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刘锐带着刑警队上车往机场的方向狂飙。
机场的民警已经在大厅等候,一边带着他们往前走,一边说:“我们已经把这趟航班的起飞时间延迟了,目标已经锁定,就等你们来了。”
肖骁正坐在贵宾室里喝着咖啡玩手机,肖母坐在旁边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说着什么,一脸严肃。
刘锐大步走到肖骁面前,“你好,我们是天宁公安局刑警队,你是一起重大案件的嫌疑人,这是传唤证,请你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肖骁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警察,有点错愕,有点慌张。
肖母赶紧站起来拦在肖骁身前,“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人。”
刘锐对肖母说:“我们现在是低调地请肖骁回去配合调查,调查期间我们都会严格遵守保密制度,不会向外界透露一点儿风声。你们也可以拒绝配合调查,那么玉峰山死亡女性是肖骁女朋友这件事可能很快就会传遍天宁市,到时候会对贵公司的上市产生什么影响,这可就不好说了。”
肖母怒不可遏地瞪了刘锐一眼,回头和旁边的西装男小声商量了一下,“肖骁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是我和姜律师必须陪同。”
刘锐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吧。”
“你最好管好你的人,这件事要是透露出去半个字,我要你们好看。”肖母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那个叫姜律师的西装男拉了拉肖骁的胳臂示意他跟上,一行人出了贵宾等候室向外走去。
肖骁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摆弄着,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刘锐看着这个妈宝男,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孩一定有问题。
“你昨天没说实话。”刘锐单刀直入。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怎么不去查最后和宁菡一起爬山的人,老逮着我不放干嘛呀,我都说了我昨天提前走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肖骁急赤白脸地说着。
“那你跑什么呀?”
“我跑什么了?”
“你今天这么着急去香港干什么?难道不是想跑路?”
“我去香港出差,我们家马上要在香港上市,我去公干怎么就成跑路了?出差犯法吗?”
“去香港出差当然不犯法,可是你相处了快7年的女朋友刚死了,你不伤心,不着急帮警方找到凶手,也不关心她的后事,反而急吼吼地跑去香港出差,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她男朋友又不是她老公,她死了,难道我就不能继续生活了吗?”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不像你之前说得那么好?!”
肖骁愣了一下,“七年之痒不懂吗?你和你老婆处了七年还能有多亲密,没离婚就算感情好了。”
“我老婆被人杀了,我一定会天涯海角抓到凶手。”
姜律师摆了摆手,“等等,你们确定宁菡是被杀的?不是意外吗?”
“我们非常确定,宁菡被人下了药,死于药物过量。”
肖骁突然把双手收回放到腿上,目光向桌角看去。
“你给宁菡吃了什么药?”
肖骁往后缩着身子,低着头垂下眼睛不说话。
“刘队长,宁菡嗑药和肖骁有什么关系?”肖母的语气盛气凌人。
“没关系,那他躲什么?头孢和唑吡坦,你在哪儿买的?怎么让宁菡服用的?”
肖骁抬起头一脸疑惑,“什,什么坦?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
“唑吡坦是一种安眠药,你给宁菡喝安眠药干什么?”
“安眠药?我没有,我都不知道这种东西。”肖骁激动地大吼起来。
“刘队长,没有证据你就是诬蔑,你凭什么说肖骁给宁菡吃安眠药?说不定是宁菡自己吃的安眠药呢。”肖母也不由地提高了嗓门。
姜律师急忙平息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刘队,就算你们在宁菡的体内检验到安眠药,那也不能就认定是肖骁给宁菡的,你们有证据吗?很多人自杀都会选择安眠药,你们怎么证明不是宁菡自己服药的?”
“那头孢呢?宁菡没有生病,她为什么要吃头孢,她的头孢又是哪儿来的?”
肖母说:“据我所知头孢和酒一起服用也是自杀的常见方式,宁菡聚会上喝了那么多酒,她一个生物研究生怎么会不知道再吃头孢会没命呢?肖骁让她吃头孢她就会吃吗?她傻吗?这明明是自杀。”
“所以肖骁才会给她吃安眠药啊,喝了酒再吃了安眠药,意识模糊头脑不清,根本不知道那是头孢。”
肖骁辩解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头孢和酒一起喝会死人,她又没生病我为什么要给她吃头孢呀?还有你说的什么安眠药,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我要弄她,有的是办法,我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啊。”
刘锐斜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两母子。
肖母重新坐下来整理了一下套装上衣的下摆,情绪平静下来冷静地说:“宁菡还不值得我儿子冒这么大的险,她那种女孩子为了跨越阶级向上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宁菡。”
刘锐看着肖骁,“据我们调查所知是你主动追的宁菡,不是她主动向你投怀送抱的吧,而且是从大一就在一起了,7年的感情她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肖骁说:“对,是我主动追的宁菡,那时候我刚上大学,是个青春懵懂的无知少年,对爱情充满了单纯的幻想。那年跨年晚会,宁菡在台上跳了一只舞,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舞台上飞来飞去,我被她迷上了,疯狂地追求她,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甜蜜的感情。”
“曾经?”
