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灯笼悬浮在空中,幽幽晃悠,仿佛一只恶魔,姜珂宁吓得脸色煞白,抱着施兆庭的腰不撒手。
施兆庭走过去,拿着刀将它砍断。
灯泡掉在地上摔碎了。
两人继续往山洞更深处走,又经过一段崎岖陡峭的路程,眼前豁然开朗。
山洞很宽敞,周围是石块堆砌成的阶梯,呈现螺旋形,山腹四通八达,犹如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岩石通道连绵不绝,根本没办法辨别哪一条通道才是真正的通道。
“你觉得哪边?”苏归吟问齐旭恒。
苏归吟皱着眉头仔细观察,说:“应该都是通的。这些通道虽然都是螺旋型向上延伸,可是每隔五米左右就会有一处转弯,说明这条通道肯定还有别的通道。我们必须选择一处通道进入,否则我们很快就会被包围,到时候就很危险了。”
齐旭恒点头说:“嗯,我也这么认为,这些通道错综复杂,很容易迷失在其中,而且我怀疑,这些通道的另一头或许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苏归吟笑着看了齐旭恒一眼,说:“既然这样,我建议我们兵分三路,你、我、齐旭恒各带一队人马。姜珂宁和施兆庭组成第二队,由施兆庭带领。我建议,咱们每半小时联络一次。”
齐旭恒赞同地点头,说:“行。就按照苏归吟的建议来吧。”
其余几人也没有意见。
于是大伙各就各位。齐旭恒又嘱咐道:“记住,千万别逞英雄。”
齐旭恒说:“知道啦!”
众人散开。
施兆庭拉着姜珂宁,沿着螺旋通道向前走,走了大概20多分钟,终于遇到一个岔口。
齐旭恒站住脚步,说:“我走左边。”
姜珂宁抬头一看。这条路笔直向前,似乎是通往一座巨大的宫殿。
他们顺着螺旋通道往前走。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姜珂宁捂着鼻子,停下来。
“怎么回事?”施兆庭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惨叫声。
“快过去看看!”施兆庭拉着姜珂宁加快了脚步,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顶部的墙壁上镶嵌满了夜光石。甬道的两侧是两扇厚重的铁门,铁门上雕刻着古老神秘的花纹,门把手的锁芯是黑金属,上面挂着一串铜铃,随着轻微摇晃,发出低沉的撞击声,让人毛骨悚然。
施兆庭握紧匕首,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探头往里面一瞧,瞬间愣住了。
铁门里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地板铺着黑曜石,中央摆放着十几张床榻,床榻上躺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孩。
她们赤裸着躯体,浑身鲜血淋漓,脸颊苍白,瞳孔扩张,显然死去已久。
姜珂宁捂着嘴巴,很是震惊。
“这……这些女孩都……都死了啊!太残忍了!谁杀死她们的!是……那个鬼吗?”姜珂宁颤抖着问,“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就是母虫的繁殖方式吗……”
施兆庭叹了口气没接话。
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距离地面差不多30米,而地面上是一片荒芜的沙土和砂砾,没有任何植被和动物,只有几具冰冷的尸体,这里就是母虫繁衍的地方。
“这么恐怖的话,我们还是赶紧撤吧?”姜珂宁哆嗦着说。
“怕什么?”施兆庭用匕首划开一个女孩脖颈的衣服,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肌肤。
姜珂宁凑近一看,发现那皮肤下居然有一个个蠕动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颜色漆黑,头尾两端还长着倒刺,牙齿尖锐,十分狰狞。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姜珂宁惊呼,“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叫寄生虫。”施兆庭说,“它们以活人的基因为食。这里至少死了上百名女孩,都被这些寄生虫寄宿。”
姜珂宁看了看,说:“好恶心,太可怕了!”
