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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帮老爸打酒,钱不见了

夕阳斜挂,天边泛起了绚烂的晚霞,将整个古坝村染得一片金黄。村头的老槐树下,一群孩子正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而此刻的任可明,却揣着一只酒瓶和半斤米,外加父亲给的5毛钱,蹦蹦跳跳地走在去盘之有老汉家的小路上。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因为今天,他终于可以帮父亲打酒了。

任广源是村里有名的庄稼汉,每天大清早就扛着锄头跟随生产队下地干活,直到夜幕降临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他的生活简单而重复,但有一个习惯雷打不动——每晚都要喝上两口小酒。如果哪天没有酒喝,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第二天干活也没劲。村里人都知道,任广源这酒瘾,怕是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村里承包酒厂的就是盘之有老汉,他年近六旬,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每天其他生产队员下地劳动时,他就独自在家酿酒。盘之有的酿酒技术在村里算是一流,他酿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口感醇厚,香气扑鼻。每当酒香四溢时,总能吸引来一群馋嘴的村民。

盘之有酿酒的过程十分讲究。他先是煮饭,等饭煮熟后冷却,再把饭放进酒缸里,配上酒饼密封发酵。若干天后,把发酵好的酒源放进大铁锅里蒸,蒸馏水经过冷水管排出来,就变成了清澈透明的米酒。每当这时,盘之有都会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村民们拿着酒瓶、米袋络绎不绝地赶来买酒。

古坝村里的男社员们,基本上也都喝一些酒。他们或劳作归来解乏,或闲暇时小酌,所喝的酒基本上都到盘之有老汉家购买。

村民们到盘之有家买酒时,都会自己带上酒瓶,5毛钱可以买一斤酒;也可以自己带半斤米,然后加2毛钱,也能买一瓶酒。这样的交易方式简单而朴实,却也充满了人情味。

这天傍晚,任广源像往常一样劳动回家,发现酒瓶已经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他马上招呼一旁的任可明:“可可,拿上酒瓶,带上半斤米,再给你5毛钱,去盘之有家买酒去。”

任可明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早就想帮老爸打酒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怎能不兴奋呢?于是,他揣着酒瓶和米,还有父亲给的5毛钱,雄赳赳地朝盘之有家走去。

盘之有的家离任广源家不远,走几步再拐个弯就到了。当任可明走进盘之有的院子时,发现好多人都在买酒。他们有的拿着酒瓶,有的提着米袋,都围在盘之有身边等着买酒。盘之有则笑眯眯地忙着给大家打酒、收钱。

任可明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他,他把酒瓶和米递给盘之有,又递上了5毛钱。盘之有接过东西,熟练地给任可明打满了酒,然后找了钱给他。任可明接过酒瓶和找零的钱,也没细看就揣进了兜里。他满心欢喜地想着父亲看到酒时的笑容,于是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回到家后,任可明把装满酒的瓶子递给父亲,任广源接过酒瓶,打开盖子闻了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任可明的肩膀说:“可可,终于可以帮你老爸打酒了。”说完,他伸手向任可明要剩下的钱。

任可明摸了摸兜,掏出钱来一看,突然发觉盘之有应该找他3毛钱才对,可是手里却只有1毛钱。他愣住了,心里一阵慌乱。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买酒的过程,却怎么也想不起盘之有是否给过他3毛钱了。

任广源一看钱不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瞪大眼睛看着任可明,气得大骂道:“你个兔崽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少了2毛钱!你是不是被人家骗了?”说完,他扬起手来,给了任可明一巴掌。

任可明被打得哇哇大哭起来,他委屈极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给了盘之有5毛钱和半斤米,盘之有应该找3毛钱才对的啊!可是现在钱却少了2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玉娘闻声赶来。她看到任广源正在打任可明,连忙跑过来拦住他:“广源啊,你这是干什么?可可帮你打酒已经不错了,你怎么还打他呢?”

任广源气得直喘气,他指着任可明手中的钱说:“你看看他!买个酒都能少2毛钱!这以后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玉娘听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知道任广源的脾气,也知道他对酒的痴迷。于是,她转过身来安慰任可明:“可可啊,别哭了。再想想,钱到底去那里了?”

任可明抽泣着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给了盘之有5毛钱和半斤米……他应该找我3毛钱啊……”

玉娘听闻此事,心中也不免泛起一阵疑虑的涟漪。她深知盘之有为人憨厚老实,断不会行欺骗之事,但出于对儿子的疼爱与对事实的执着,她还是决定携任可明一同前往盘之有家,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当母子俩踏入盘之有家的门槛时,只见盘之有正忙着收拾酒具,显然是今日的酒水已售罄了。见到任可明与玉娘去而复返,他面露诧异之色,笑问道:“可可啊,咋又回来了?莫非是还想再买点酒?只可惜酒已售尽喽。”

任可明摇了摇头,眼眶泛红,将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盘之有听后,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可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确实给了你3毛钱,你还直接揣进了兜里。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儿不小心给弄丢了?”

玉娘闻言,再观盘之有神色坦然,不似作伪,便含笑对盘之有说道:“想来是可可这孩子不小心给弄丢了,真是不好意思,盘叔,我们这就告辞了。”

回到家中,任广源见二人归来,连忙问道:“钱找回来了吗?”

玉娘轻声答道:“找回来了。”说罢,她从怀中掏出2毛钱,递给了任广源。

任广源见状,喜上眉梢,连声道:“这才对嘛。”

任可明眼见此景,正欲开口,却被玉娘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她趁任可明还未说出真相,便匆匆拉着他走出门外,对任广源说道:“菜不够了,我们去菜地里摘些回来煮。”

菜地离家里不过咫尺之遥,到了菜地,任可明疑惑地问玉娘:“妈,你刚才为什么说钱找到了?”

玉娘叹了口气,回答道:“可可啊,你难道还想挨揍吗?你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啊,做事情可得细心点哦!”

任可明听了,惭愧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去。他深知自己这次的确太过粗心大意,不仅事情没办好,还挨了爸爸的一巴掌,更让妈妈赔了2毛钱。这份愧疚与自责,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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