肖骁犹豫了一下说:“后来我发现宁菡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美好单纯的样子,她的心很大,她想要的东西很多,不只是金钱能买到的东西,她还想要名利,她渴望万众瞩目、万人敬仰的感觉,不止是别人对她年轻貌美、气质优雅的爱慕,她还想要更多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越来越发现我根本无法满足她的欲望。”
“可是据我们所知,你对宁菡也不是那么情深意重,你也有不少不清不楚的异性朋友啊。”
肖骁冷笑了一下,“哼,她对我不忠,我为什么要对她忠诚呢?”
“你是说宁菡出轨了别人?是谁?”
肖骁表情有点儿奇怪,“大三下学期,他们学院杨院长给他们开了一堂讲座,我是后来才发现,那次讲座后她就和杨院长勾搭上了,她开始敷衍我,经常莫名其妙的消失。”
杨院长?刘锐一惊,这个消息确实有点儿出人意料,“你为什么不和她分手呢?”
肖骁耸了耸肩膀,“我知道后跟她大吵了一架,她说她不想当我的金丝雀,她要考杨院长的研究生,我就和她分手了。后来有一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来我家找我,哭的很伤心,我就心软了,我们就复合了。她除了漂亮气质出众,也很温柔善解人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找她倾诉。后来我也想通了,反正她这种出身我也不会和她结婚,趁着年轻玩玩嘛,大家各取所需呗,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夫妻情侣各玩各的也很多啊,我们就保持着这种关系,感情嘛,肯定有,多深,肯定谈不上。我们明面上保持男女朋友关系,还可以给她不可说的关系打掩护,毕竟人家有地位有家室还要维护名誉的。”
“这么说你还是慈善家了。”刘锐讽刺道。
“我嘛当然是有所图的,毕竟她和我其他有关系的女性朋友很不一样,吃多了大鱼大肉,也需要来点清粥小菜养养胃呀,而且我有个正经的高学历女朋友说出去也好听,总好过花花公子的名声,我们就是各取所需呗。”
“既然是各取所需那天晚上为什么吵架,吵到你把她半夜仍在山上不管不顾?”
“为了分手。”
“分手?为什么?你不喜欢宁菡去实验室工作吗?”
“我不是不喜欢她去实验室工作,我是不喜欢她得到这份工作的方式。”
“你是说宁菡得到这份工作,使用了不正当手段?”
“宁菡为了得到这份工作,用了很龌龊很令人不齿的手段,连我爸妈都知道了,他们来质问我,我能怎么办?反正我今年毕业就会去香港那边工作,这个party本来就是为了分手我才攒的局,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你喝多了酒,想和宁菡分手她不同意,所以一怒之下你就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肖骁激动地满脸通红。
姜律师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撒谎了,你并不是半路下山了,你去了凤凰亭,找到了宁菡。”刘锐一双像老鹰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肖骁。
肖骁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努力辩解道:“我没有杀人,我没说实话是因为我不想和杀人案扯上关系,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传出这种负面消息,我们家上市就会受影响。”
肖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你找到宁菡的时候她还活着?”
“对,她在亭子里,躺在长椅上。我以为她喝醉了,就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想把她叫醒,结果怎么也叫不醒她,她突然开始浑身发抖,还喘粗气。我吓坏了,我平日里花天酒地见多了喝醉酒的人,可我从来没见过人这个样子,我,就是一种直觉,你知道吗,不好的直觉,我就赶紧跑了。”肖骁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还不禁心有余悸。
“你就这样把她扔在那里,自己跑了?”胡宇轩追问到。
“那我怎么办呢?我又不是医生,我本来想背她下山,可是大半夜背个人下山很难的,而且我背着她的时候真的觉得她抖得厉害,万一她死在路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肖骁急赤白脸想要撇清关系,“我,我只好把她放在一棵大树底下。”
“你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
“我输了120,可我没敢打这个电话。大半夜还是在山上,120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救回来,可我就脱不了关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我,我一想到丑闻传的满天飞我就害怕了,所以,我就……”
“你就跑了,你这是见死不救。”胡宇轩气愤地说。
“见死不救犯法吗?大街上每天都有人出意外事故,见死不救的人多了,见义勇为反而被讹诈的人也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犯法吧。”肖母辩解道。
刘锐问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警察会把你当作第一嫌疑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你有这样做贼心虚的想法?”
