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没有后门,唯一的那扇门口坐着吕家母子。
“只能等晚上了。”陈儒决定晚上再出来寻找机会。在此之前,他要像往常一样。帮助母亲洗洗衣服,生生火。在吃完晚饭后,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等待夜晚的降临。
等啊等,看着太阳缓缓下沉,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橘红,余晖透过破旧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陈儒简陋的屋内。终于等到了,第一颗星星在深蓝的天幕上闪烁。陈儒坐在床边。
“是时候出发了。”
陈儒的家里只有两个很小很小的小屋,而生火则是在较大的那间——也就是陈儒的屋子里。陈儒蹑手蹑脚的跨出家门,踏上了去往吕家的小路。
夜路总是不好走的,农村的夜晚则是显得更加荒凉。薄薄的天空兜不住几颗星星,整个天空只有那轮月亮散发着些许微光。陈儒像是在做梦一样,只有走夜路的“嘎吱”声让陈儒确定,他自己正走在乡村的夜路上。
第一次遇见人贩子,第一次走夜路,第一次尝试拯救别人的人生……这几天的生活已经逐渐改变了陈儒的许多观念。即使是冬天,乡村还是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在路边开着。他们没有梅花那么香醇,也没有牡丹那么秀气,但是它们,难道就不配自由的活着吗?想起了黄静水脖子上的伤痕,陈儒加快了步伐。
终于到了。蹑手蹑脚的靠近那间小屋,却发现里边还有些许光亮,传出一阵阵谈话声,还有丝丝的抽泣。陈儒趴在墙边,竖起了耳朵。
“静静,我们可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逃跑?”
片刻无言,又传来那吕铁棍的声音。
“妈,要我说这种不听话的,打一顿就好了。”
“说什么胡话?这可是妈花大价钱买来的。你要好好疼她,给咱们包家健健康康的生个孩子。你看你都多大了……”之后便是包霞对吕铁柱的数落。
“你爸是外乡人,你生个孩子,也是对咱家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不久声音渐息。又过了一会,灯彻底灭了。陈儒站起身,却发现脚、腿都已经麻了。没有经验的他腿蹲了太久,已经没有知觉了。
陈儒被自己逗笑了。若自己是在自己写的那本《黑衣》中的故事里潜行,恐怕这腿麻的一时半会都已经被弓箭射成筛子了。“看来下次要注意才行。”
陈儒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开始“救援行动”。透过门缝往内望,只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微微调了调身子,又能看到些许屋内的月光。陈儒往左瞅,能看到的部分越来越多了。
“吱~”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但或许因为四周没有一点声响,又因为贴着门缝,又或许是别的什么,这一声“吱”在陈儒脑海里爆炸,在这平静的深夜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门一点一点开了,陈儒惊骇的抬起头。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麻木了身上每一寸皮肤,让陈儒动弹不得,僵在了原地。
随即,陈儒很快的放下心来。隔着门槛,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边站着惊魂未定的陈儒,另一边……
站着同样震惊在原地的黄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