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寨距离西南寨也不算很远,只有二十多里。
但这是直线距离,真的要是行走的话,一天的时间还是要的,中间有着很多陡然的山峰,很是不好走。
不过好在,周边地盘都是大王寨的。
因此,便是大批人马聚集在一块行走着,也不会暴露行动。
长天让寨中一大半的人先去文本岭集合,等候着他的命令。
他则是留在寨中,等着即可送来的消息。
…………
县城内。
三百多号人聚在一块。
其中只有不到一百人是衙役普快,剩下都是一些乡兵。
乡兵不是军籍,只是乡勇罢了。
每年农闲时,官府会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操练几日。
其他时间,与农民无异。
但每个月也会领到一些银子,召集起来的时候多一些,平日内就少的可怜。
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哪怕就是只有那么一点,那也是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即可虽然没有财政大权,但想要人拼命,银子肯定少不了的。
许主簿跟杨县丞虽然贪婪,但每一次剿匪该给的钱一文都不会少。
尤其是这一次,宋县尉死得太过于蹊跷,让他们心中很是不安。
害怕哪天在梦中就被杀了。
因此,这一次特意多拿出几百两银子来发给这些人,甚至就连平日在仓库生灰的盔甲,这一次都拿出了二十多件。
显然,这一次,他们也是真心想要杀一批土匪,准备杀鸡儆猴。
乡兵跟衙役捕快不一样,他们都是现场发钱,要是死了,还会有一两银子抚恤金。
待到发完钱,即可朗声道:“诸位,赏赐已发,我已在城中备好酒席,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时辰已到,出发”
“是!”
人群中响起参差不齐的应导声。
即可看着一个头目,意味深长道:“丈丝,这次剿匪的重任就交予你了,一定要杀一杀这些匪寇嚣张的气焰,莫要让本县失望。”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丈丝躬身抱拳,眼角余光看着许主簿跟杨县丞,等到三人回到县衙内,厉声道:“随本都头出发”
很快,三百多号人在沿途百姓的见证下,浩浩荡荡朝着大明山出发。
这些人平日里面都养尊处优,哪里走过崎岖的山路。
还没有走一回,便累的气喘吁吁,不少人都开始抱怨起来,更有甚者停下来休息着。
丈丝见状,怒呵:“谁让你们停下来休息的,要是误了剿匪大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头,这山路难走得厉害,我们走得脚都疼;这匪寇还不知道在哪里了呢?
还不如休息一下,养好了精神,这才有力气杀匪寇”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的,要是我们都气喘吁吁,没有力气,那还拿什么剿匪呢”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求情着,他们是真的累了。
“头,那些寨子就在前面,还有几里路,反正也跑不了;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到时候也能多杀几个,在县令跟几位大人面前露露脸”有心腹道。
“说的有道理,让他们休息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后立刻出发”丈丝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都头有令,休息半炷香,时辰一到,立刻出发”此人大喊着,随后用衣衫擦拭着一块平整的石头,谄媚着让丈丝坐下来。
丈丝用衣袖扇着风,心中自语:“大人想要让我抓几个土匪打听一下是哪个寨子灭了宋县尉满门;这凶神恶煞的土匪,谁敢去。
要是不小心,交代在这山上,岂不是亏大了。
可问不出什么消息,回去也不好跟大人交代,没有好果子吃。
罢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小寨子,我就不信三百多人还打不过”
那些随便找个地方一屁股坐的乡兵,聚在一块开始闲聊着。
“你说,这山上的土匪得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敢冲进县城杀了宋县尉满门,这得多大得仇”
“这土匪都是心狠手辣的,估计宋县尉得罪他们了,这才被灭了满门”
“宋县尉府邸可是有着不少护卫,能打得很,就这样都被土匪杀光了;就我们这些三两下功夫的人,要是遇见土匪,岂不是自寻死路”有人担忧,有些害怕。
“哈哈”
有过来人笑着:“就我们这些人还剿匪,就是郡里面得士兵来了那也不敢来这大明山;这县城出了这么大得事情,县令要是不表示一下,岂不是被人看不起。
我们啊,就是来这山里面走一圈,找一个弱小的寨子冲进去,拿着他们的脑袋回去交差就行了”。
“那就好,只要不死人就行”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运气不好,死在土匪手上也是可能的;哪一次剿匪没有人死的,你真当那些土匪站在那不动让我们杀吗”
看着不少新人那害怕,忐忑不安的样子,此人安慰着:“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跟在人多的地方,就不会有事的”
在一个靠近水桶粗的大树边上,坐着一个神色不定的衙役,此人名叫钱咏。
在出发之前,县令即可偷偷找到他,让他将一封信带给大王寨的寨主,只要能做到,便让他当衙役头子。
尽管有些犹豫跟恐惧,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县令说得对,人这一辈子能够遇见逆天改命的机会少之又少,既然遇见了,那就得抓住,不然一辈子都得被人欺负。”
钱咏目光幽幽,但还是下定决心,准备博一次。
下定决心之后,他便趁着无人注意,悄悄离开。
按照即可说的路线朝着大王寨走过去。
一炷香之后。
“咦,县令大人说的地方就是这里,怎么没有人,是我走错了”钱咏四处张望着。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大王寨得地界”
就在这时,三个手持明晃晃大刀的人从暗处冲了过来。
看见匪寇,钱咏满脑子都是土匪杀人不眨眼,凶神恶煞得样子,当下吓得腿都哆嗦起来,结巴起来:
“我……我是县令大人的人,送东西给你们寨主的”。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问清楚之后便将钱咏待到大王寨。
不一会后,长天看着手中的信,咕哝着:“还以为是一个废物,没想到心这么狠”。
随后,对着钱咏道:“信我收下了,你们的人现在到哪里了”?
钱咏不敢抬头,怯怯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从县城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距离支父岭不远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在这里,等一会我会给你一些人,你带着这些土匪的耳朵回去,定然大功一件。”
剿匪,也是算军功的一种。
这么多人厮杀起来,将尸体带回去,显得不现实;带脑袋回去,会吓得百姓。
所以,便有了割耳朵来确定杀人数量,确定功劳这种办法。
“多……多谢寨主”钱咏那怯弱的目光下面隐藏着一道喜悦,果然赌对了。
送走钱咏之后,长天再次看着信上面的内容,这些都是即可想要除掉的小头目。
只要杀了这些人,才能掌握县衙的一部分权力,拉拢自己人。
对此,他则无所谓。
不过,这么多盔甲可是让他很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