“我,我都说了我没给她吃头孢,也没给她吃安眠药。”肖骁闪烁其词地说。
“那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刘锐眯起眼睛盯着肖骁,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让人头皮发麻。
肖骁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他们三个人把头凑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会,姜律师抬起头说:“肖骁可以告诉你们全部真相,但是他要作为本案的证人,而不是嫌疑人。”
刘锐出去到旁边的观察室找韩局商量了一下,又返了回来。
“我只能保证现阶段的调查中你是我们的重要证人,但是,如果我们在后续调查中发现你有作案嫌疑,我们也绝不会姑息。”
“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玩儿了点新鲜的。”
“你到底给宁菡吃了什么东西?”
“大麻。现在欧美很多地方大麻都合法化了,我五一去澳洲度假,跟宁菡分享了食用大麻食品的感受,她也想尝试一下,所以我就给她带了点大麻巧克力。这是我和她的聊天记录,她是自愿的,我没有引诱她,更没有强迫她。”说着肖骁打开手机翻到聊天记录递给刘锐。
刘锐看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其中还有一条肖骁评论大麻甜点的视频,宁菡回复:好想尝试。
“你是什么时候给宁菡吃的大麻巧克力?”
“我周五下午五点多开车去她宿舍接她,她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我要大麻巧克力,这是我给她带的惊喜,她很开心当时就吃了。”
“她一共吃了几颗?”
“三颗。但其实三颗巧克力的大麻含量也没有多少,不可能出意外的,我们在外面别说三颗,十颗都吃过,也没出过什么事情。”
“还有剩下的吗?”
“有,在家里。”
刘锐看了肖骁一眼,“你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在父母家吧?”
“我在嘉禧居有一套公寓,平时我都是住在那里。”
肖母白了肖骁一眼,“刘队,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大麻虽然在国外很多地方合法了,可是在国内还是违禁品,肖骁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要被拘留。”
“必须保密。”肖母说着瞪了肖骁一眼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2
大家一边吃着迟到的午饭,一边讨论案情。
童垚说:“肖骁说他找到宁菡的时候准备打120,未拨通的电话上显示时间是03:02,也就是说宁菡在03:02的时候还活着。”
齐大伟抱怨道:“本来要找给宁菡下药的人,结果现在又冒出来个大麻,下药的人还是没找着,总不能真是宁菡被甩了想不开自杀吧。”
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我还是觉得汪烁最可疑,他这种爱而不得,还经常跟在旁边看女神和兄弟秀恩爱的人,最容易心里扭曲因爱生恨了。同学们都知道宁菡不喜欢他,他还被宁菡抛下不管,多年的积怨一下子爆发了,杀了宁菡解恨,还可以顺便恶心一下肖骁。”
刘锐看着齐大伟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地说:“何法医说宁菡的体内至少有16片头孢克洛,还有安眠药,她是怎么服用的这么多药片。童垚说KTV的监控视频里没有发现有人往她的酒瓶或者杯子里下药,她02:35到02:44还在和肖骁打电话,说明这时候她还没发病。头孢的双硫仑样反应发生于酒后用药或用药后饮酒,症状一般在5-30分钟内出现,最慢的4小时,她也不可能是在去KTV之前就喝下这些药物的,那就只能是在爬山过程中接触的药物,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汪烁、方辰宇和贾炜这三个人。可是宁菡要服用这么多药就要有水或者饮料,宁菡的背包里没有发现水杯和其他饮料,现场也没有发现丢弃的水杯或者饮料瓶,那她是怎么服用的这些药物?”
胡宇轩说:“我昨天晚上看了他们到樱花园路口的监控视频,手里都没有拿水杯,饮料瓶和酒瓶都没有,但是他们都背着双肩包,有可能包里放着水杯。”
童垚说:“贾炜没有背包,他背的是宁菡的包,那就很有可能是方辰宇或者汪烁的背包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刘锐对童垚说:“你把KTV的监控视频打开,你们之前一直在看有没有人对宁菡的酒水动手脚,也许我们的关注点错了。”
童垚把KTV的监控视频打开,投到大屏上。
刘锐说:“大伟盯汪烁,小胡盯方辰宇,皓子盯贾炜,童垚盯宁菡,我来看全局,大家都盯仔细了。”
“明白。”大家答应一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直到聚会散场,学生们走出KTV的大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时候大家都有点泄气,气势明显低落了下来。
“停!”刘锐突然低沉地喊了一声。
刘锐指着宁菡说道:“放大。”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宁菡身上,精神突然亢奋起来。
“宁菡的水杯哪里去了?”刘锐指着宁菡的背包问道。
宁菡的背包右侧有个侧袋,袋里装着一个水杯,。
“我快饿死了,给口饭吃呗。”角落里突然传来刘俊杰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他。
童垚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在这儿一天了,你们光顾着抓人都没人顾上我,某人滥用职权非法拘禁我。”刘俊杰怨念很深。
“从网上学点儿新词就瞎用,我这是爹管儿子天经地义,我不把你关在局里,你会去上课吗?肯定又逃学去打游戏。”
刘锐站起身说:“走,去食堂吃饭,昨天都熬了一宿了,吃完饭都回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战。”
第二天一早,刘锐带着刘俊杰来到刑警队,童垚刚打完电话端起桌上的咖啡,胡宇轩正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大伟呢?”刘锐问童垚。
“他一早就去文华路7-11核实汪烁的证词了,大伟这是跟汪烁死磕上了。”
胡宇轩急忙抬起头来,“师父早呀。”说着他起身给刘锐倒了杯水。
刘锐面无表情地说:“别叫我师父。”
胡宇轩笑了笑厚着脸皮问:“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找方辰宇问水杯的事?”