姜珂宁三两下把虫子全都弄死了。
施兆庭拿起匕首,蹲下来,把那些黑色的虫卵挑开。虫卵被破坏后,立刻钻进沙土里,消失不见了。
施兆庭又割断了女孩的胳膊,取了一管鲜血喂虫卵。这虫卵非常贪婪,吸收完血液后又钻进女孩身体里,啃噬着她体内的骨髓,女孩的脸迅速扭曲,嘴唇发紫,最终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施兆庭又取了一管鲜血,将虫卵埋在地下,说:“如果这虫卵能活下来,应该就是这个虫子母皇的种子了。”
“真是恶毒。”姜珂宁骂道。
“我们继续深入吧。”齐旭恒说。
众人顺着狭窄的甬道一路前行,越往前,空气愈发阴森潮湿,令人觉得不舒服,不知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一个宽阔的圆形洞穴里。
圆形的岩壁上,每隔五六丈便悬挂着一盏油灯。
这些油灯并未熄灭,火苗跳跃不定,映照出岩壁上错落的洞穴。
“原来这里是个地牢啊。”齐旭恒环顾四周,感慨道,“看来是关押着什么重犯。”
这是一个洞口,齐旭恒突然意识到。
继续往前走,洞穴的尽头竟是一扇铁闸门。
铁闸门上布满了青苔和锈迹,斑驳的铁锈缝隙里渗透出浓郁的黑红色粘稠血液,仿佛凝固的浆汁,在幽暗潮湿的环境下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齐旭恒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这种虫卵的记录,但是当时觉得太夸张了,没敢留意太仔细。
《巫蛊志》中有云:此蛊乃万虫之王。凡蛊者,必有其特殊之处,若有机缘得遇,可吞噬其卵,得以壮大。
据说这种寄生虫,一旦被其寄生,就再也无法摆脱,除非将虫卵挖出或毁灭,否则永世不得超生,而且会受到其操纵。这种虫卵需要通过吞噬活人的身体来繁殖,因为它们喜欢吃肉。
齐旭恒神色严肃,他想到了更加麻烦的是,它的繁殖速度极快,甚至可以达到几年一次轮换的频率。
就是没想到这末日后的一切竟然诡异的和之前看过的秘典温和了。
齐旭恒怀疑,路过这段路的所有人都遭遇到了这种虫卵的侵袭,被控制住了。
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它们的老窝,把它们彻底摧毁,否则它们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这种食人蛭虫子很狡猾,只要一见血就会逃跑,等到它们繁殖到一定程度,估计已经遍布这片地区的整个地底世界,到时候路过的人类无一能生还。
齐旭恒正思索,忽然感觉脚下微微颤抖,地宫里似乎有什么巨型猛兽正在缓慢地靠近。
他屏住呼吸。
齐旭恒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一凝,竟然是食人蛭虫族。
突然,背后的石墙裂开了一条裂缝,随后一条粗长的尾巴从裂缝中探出来。
而苏归吟这边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她用匕首砸向那只虫子,虫子飞溅出腥臭粘腻的毒液,打湿了石板。
苏归吟退出十步远才安心观察。
只见一条半米左右的食人蛭盘旋着缠绕过来,它头部呈锥形,长长的舌头吐出一段距离,信子上沾染着腥甜黏滑的毒液,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苏归吟拔刀冲上去砍了它几刀,食人蛭头一缩,躲到石墙里去了,尾巴轻轻拍击墙面,她顿时感觉耳边嗡鸣,地动山摇,仿佛随时要塌陷。
“这条蛇怎么比之前遇到的那个还难对付。”苏归吟一脚踹开石门,朝石室中央的祭台冲去。祭台上放置着一尊巨型雕像,高达三米,威武雄壮。
苏归吟挥舞着匕首狠狠劈向雕像,结果刀刃碰到雕像,就仿佛泥牛入海,瞬间消失不见,反倒是自己虎口一震,要知道她现在的力气可不像之前那样孱弱。
“这雕像……有古怪。”苏归吟低声说。
其余三人这时候也都汇过来,显然大家伙儿都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或者说这座洞穴无数的通道,最后殊途同归罢了。
“小心点。”齐旭恒说,“这个祭坛应该跟刚才那个是一套的。”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攻破这座祭坛,才能确保安全。”苏归吟建议道,“既然是巫师造的祭坛,一定会有办法的。”
众人赞同她的想法。
施兆庭举起手电筒,朝祭台中央走去。
众人站立在祭坛的边缘,看见祭坛最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型石柱,石柱顶端竖立着一块圆盘,圆盘上绘画着许多神奇莫测的符文,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晦涩玄妙。
圆盘的四周刻满了咒语和图腾,每隔二十秒,就会亮起一盏灯,一共九盏灯,灯芯的火焰跳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贸然上前。
姜珂宁问道:“要我试试吗?”
