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后悔，老师。”
杨佳的声音很是坚定，邓学强没敢回头。
“你说的对，你不想后悔是对的。”
邓学强的声音甚至带着几丝颤抖，他不想再听杨佳接下来的话。
“不过人生总是要留有遗憾的，有点遗憾，也没什么不好。”
杨佳抿了抿嘴唇。
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该说还是不说，思考到了最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邓学强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儿了，他很想说自己答应不了，可是到了最后他只是问。
“什么事儿，你总得说说，我才能答应啊。”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能够恢复正常，不再保守恶念体的摧残，如果到了最后是我们胜利了，我们恢复到了原先的生活中，你能不能……”
杨佳说到这儿，最终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他会胀红着，整张脸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搓在一块，第1刻他感受到了窘迫。
邓学强听懂了，哪怕他没有说完，邓学强还是听懂了。
“能吧，如果真的还有那一天，我能。”
因为会不会有那一天谁也不知道，就算是有，说不定那时候邓学强也早就死了。
把人做了师徒这么久了，互相感情也是深刻的，邓学强不想让这小姑娘失望，也不想让他心酸。
毕竟当初自己经历过那些，所以难受至极，再也不想经历了，如今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能够给这小姑娘一剂定心丸罢了，实际上自己是否能够做到还是未知之数，不过是否做到也已经不太重要了。
因为邓学强自己根本不确定这世界还能不能恢复正常，如今丧尸王还在四处游走，并没有被打灭。
每天都有无数的丧尸重新复活，人们人心惶惶，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国际军队的人日复一日地消灭丧尸，消灭各国恶念体，而他们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副本，增强自己的能力的，与此同时想尽一切办法的消灭增加的这些恶念体。
国际大厦里面的人每天都忙得如同陀螺一般团团转，而整个科研院也在想尽一切办法的为他们制作最鲜明最为精良的装备。
所有人每天都很累很累，哪里有功夫谈情说爱？
柔和和明天吵架的原因就是柔和，每天都在为了自己的事业所忙碌着，而没有空闲去管明天。
事实上，邓学强是占柔和的，他觉得柔和的做法是对的，而明天却有些小家子气了，男孩子不像男孩子，女孩子不像女孩子的模样到底是叫邓学强有些无奈。
可听到了这句话，杨佳却是感动的落了泪。
“老师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你做我的徒弟多少年了？”邓学强没有回应，只是换了个话题询问。
仔细想想，至少10年的时间是有了。
“十年了吧，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还未曾毕业你就在我的学校教书，再到后来我大学毕业，便在你的手底下读研读博，后面我终于彻底毕业，你便带着我来到了国际大厦科研院，这一会儿下来确实是有10年的时间了。”
什么样的师徒能做10年还在一块儿啊？其实邓学强也是没想到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澈。
“这么久了吗？我都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第1次见你的时候，那时的你意气风发，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看着一点都不像那么老，大家都说你很厉害，我也觉得你很厉害，那时的我就很崇拜你，后来一直跟在你身旁学习，也因为你的缘故进了国际大厦的科研院，现在想想我一直都感谢你，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都是有你的题吧，若是没有你，我想我永远都不会走到今天。”
人啊，是要懂得感激之情的，当初邓学强帮了他多少，他心中永远记忆犹新。
邓学强倒觉得这没什么。
“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所以我才愿意提醒你，你也说了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做了师徒十来年了，我是了解你的，所以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
原来是因为了解，所以一下子变菜，到了心中想要说的那句话。
杨佳的脸羞红的不行，她垂着头。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说的。”
俩人互相的猜测都错了，杨佳最终说出了口，邓学强也没有拒绝。
“你就这样答应我了，你不后悔吗？你不觉得对不住当初你爱的人吗？”
“你也说了，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已经给自己留有遗憾了，说句实在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给我自己留下任何遗憾，至于你……”
说到这里，邓学强顿了顿。
“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好，你看这世界如同混沌一般，你看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恶念体入侵，什么时候能彻底的将这些消灭，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初，这都是未知之数，说不定我活不到那一天呢。”
“我们现在只有努力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无论这世界经历了什么，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它恢复如初不管我们要做什么，所以我相信总有那一天到来的，哪怕那个时候我们死了，至少你答应我了，至少我知道你是愿意的！”
小姑娘这一刻还是很激动的，或许女孩子就是这样吧，他们是不是不怕吃下被画的大饼的，哪怕那个大饼最后无法实现，可他们心里还是开心的。
“你呀你，以前你跟在我身旁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孩，你是我教过那么多的学生，里面最有潜质的一个，所以我愿意收你为徒，所以我愿意带着你来国际大厦，所以我愿意一直与你做师徒，谁知道现在才发现你居然这么的蠢笨。”
邓学强说的是心里话，而杨佳却只是笑了笑。
“蠢笨又如何？在我该做的事情上，在我的职业上我是聪明绝顶的，在情感上就算蠢笨一点也无所谓啊，因为在情感上没有真正聪明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