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荼原本准备等待明天开春,天下联军齐聚,一鼓作气踏平三辽斩杀明远。
他作为辽王顺理成章地接手辽西三郡,这样就有了马场与稳定的产粮区。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韩信来,主动对辽国动手,一日内连续攻克凌源城、平泉。
臧荼之前说了多大的大话,在秦安王怀德面前,他的脸就被打得多狠。
所以臧荼才要御驾亲征,夺回失去的城池!
大军浩浩荡荡出了渔阳,秦安王怀德坐在马车上,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军满是感慨。
这些军队原本应该是大秦的,可是现在却成了辽军,去攻打永乐侯的军队。
哎!
秦安王怀德一声叹息,屠纲听见了,说道:“大王不必担心,就凭这些人,是攻不进三辽的。”
秦安王怀德摇了摇头,说道:“本王不担心辽军会攻入三辽,本王只是想到了过去,我大秦征伐六国,动辄几十万大军的光景。”
蒙毅嘴角动了动,说道:“斯人已逝,大秦也是过去了,大王您要向前看,有永乐侯在,我大秦就还有复兴的希望!”
秦安王怀德稍稍振奋了精神,说道:“蒙将军说的是,我们都得往前看,韩信将军的表现令本王惊喜,三了明年也许真的能挺住。”
辽军在下午时分离开,到了深夜才到了承德,见到了承德守将栾琼。
栾琼是栾布的亲弟弟,辽国的后将军,承德是通往渔阳的要冲之地,所以才让他来镇守。
承德城外,栾琼、满宠、范仲等人早早地等待在这,迎接辽王臧荼的到来。
待辽王车驾抵达,栾琼、范仲等官员行礼,满宠则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
“恭迎大王!”
辽王臧荼下了马车,挥挥手,道:“平身吧。”
群臣都站直了身子,唯独满宠长跪不起,高声说道:“罪臣满宠无能,丢了平泉城,请大王治罪!”
辽王臧荼看了满宠一眼,叹了口气,他心里的确怨满宠无能,使得平泉城丢了。
但满宠是满胜的弟弟,满胜是臧荼的左膀右臂,他怎么可能重罚满宠?
臧荼拉着满宠的胳膊,将他扶起来,好言宽慰:“韩信狡诈如狐,此战之败因不在你,而在沈右无能,沈右已经伏法,你无需自责了。”
满宠眼圈通红,说道:“罪臣无颜面对大王,愿意为先锋,为大王夺回平泉城!”
臧荼这才露出笑意,说道:“我大辽的将军可以输,但不能自暴自弃,好!本王命你为先锋,即刻发兵前往平泉!”
臧荼一刻都没有耽搁,到了承德后稍作休整,便率领大军往平泉城去。
一路上臧荼派出大量的探子,防止韩信沿途的埋伏,结果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就这样大军到了平泉城,远远地望见平泉城门户大开,大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满宠觉得奇怪,率领军兵小心翼翼地靠近,在百步之外才停下,高声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城门大开?”
满宠高举双手,回应道。
“将军,小人是平泉城的百姓,受韩信大人雇佣,在这里给韩信将军传讯的,请大人不要放箭!”
满宠想不明白,韩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来百姓问清楚缘由。
那百姓将信件给了满宠,说道。
“韩信大人已经撤退了,他临走的时候将府库中的宝贝取了出来,取走一半剩下的地发给了城中的百姓,韩信大人还说,这平泉城暂时还给满宠满大人,待他想取的时候再取回来。”
满宠气的脸色铁青,挥挥手。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赶快回家去吧。”
满宠拿着信件,去见臧荼,还派人入城中查看,发现城中真的没有辽西军的踪迹。
栾布眉头紧锁,说道:“大王,韩信此人用兵令人意想不到,将来一定是辽国之大患啊!”
韩信初出茅庐,就给辽国送了一份“大礼”,足以看出他惊人的领兵天赋。
臧荼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还不是将平泉城老老实实地让出来?”
臧荼心中开始忌惮韩信,嘴上却不说,他拆开那封信件仔细阅读,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大变。
臧衍看出臧荼的神情变化,问道:“父王,信里面写的什么?”
臧荼的声音低沉,道:“韩信将平泉的府库搬空,已经领兵前往建昌了,他要的是建昌城!”
啊?
众人大吃一惊,栾布说道:“韩信诡计多端,这会不会是他的计策?吸引我们过去?”
臧荼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建昌城守军只有五千,我们已经去了凌源,不能连建昌也丢了,沿途派出探子,天亮之前,大军必须渡过玄水!”
韩信的这一手就是阳谋,无论是否有埋伏,辽军都要去驰援建昌城。
建昌与凌源一南一北,呈掎角之势。
若辽西军得了这两座城池,就能将战线直接拉入右北平郡,辽军将极为被动。
要从承德驰援建昌城,路途并不远,沿途也没有什么高山,唯独有一条河——玄水。
玄水河面宽约十丈,冬季已经结冰,所以可以直接穿越过去,而不需要桥与船。
因为担忧建昌城的安危,所以大军进度极快,由公子臧衍与满宠带领的先锋军一万人冲在最前面。
幸而沿途都没有遇见辽西军的埋伏,顺顺利利地抵达玄水。
天还未亮,漆黑一片,河对岸什么都看不清,臧衍大声喊道:“渡河!迅速渡河!”
过了玄水还有五里就是建昌城,臧衍一声令下,一万的将士迅速朝着河对岸冲去。
不过将士们想要快也快不起来,冰面虽然有积雪,但整体极为光滑。
将士们互相搀扶着逐渐往对岸走,满宠也在其中,他扶着臧衍,说道。
“恐怕这又是韩信的调虎离山之计,如果他真的在攻击建昌城,应该在沿途埋伏,延缓我们的行程才是。”
臧衍不以为意,道。
“韩信不过运气好,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他不会是我辽军的对手,哎?”
臧衍停下话,望着河对岸,那里有一抹火光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