施兆庭看了看他,说:“你去吧。”
“哦……”姜珂宁深吸一口气,朝圆盘走去,刚迈进几步,突然一股阴寒刺骨的风扑面而来,伴随着阵阵鬼哭狼嚎般凄惨的叫喊声,王雨薇浑身一凛,毛骨悚然,停下脚步,脸色苍白,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些是什么声音啊?”姜珂宁问,“怎么会这样?”
“我们还是退出去吧。”齐旭恒冷静地说。
苏归吟还没说话,姜珂宁抢先拒绝:“不行,如果退出去了,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而且这一路获得的物资箱越来越质量好,就这样退出去岂不是可惜?”
见状齐旭恒无奈的说:“那我去探探路。”
众人都看着苏归吟。
苏归吟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齐旭恒的做法,反正大家都跟在后面,一有什么情况立马就会救援。
齐旭恒走上圆盘,圆盘的边缘镶嵌着一圈玻璃碎片,伸手触摸,玻璃碎片便融化成水滴落手掌上,到鼻子前嗅了嗅,水珠顺着臂膀滑落。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却毫不知觉,专注于研究圆盘,手指轻轻触碰石壁上的符文,符文纹理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是什么符号?”他喃喃地念叨着,眉宇微皱。
这些古老神圣的字符代表什么含义呢?齐旭恒隐约感觉到自己抓住了某些重要讯息,却又模糊不清。
“喂?”姜珂宁喊道。
齐旭恒回头:“嗯?”
他的目光呆滞,眼神茫然。
苏归吟愣了愣,走上前问:“你没事吧?”
齐旭恒眨了眨眼睛:“我没事,就是刚刚走神了。”
他的眼眸漆黑幽邃,仿若深潭,让人望不见底。
“你们看!”姜珂宁惊喜地喊道,指着石壁上的一行字说,“那行字好像有颜色了!”
众人连忙凑过去看,石壁上竟然浮现出一行字,字迹娟秀。
“……此乃‘母皇’所书,尔等凡夫俗子岂敢觊觎!”
“母皇……?”姜珂宁吃惊地问。
齐旭恒盯着石壁看了半晌,沉默许久,突然说:“我懂了。”
“嗯?”
齐旭恒解释道:“我听父说过,这种石雕的确是异族史册中记载的石像。传说原始时期这些异族非常弱小,被人和兽驱逐到深山中,后来偶然获得了巫术的力量,并且通过巫术控制了很多妖兽,成为其中之一,后来将这些被它控制的妖兽改造,形成各种凶残邪恶的猛兽,帮助它征服天下。因为母皇的力量越来越庞大,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国度,后来母皇发展壮大,统一整片大陆。”
施兆庭说:“这么说,刚才那只食人蛭应该是母皇饲养的,但是实际可能并不是母皇的种族,或者说母皇可能根本没有种族?”
“不错。”齐旭恒说,“我猜应该就是巫神豢养的凶兽,而这座石像是用上百个人或者兽类的灵魂铸就而成的,母皇需要这样的东西来维持他的力量。”
姜珂宁看着圆盘中间悬空托举的石柱,说:“这里应该就是它们的祭台,但是奇怪了,为什么现在都没有看到母皇呢?难道它还不知道我们来了?”
众人纷纷靠近石柱观察,果然看到一个凹凸不平的圆形坑洞。
坑洞上面布满符文,中央放置着一块青铜质感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