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商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胡搅蛮缠的本事，倒有我几分风范。”
有了她之言，几人与傀儡僵持着。
也是奇怪，她们不动，傀儡也不动，就这么僵持不下许久。
直到天放亮，几人都是精疲力尽，严木看了看四周，地缝已是变小。
乌诡倒是咋舌：“这怎么回事啊，怎么雷声大雨点小，害我一晚上神经紧绷的。”
李相商看看退了的傀儡兽，再看了看顾飞倾，清晨的阳光洒下，她如重释放般，轻松自在。
她感觉到李相商的视线，“你有话想说？”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怎会？我修为低微，还没有到未卜先知那境界。”
顾飞倾笑了笑，她也只是沈羽凌教过的一些微薄机关知识，欲先动，必有驱使之物，刚才的傀儡兽身上却是无一丝气息。
没有驱使之物，却能搅出这么大动静，殷非行果然在这方面略有造诣。
不等他回答，顾飞倾转身抬头望天，天空蔚蓝一片，万里无云，阳光照射下，一切景象皆映在了眼里。
一旁的严木看了看还在呆立不动的乌诡，没什么好气，“喂，你出来多久了，妖族是无事了吗，你还在杵着干嘛？”
“……”
乌诡看了看一旁好整以暇的顾飞倾，十分大度地不想与他计较，还未靠近，就听一旁的李相商穿插进来。
说就说，还将冒着青火的剑不拘小节地挥了过来，乌诡被迫倒退几步。
还未发作，又听他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有事在身，顺便历练，你……”
“带我一个呀。”
顾飞倾深深瞧他，不比晚上的恣狂，反倒像凡尘一点风流侠客。
他不愿说，她也不好寻根问底。
他虽来历不清晰，但修为精深，有他跟着也无妨，其她灵使也不知何时出现，她如今也没准信。
得了允许，李相商眉开眼笑，嘴上说着要带他们去看京师繁荣，实际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
她也寻了机会传了书信，暂时搁下见面的事。
“你年纪小小，这么愁眉苦脸地做什么，之前不是还十分有底的吗？”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难道你每件事都能十分有底到做得非常好吗？”
“我从来只会愁没酒喝，不会愁这种。”
“哦，我竟看不出你还是个老酒鬼。”她一双眸子多了些许探寻，话是这么说，刚才在酒楼里却是没怎么看他喝。
李相商咳了咳，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不重要，你做不到的事那就尽力而为咯，对自己要求这么高干嘛，你发愁又不会改变事情本质。”
“所言甚是，我不如你活得透彻，我怕是还得再磨炼磨炼一些。”
不知行了多久，卓施琅的声音脆脆响起，“到了。”
众人随声望去，一座寺庙赫然在目，这座寺庙建立于荒山野岭，四处皆是杂草蔓延，鲜少有人踏足。
寺庙看样子也已落败一段时日。
顾飞倾踏上台阶，刚走两步，腕上就被人拉住，停顿了一下，李相商不解的声音传来：“你们修仙修道的还拜佛，是不是太贪跟急功近利了。”
他这是以为她所求无门，要另辟蹊径，顾飞倾只是好笑道：“我不过是问些话，你们在此等我。”
果然，她很快就出来了，卓施琅上前询问，也只是得了一个摇头，下山路径，也遇见几个凡尘之人，不辞劳辛，就为了上山拜佛。
李相商与她们让路避开，看着她们风尘仆仆的背影，不太理解：“不远万里，就为了拜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顾飞倾察觉得他语气里的不屑为之，奇怪道：“尘世间只有一些过得无忧的孩童不知苦楚，便不信神佛，而其余人拜的不过是红尘的一点寄托，一丝安心。”
李相商也只是不置可否：“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若自己不敢去争，不肯付出心血，只是妄图寄托它人，又如何成就大事？”
“……”
此言让顾飞倾停下步子瞥向他，李相商则是没注意到她一样，不再停留，继续往下行。
这人的身份她实在摸不透，神神秘秘，透着一丝危险，相处时而又觉得亲切，十分奇怪。
卓施琅走近，与她前后并行，又见李相商走快了没影，往下走几步又看着他踪迹，又稍不见，始终保持这个距离，好似是在等她们。
“他真是为了琉璃珠而来？我看到不像，不如说是为了……”
她没有说完，一双眼只是瞧着顾飞倾侧脸。
顾飞倾自是不言而喻：“不管他是为了琉璃珠还是为了别的，总之，他没有害人之心，这层窗户纸他不戳破，我们就互为所用好了。”
卓施琅不语，与她这一路行着，踏过大小寺庙，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李相商在前漫步走着。
这座山上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一路走过去，边境妖魔多，皆死于那把泛着青火的除魔剑。
走在里头，除了山林还是山林，偶尔会碰见山贼和采药人。
他一路看着，终是按捺不住好奇。
“你这道宗来的怎么回事，说历练怎么专挑寺庙找，你到底在寻些什么？这一家家走着该何年马月去了。”
“你没耐心你就走。”严木抱手不乐地看他。
李相商不知道打什么心思，眯着眼瞟他：“听说你是潆鸟？”
“？”
“我听说潆鸟以速闻名。”
“？”
“不如给我瞧瞧，长长见识呗。”
“瞧什么瞧。”
话说完，就见他大笑几声，让严木不明所以，他微微挑眉，“有何不可。”
李相商忽然一把搂起顾飞倾，一路飞奔，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直将其余人甩至身后，严木气急败坏，一边追一边骂。
“臭小子，有种别跑！”但他一个瞬移，缩地成寸，顾飞倾没料到他忽然会这样，耳边呼啸的风刮过脸颊。
过了一会儿，李相商带她轻轻放下，足下是柔软的草地，草丛中传来细碎的虫鸣。
他刚才一句话也不答，只是一味往前跑，顾飞倾无声抬眸，李相商的视线也正落在她脸上。
他笑了一声，一手抱剑，一手松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