多亏了子怡照顾,这才能安心学习,不被俗事打扰”
“若真是为你好,就应该离你远一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张夫人冷言冷语。
“娘,子怡贤惠善良,您就是跟她接触得少,这才会被外面言论给蒙蔽了;孩儿跟子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岂会不知她的本性”张天泪忧愁,始终不理解为什么父母这么不喜子怡。
“你还小,一心放在圣贤书上,哪里懂得这些,你可知多少大家在背后嘲笑我们;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退婚,娘对依依很满意”
“大家闺秀,举止优雅,门当户对,这才是娘得好儿媳”
听得这话,林子怡双眸微眯,眼底浮现一抹寒意,指甲陷入肉里丝毫不感觉疼痛。
【洛依依,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成为张天泪的女人;可在张家人眼中,始终还是不如你。
难道出生低微,就应该被欺负,被看不起,一辈子也不能翻身吗】
“娘……”张天泪加重语气,想要解释,可被张老爷给打断了:
“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想来也是很想念家里人,快回去看看吧”
林子怡心中一荡,嘴巴微张,本以为这么久了,张老爷也会将错就错,默认她得身份,没想到今日居然公然赶她走,就这么嫌弃她。
“子怡确实思念家人,那就不打扰伯父,伯母了”
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看了张天泪一眼,随后转身离开,脸色阴沉得吓人,在稀落的雪花下,显得有些萧索。
张家跟林家有一段距离,便是坐马车,也需要一炷香得时间,若是走路,那就更远了。
林子怡就这样紧裹着大氅,缩着身子走着。
唯有这刺骨的寒冷,才能让她一直牢记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活出一个人样来,要让所有人都尊敬她,仰视她,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她。
“张家,洛依依,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林子怡,终有一天会让你们高攀不起”
林子怡目光骤然一凝,眼神无比坚毅,似乎可以破开这寒冷的天地,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的决心。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座高门大户得府邸出现在她眼前。
她停下了脚步,眼神变得高傲起来,就跟开屏得孔雀,随后走了上去,叩门。
“谁啊……小姐,您回来了”
听到敲门声,小厮冻得嗦嗦,打开门,看见一个女人,待看清之后,才知晓来人身份。
林子怡目光上扬,走了进去。
片刻后,林家主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便急忙让下人传她。
“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点”林家主关心道。
“女儿不冷”
“张天泪也回来了”?
“女儿跟他一起回来,本想着先去拜访一下张伯父,伯母;可张郎知晓女儿思念家人,便将女儿先送回来,等有时间再去拜访也不迟”
林家主目光深邃,喜上眉梢:“这地愚书院人才济济,这张天泪在其中,恐怕少不了激烈的竞争”
林子怡岂会听不出这话外得意思,眼下她一切得地位可来源于张天泪,肯定得适当抬高一下张天泪得地位。
“张郎潜心学习,钻研经书,在书院中,虽谈不上名列前茅,但还是颇有名气;等过完年后,便会拜入一位老师门下”。
听到这话,林家主嘴角上扬,能够拜入书院老师门下,足见张天泪的才华,未来必定能够成为秀才,到时候身份可就水涨船高了。
而林家,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
随后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温和道:“这些年爹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情,疏忽了你;你不会怪爹吧”
林子怡强忍心中恶心:“女儿岂会怪爹呢?若不是爹在外操劳,女儿岂能衣食无忧;能为爹分忧,这是女儿的福气”
“哈哈,舟车劳顿,你也累了;你的房间爹一直都派人打扫着,就等着你回来,快回去休息吧;
等晚上,县令寿辰邀请县城名门望族,你就替爹走一趟,见见世面”林家主拿出一颗枣。
“多谢爹,那女儿就先回去休息了”林子怡眼神含笑。
像这种宴会,那可是只有家族嫡子才有资格进去的;眼下机会落到她头上,说明在这个家,她的地位已经跟林瑶瑶媲美了。
片刻后,林瑶瑶得知林子怡回来,一脸嫌弃跟厌恶,一个浪荡货靠着身体成为张天泪的女人,居然跟她平起平坐。
然,当她得知对方要代表林家前去参加县令的寿辰,勃然变色,怒气冲冲,朝着林子怡的房间走过去,一把推开房门。
“将请帖叫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替林家前去参加县令的寿辰”
“是爹让我去的,你要是想要,就让爹来跟我说”林子怡拿着请帖,在手中晃呀晃。
看着林瑶瑶那生气的样子,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
“别拿爹来压我,你不就是靠你那肮脏的身子勾引了张公子,真以为可以拿捏他,进张家的大门;
舔着脸跟着人家后面,结果呢?
还不是被人家赶出来了,有本事你别回来啊”林瑶瑶嘲笑着,眸光皆是揶揄之色。
此话,恰似一根针狠狠扎着林子怡的心,让她痛不欲生,将她内心最害怕的事情就这么揭开来,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
她阴沉道:“林瑶瑶,别以为你是嫡女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不是之前那个任由你欺负的林子怡。
张郎如今在书院已经小有名气,等他高中成为秀才,到那时你见了我,还得行礼”
“呸,就你”
“将请帖给我”林瑶瑶上手,准备抢。
“不给,这是我的”
两人争执着,林子怡用力推了一把,将林瑶瑶推倒在地。
“你敢推我,你这个贱人;我要告诉爹去,让他狠狠惩罚你”林瑶瑶愤怒。
“哼,你可别瞎说,分明是你先抢我东西的;就算你去说,爹也不会怪我,谁让我男人这么厉害,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
就怕你,找不到”林子怡不惧,反手就是一个嘲讽。
气急败坏的林瑶瑶拂袖而去。
林子怡目光一沉,咕哝着:“林家对我这么好,无非就是看在张天泪的面子上;若要是知道我进不去张家的大门,我可没有好日子过。
不行,我得早做准备,我就不信,我怀着张家第一个孩子;还进不去张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