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脆弱。只是有心结。
“我与她都险些栽在了黑蝶谷，而我还能跟小卓表面上维持和好如初，她却不能。”
“你的意思是……？”
“太过单纯。”
不知道一旦牵扯到利益相关。
能让仇敌也会变朋友，朋友也会变仇敌。
说着顿了顿，她与她本质不一般。
“等这丫头想通了孰亲孰近，就一切不问自通。”
弑舟十分讶异，“你好像想得比以前更开了。”
她颔首：“是豁然开朗了一些。”
不消一会儿，严木也被赶了出来。
他见到她，焦眉苦脸，还未开口，就被顾飞倾当即截断道：“准备准备，出发了。”
“这么快？？？”
确实这么快，不等人多说，也不等人多做准备。
直下了禅音城，顾飞倾突然停了下来，严木问她：“走哪条山道？”
禅音位处北宣、单狐交界，地处滨海边侧，过海就是云雪山，而东面的诸毗大沙漠接连踏雪坞、东申。
顾飞倾选不出来，只能问弑舟，“你说那人为什么不把你放在西琼，还省得我到处跑了。”
弑舟爱答不理：“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走哪条？”
停在中山腰，严木催促不停，他刚出来就已经想回去了。
弑舟见她迟迟不动身，“你是选不出来还是近乡情怯？”
“都有吧，不过地点好像并没有西琼。”
顾飞倾十分犯难，一面下山是单狐国境，一面是北宣国境。
北宣曾有灭佛活动，自是不可能去的，可以排除，东申又远。
主要她怕遇见李诩，又怕遇见对她有所图谋的妖。
“你是不是还没去过山下，有点犯怂了？”
严木环臂等待，顾飞倾思前想后，突然眯了眯眼，勾起一个神秘兮兮的笑。
“既然红尘历练，不如我们……”
她有了主意，几人择了路，施法速行，很快就到了禅音山脚下。
禅音仙灵之地，山脚村舍也宁逸祥和。
严木不想引人注目，蓝发化作黑发，已化作普通凡人模样，紧跟其后。
他这样让她想起太华境里的风清羽，也是这般跟在她身边。
一路走到村庄入口，她忽然顿住脚步，不远处由远而近一人，着一身黑衣，一头乌发编起缠在脑后，上面点缀了几只金纹黑花，不细看还瞧不出来。
卓施琅牵着一头毛驴，走了出来，已是等了良久。
严木见到她没什么意外，只是震惊地瞅着顾飞倾骑坐上去，而后颇是自然地将绳扔在他手里。
她此举什么意思严木怎会不懂。
“骑什么毛驴，你乘我不行？”
顾飞倾思考了一下，想起蝶谷回去时候晕乎的感觉，“不行，那太快了，会错过一些轶事的，眼下慢悠悠地走，边走边听，岂不快哉。”
小卓是没什么意见的，自打蝶谷一事，唯喏去了大半，只是不爱说话了。
严木自是不知道这红尘轶事，有什么好听的，握紧绳索不假思索点头。
“好吧，我已经答应族长要保护你，还说要对你有求必应，我肯定要说到做到的。”
顾飞倾乐了，没忍住道了句：“你也不必如此，整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要是被你欺负欺负，就能早日从太初境内找到龙灵目，那又何妨。”
他竟能牺牲如此，让顾飞倾笑出声，正说出此一行，耳边传来温柔的笛声。
悠远而深沉，似能穿透人心，令人不自禁沉浸其中。
顾飞倾听出那笛声与那天独她能听见的很相似。
笛声一阵一阵的，似乎要吹断人的心弦。
她顿时脸色大变，刚找的毛驴也不要了，拍拍严木肩膀，让他赶快化形。
严木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只好抖开羽翅，等她拉上小卓，便展翅高飞。
等翱翔天际，笛声停止，只有风声呼啸在耳畔，顾飞倾才松了一口气。
严木响起：“发生什么了，你不是要听红尘轶事，怎么又变卦了？”
顾飞倾还没回，他又是喋喋不休。
“黑蝶谷来的那个，你不是也有翅膀，自己会飞吗？”
小卓：……
小卓失魂落魄地低下头，鬓角发丝被风吹起，一瞬间眼神无了神采，与江蝶秋那时一致。
“闭嘴，老实看你的路。”
顾飞倾拍了一下它的背，然后看沈羽凌给的地图。
遥望着下空大好山河，不知道什么感受。
她纳闷：“风清羽的笛子到底有什么特殊？”
“你又听见了？”提及风清羽，弑舟好像意识到什么，“顾飞倾，那倔小子被你坑完后，从此了无踪迹，你这几天不闻不问真的说得过去吗？”
想起那天曲星夙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顾飞倾轻声道：“怎么说不过去？”
“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他与我无差，哪有这么脆弱。他就算不是妖尊之子，依妖尊对曲将军的情深，也不会与他多加为难。”
“你可真行，那小子怎么说也是对你情深意切的。”
“嗯，你说得是，要不地点也不找了，我们直接转头去妖宫好了。”
那岂不是羊入狼口，弑舟一时语塞。
“我就随口说着玩……你别生气。”
顾飞倾不置可否。
“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被迫认贼作父。”
“……”
不过，风明喻确实不会与他为难，但依风清羽那天的表现来看，可就不一定了，他不再多言。
“停那，我去看看。”
严木刚才被训了一嘴也不生气，老实听话。
她们一路探寻寺庙，通常一落地那笛声又起，飞了一段时间，走到哪，笛声跟在哪。
顾飞倾不由一阵烦躁，但还是素质良好的忍耐下来。
在她又飞走一炷香后，原地也升起一阵黑烟，一来察觉到人离去
低低道了句可恶，也跟着离去。
好几天都是脚不沾地，都不知道风清羽是要干什么，真是要烦死了。
这笛子时不时响一次，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这比较适合孤芳自赏，不适合出来扰民。
严木这几天也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去太华境的地方。
顾飞倾挑眉，怎么才发现？
白跑两天，他极是不爽，“不是你叫我出来干嘛。”
她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你没听青蘅族长说，历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