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打炮’？请太子殿下教我。”
墨璃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朝陈霄问道。
“打炮……”
“打炮简单说，就是用一根又粗又长的管子，放入炸药和弹丸，利用爆炸的能量，将弹丸射向目标！”
“能量？”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玄妙，但我觉得，这个词，跟殿下所说的飞上天的机械有着莫大的关系，殿下能否教我，‘能量’究竟是何物？”
陈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
墨璃果然是墨家传人，一下便抓住了要害。
“过来这边。”
陈霄伸了伸手，将墨璃叫到了茶社的茶炉旁边。
此刻的茶炉上，炉火旺盛，一个被烧的乌漆嘛黑的茶壶，正冒着白烟，壶盖被翻滚的水蒸气一顶一顶，哒哒作响。
“我问你，你知道这茶壶盖，为何会被顶起？”
陈霄指着茶壶问墨璃。
“水滚之后，气要冒出，因此顶起壶盖。”墨璃道。
“那水为何会滚？”陈霄道。
“因为炉中有石炭，燃烧生火，所以水滚。”墨璃道。
“你只看到了表面而已。”
陈霄指着茶炉，缓缓道：
“其实这烧水的一幕，便处处存在‘能量’！”
“石炭中蕴含的，便是化学能量，石炭通过燃烧，将化学能转化为了热能，而热能通过烧水产生蒸汽，壶体容不下巨量的水蒸气，因此蒸汽溢出，产生动能，推动壶盖。”
“能量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但不会消失。”
“能量永远守恒，只会从一种形式，变为另一种形式。”
墨璃呆立原地，反复念着陈霄刚才的几句话，如图醍醐灌顶一般。
“能量永远守恒……”
“能量只会从一种形式，变为另一种形式……”
墨家之术，虽然已经算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技术了。
但，对微观世界的认识，还处于入门水平。
陈霄的话，顷刻间，便将她带入了一重新的境界。
“太子殿下，我明白了！”
墨璃抬起头：“若是将能量集中于一只长管内爆发，则所填弹丸就会被爆炸能量赋予极大的动能！”
“这动能，比之弓弩要远远强大，这便是‘打炮’吗？”
“对，原理便是这么简单，若是云池城头摆上这么几十尊红衣大炮，定轰的那北蛮哭爹喊娘！”
“原来，殿下所言的装备，是这大炮吗？”墨璃问。
“是大炮，但，不仅仅是大炮。”
陈霄伸手，请墨璃回到座位上，接着朝手下道：“拿纸笔来！”
很快，一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被端了上来。
“接下来，我要给你画几样东西，这关乎我们能否守住云池，拯救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
陈霄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墨璃主动站在陈霄身侧，为陈霄磨墨。
很快，一副古代大炮的原型出现在纸上。
鉴于这个世界炼铁技术低下，陈霄只能先画出制作工艺最简单的红衣大炮。
此炮采用铁芯铜体铸造法，可以有效节省时间和材料。
不过，耐用性不是太好，大概几百炮之后，就有炸膛的可能性。
但是陈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以现在的生产力，还无法大批量炼出韧性极佳的钢材。
若是炼钢产量能提上来，就可以对这款火炮进行二次改造了。
现在大敌当前，也只能先拿这炮来应急。
画完火炮，陈霄顺便将最原始的黑火药配方给写了下来。
一硫二硝三木炭，都是这个世界广泛存在的原料，只要掌握好配比，不愁产量。
火药一旦能生产出来，那顺带也可以造另一样武器了——长柄手榴弹！
陈霄接着便取了一张新纸，画起了手榴弹的原型图。
大炮威力大，但过于笨重，装填也慢。
最多只能搁城头上用于防守。
但陈霄可不只想防守。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想要进攻能用上热武器，手榴弹也算是现阶段的最佳选择。
有了手榴弹，便可以主动出击，深入到北蛮境内，制造混乱和破坏。
让北蛮未战先乱，后院起火，顾头不顾腚。
到时候云池这边的防守压力，也能极大的减轻。
只是，手榴弹上最大的难点便是拉火装置。
这需要用到雷酸汞和氯酸钾，这两样东西，都是需要很好的化学基础才能搞得出来的。
陈霄思虑半天，决定采用个笨办法，用以前制作火柴头的红磷来制作手榴弹的引火头。
这样设计出来的手榴弹，如同陈霄小时候经常在过年燃放的“擦炮！”，只不过是大号的擦炮。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
这是陈霄前世在华夏军工中，一直奉行的原则。
画出这两样东西后，陈霄递给了墨璃慢慢研究。
以现在的工艺，最多也就只能制作出这两样热武器了。
不过，冷兵器方面，陈霄也想升级一番。
那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诸葛弩。
前世的陈霄是军事工程师，很热衷于复原古代的武器。
因此潜心研究过诸葛弩和唐刀。
曾经的他，甚至，自己用材料在家里制作出过改进版的诸葛弩。
这柄诸葛弩，利用杠杆机构自动上膛，上面有一个箭匣，能装10枚弩箭，弓身加入弹簧钢片，有效射程可以到250步，比北蛮用的游牧弓足足多出一百步。
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若是再加上一个卡槽机构，卡在一米高的盾牌之上，士兵作战时半蹲在盾后发射弩箭，无论火力还是防护都远超北蛮的骑射手。
陈霄此刻，脑中已经模拟出了一副对战场面。
北蛮骑兵离得远时，自己的士兵用诸葛弩配合大盾精准射击，定点狙杀。
等他们冲到近处时，掷弹兵拿出砂纸，擦着“大擦炮”牌手榴弹，一轮急速投射。
对面必是人仰马翻。
即便是北蛮最后能冲过来的残兵，还要面对陈霄给他们准备的最后一道大餐。
陌刀铁甲骑兵！
3米长的陌刀加上全身铁甲，面对北蛮的皮甲弯刀，那就是两个字——屠杀！
陌刀无坚不摧，自然是必须得装备的。
但铁甲的选择就多样了，靖国现在就有好多种重甲，鱼鳞甲、锁子甲、扎甲等，防护力不差，但是工艺繁琐，一个工匠一个月都做不出来一套。
陈霄思索片刻，想到了西欧的板甲。
这种盔甲工艺要求简单，方便批量制作，除了关节部位需要熟练铁匠制作，剩下的身体部位，都是大铁片子，只要会抡大锤就能制作出来。
绝对是现阶段最适合制造的装备。
很快，陌刀和板甲的制作方法和图纸，也一一被画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后，陈霄缓缓将笔扣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