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伴随着石头越来越多的肆掠。
终于，城墙已经抵挡不住，从中间直接垮了下来。
这一下，让卡在中间的士兵伴随着城墙的塌陷而落了下来。
一个正被父母拉着往后门方向赶去的小男孩不经意间回头：“哇，下小人雨啦！”
他的父母转身一看，顿时全身颤抖起来。
那小人雨里，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守城士兵啊。
他们伴随着碎石砖块落下，被砸死已经是必然的宿命。
这一下，父母的拉着他的速度更快了。
而在他们身后，是无数成功从楼上下来的士兵们。
但是现在他们哪里还有士兵的样子，一个个丢盔卸甲，只为了让自己跑得更快点一点。
“这……这是遇到了什么怪物啊……”小男孩的父母捂住地边跑边哭。
“轰！”
又是一颗大石头落地，满城都被染上了血液。
这时候，在城门外面，整齐的踏步声再次传来。
大乾军队，进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赤备军。
他们训练过很久，也和马其顿人厮杀过，所以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惩治马其顿王国。
不过他们这一身赤红的装备让还在逃命中的马其顿人不由得大声惊呼：“可怕的红色恶魔来了！”
“快跑……快跑……”
赤备军的士兵当然听不懂这些马其顿人说的话。
乐颜骑着战马，举着长枪进入了奥赫城。
“啧啧，这里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一名装死的士兵立刻从尸体堆里爬起来，手中拿着匕首想要刺杀乐颜。
然而在他出手的瞬间，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喉咙。
“小心下面有诈尸的。”白文渊把长剑拔出来然后甩了甩上面的血。
乐颜回头，刚好看到这士兵气绝倒地的瞬间。
“多谢白兄。”乐颜朝着白文渊拱手笑道。
不仅仅是他们，蝶舞和庞统也来了。
“报！”
前方斥候骑着马回来：“乐将军，白将军，这座城市的人现在好像都在往背面的城门撤退，要去拦截下来吗？”
“不用，但就这样一步一步把他们逼退也行。”白文渊抬手说道。
乐颜撇了撇嘴，但没有反驳白文渊的话。
毕竟这一次他俩都是将军，如果两人观念相左，那士兵听谁的？
但是在斥候领命离开后，乐颜还是说出了他的不满。
“我都说了我要屠城，你这把人都赶走算什么啊？”
白文渊叹息道：“他们奥赫城里住了不少普通人。”
“你杀军队我没意见，但是如果连平民都滥杀无辜，那我不太能接受。”
“我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能逃出去的话，就算了。”
白文渊拍了拍乐颜的肩膀。
他的话确实没错。
只要是军队，那就是拿钱卖命，死了就死了。
可百姓是无辜的，乐颜没办法反驳。
在他们身后的庞统只是暗中捏紧了拳头。
屠杀他爷爷的那一批马其顿方阵已经被上官白尽数屠戮。
现在他虽然马其顿还有恨，但也不至于把平民都拉进深坑里。
所以他没有反驳白文渊的决定。
蝶舞原本乖乖巧巧地跟在庞统身边，就在他们经过第一个巨大石头的时候。
他们看到了在这种情况下更加罪恶的一幕。
一名精瘦精瘦的男子，脸上几乎就只剩下皮包骨，但依旧看得出他发出恶心猥琐的笑。
他在一个巨石旁边，压在一名躺在那里的小女孩身上，用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小女孩还活着。
但眼睛像是死鱼一样没有生气。
她没有反抗，而是平静地数着天上的巨石。
这一幕，仿佛是刺痛了蝶舞的回忆一般，她停了下来：“等我一下。”
蝶舞对着另外三人说道。
随后她一个闪身来到男子的身后一个手刀将他打晕。
小女孩没有反应，像是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你想报仇吗？”
“上帝会降下大石头帮我的。”
小女孩用同样的语言回答道，她并非马其顿人。
蝶舞拿起一块尖锐的碎石放在小女孩的手上：“报仇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
小女孩看着手中的碎石，又看了看那把她衣服撕得已经遮不住身体的男子。
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似乎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有些事，可以自己做。
忽然，小女孩像是觉醒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双手举起石头狠狠地朝精瘦猥琐男脸上砸去。
她没有说话，没有表情。
但当那鲜血四溅，染红了她的身体时，泪水不自觉的从脸颊滑落。
此时，单薄的衣服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行为彻底脱离。
鲜血成了小女孩赤裸身体的保护色。
即使那男子已经被砸的看不出人形，可小女孩依旧没有停下，仿佛淤积的一切愤懑在这一刻全部倾泄。
终于，她砸不动了。
血红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倒下。
蝶舞接住小女孩，然用自己的衣物给小女孩遮蔽了身体。
“你叫什么名字？”
蝶舞轻柔地拂去小女孩脸上的血渍，她看小女孩的眼神，就像是再看另一个曾经的自己。
“我没有名字了。”
小女孩的眼睛没有聚焦，看上去跟死了一样散大。
她很平静，只是泪水很忠实地一直在流。
蝶舞心疼地把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但小女孩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从今天起，你就叫蝶梦。”
蝶舞在小女孩耳边轻轻说道：“跟着我，我会带你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小女孩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血红的双手，然后感受着蝶舞的胸口传递的温柔。
她咬住自己的唇，然后挣扎着从蝶舞怀里站起来。
“大姐姐，你能帮我杀人吗？”
蝶舞笑了：“这可是姐姐的专长。”
小女孩一把扑入蝶舞的怀里双手搂住蝶舞放声大哭：“姐姐，帮我……帮我……”
“傻孩子。”蝶舞抚摸着小女孩的背安抚着她：“哭出来就好了。”
蝶舞知道，只要她能发出声音了，她那在今天死掉的心才被她重新盘活。
不管以前她是谁，她叫什么。
今天开始，她重生了。
听着耳边崩溃大哭的女孩声音，蝶舞半蹲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走，姐姐带你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