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和欧阳文两人谈论着，眼中对沈焕生的赞许更甚几分。
沈焕生走回两人身边坐下，一脸抱歉的开口：“让两位看笑话了。”
“沈大人言重了，有你，实乃我大周之幸！你待在这小小的广阳城实在太屈才了，不知你可否愿意随我一同去京城？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点头，我必定予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面对如此人才，姬成再也按捺不住想要招揽的心。
看着姬成炽热的目光，沈焕生失笑的摇了摇头。
“两位公子，大好的饭局非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吗？今日，我只当二位是知己，也希望二位能暂时忘记我广阳城县令的身份，许久没遇到这么合得来的朋友了，咱们继续吃？”
听到沈焕生的回答，姬成愣了愣。
下一刻，他笑着点了点头。
是他太着急了。
“沈兄弟说的有理，是我太冒昧了，今日不谈身份，只谈理想，喝！”
姬成端起酒杯。
见状，沈焕生和欧阳文同步抬手。
酒杯相碰，三人一饮而尽。
三人说说笑笑，毫不在意彼此的身份。
酒过三巡，姬成和欧阳文都有些醉了。
两人的视线不复清明，昏昏欲睡的模样看的沈焕生一阵无奈。
季庆雪走至三人身旁，同沈焕生开口。
“要不把这两位安排在楼上？正好上面有几间客房。”
“也好。”
沈焕生点头，转身拍了拍姬成和欧阳文的肩膀。
“难得遇上知己，这顿饭算我的，两位今日便莫要急着离开了，楼上有房间，我带你们上去，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听到这话，姬成强忍着头晕目眩冲沈焕生点头。
“那就麻烦沈兄弟了。”
“客气。”
沈焕生将姬成和欧阳文带好房间，安排好一切后这才转身离开。
跟随两人的侍卫看到这一幕，懂事的隐匿在暗处。
姬成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脑袋出奇的沉重，还伴随着阵阵眩晕。
恰好传来敲门声，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走过去拉开房门。
看着站在门外的人，他茫然的眨了眨眼。
还没说话，珠七便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公子醒了，这是本店精心调配的醒酒汤，喝下能舒服不少。”
“多谢姑娘，不知沈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这个时间，东家自然是在官府。”珠七如是说。
听到这话，姬成点头。
喝过醒酒汤，他叫醒欧阳文，简单的换了身衣服便向官府而去。
抵达时，沈焕生正在官府后山烧炭。
熊熊烈火伴随着高温，热的人直冒汗。
两人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解的开口。
“沈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沈焕生转头，看见来人，他脸上露出笑容。
“两位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在烧炭，天气冷了，容易受寒，得想个办法让百姓暖和暖和。”
沈焕生一边说，一边捣鼓手中的铁叉，拨弄面前的木材。
“烧炭？这倒是新奇，沈兄弟可否同我解释解释？”
欧阳文来了兴致。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殊的技艺。
沈焕生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看着沈焕生忙碌的身影，姬成想要将沈焕生收入麾下的念头愈发强烈。
沈焕生并未在意姬成的目光，而是笑着同欧阳文介绍。
“自然可以，你且好好看着。”
沈焕生一边说，一边将火中烧红的木头取了出来。
他随手舀起一瓢水浇在木头上。
下一刻，白烟四起，漆黑的木炭映入眼帘。
沈焕生将其放置在一旁，受高温烤制，等到它被完全烤干，这才捡起木炭交给欧阳文。
“公子看看我这木炭如何？”
闻言，欧阳文伸手接过沈焕生递来的木炭，一脸惊讶的把玩着。
“厉害，实在太厉害了，沈兄弟，你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
“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去，等着瞧。”
“我能生火试试吗？”
欧阳文跃跃欲试。
碳好不好，主要取决于他是否易碎，是否出烟。
坚固的问题他已经确定过了，接下来就该试试这碳是否出烟了。
“当然可以，请便。”
沈焕生将手中的钳子递给欧阳文，随后走到一旁，查看制作完毕的蜂窝煤。
相较于还在烧制的果木炭，蜂窝煤无论是在温度方面还是使用时长方面都远胜一筹。
可惜蜂窝煤制作工序太过繁琐，短时间内想要实现量产根本不可能。
只能慢慢来了。
“你们把这些蜂窝煤收进库房，好好存放。”
“是！”
欧阳文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果木炭，并未注意到一旁沈焕生的动作。
熊熊烈火的烧制下，果木炭重新燃烧。
红色覆盖黑色，热浪滚滚而来。
欧阳文仔细端详片刻，一脸震惊的转头看向沈焕生。
“果然是好碳，一点烟都没有，沈兄弟，你能否将这制炭的配方卖给我？你放心，我不白买，除了给你足够的银两，我还会向广阳城提供足够的木炭，保准广阳城百姓温暖度过冬天。”
欧阳文激动的说着。
他贵为天下第一首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有见过？
也就是沈焕生能一而再再而三拿出新奇技艺吸引他的注意。
听到欧阳文所说，沈焕生惊讶的挑了挑眉。
倒是没想到欧阳文这么大方。
若以后找他做生意的人都能如欧阳文这般就好了。
“抱歉公子，我已经决定将配方公布给百姓，不能卖给你了。”
“相信有了这配方，广阳城内外的百姓人人都能拥有炭火，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欧阳文心生惭愧。
他看着沈焕生，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是我财迷心窍了，沈兄弟心系百姓，我着实不如。”
送炭给广阳城百姓，温暖的只有广阳城。
可将配方宣之于众，温暖的却可能是整个大周。
如此大义，让人自叹不如。
一旁的姬成也没想到沈焕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再度震惊，呼吸都变得缓慢。
“沈兄弟，你当真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你可知道这些碳能让你富甲一方？”
“富甲一方怎能与国泰民安相提并论？我已经挺有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