童垚放下咖啡乐了,“得,这又一个死磕的。”
刘锐接过胡宇轩递过来的水,看着这个跃跃欲试干劲十足的年轻人,心想真是年轻气盛不知道轻重啊,“那你说说,你对方辰宇是个什么印象?”
胡宇轩想了想说,“方辰宇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但我总觉得他绝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淡然,他在扮演一副与世无争超凡脱俗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其实他城府很深。”
“你除了感觉和猜测,有证据吗?”
胡宇轩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所以我们要赶紧审问他呀,突击审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呢?”
“一个心机这么深沉的人,没有任何证据你就去审问他,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呢?”
胡宇轩顿时领悟了师父的意思,“打草惊蛇。”
“行,还不算太笨。”
刘锐转头问童垚,“你刚才在查贾炜吧,查的怎么样了?”
童垚拿起桌上的笔记说:“贾炜四川人,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就来天宁市混社会,他上的那个什么音乐学院就不是什么正经大学。说是搞音乐,加入了一个地下音乐厂牌,但也没啥正经的演出和作品,在酒吧唱唱歌,或者去一些商场活动上表演啥的。他们这些孩子为了成名还要参加各种比赛争取出头露脸的机会,他的收入根本支撑不了这种生活,所以他平时也在一些酒吧餐馆打打临工,最近他在一家叫过客的酒吧打工。”
刘锐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贾炜出现在宁菡的聚会上很突兀啊,他和那些名校学生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他所处的圈子和环境确实鱼龙混杂,歪门邪道的途径也更多。”
胡宇轩问:“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先查贾炜?”
“打草惊蛇,贾炜才是那个草。”
正说着,齐大伟回来了,站在饮水机前咣咣咣像大水牛一样连灌了三杯水。
刘锐问齐大伟:“怎么样,有收获吗?”
齐大伟放下水杯说:“汪烁15日凌晨03:32出现在樱花园路口的监控里,03:41进入文华路7-11避雨,04:34离开便利店,05:12回到宿舍,这期间他全程使用共享单车,那天下雨的时间是03:35到04:32,所以这段时间他没什么问题。但是他02:30发消息说要提前回去,03:32才到山下,从凤凰亭下山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他说他没到凤凰亭就下山了,却用了整整62分钟才到山下,就算他喝多了酒上吐下泻,这个时间也太长了吧,长到可以做很多事情,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汪烁很可疑。”
就在这时,田皓明拿着一个紫色的手机走了进来。
童垚看着他手里的手机问道:“宁菡的手机打开了?”
田皓明举起手里的手机开心地说:“打开了。”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也掩盖不住他眼里的笑意。
大家都围了上来,期待地看着他。
田皓明把手机放在桌上说:“宁菡的手机没摔得四分五裂要感谢山上的植被茂密,可惜在雨水里泡了太长时间,什么指纹都提取不到了,里面的信息也有可能缺失。”
齐大伟拍了拍田皓明的肩膀开玩笑地说:“行啊,大专家,这手机都损坏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没啥用了呢,你可真厉害。”
身板瘦削的田皓明被夸的脸都红了,“光夸没用,回头请我吃饭啊。”
齐大伟豪爽地说:“没问题,食堂的饭菜随便挑,刷我的卡。”
田皓明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抠门,怎么也得请我喝杯咖啡吧。”
童垚翻看着手机,大家围在周围看着,齐大伟把头凑过去没再接话。
童垚正一张张翻着手机里的照片,齐大伟突然抓住她的手惊叫道:“等会儿,刚才那张照片好像有点儿问题。”
童垚被他吓得手一哆嗦,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又翻回来刚才那张照片,“什么问题?”
“这张照片宁菡旁边这个老外看着有点儿眼熟啊。”齐大伟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搜索了X实验室的网页,把网页上外国专家的照片投到大屏幕上,“你们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指着屏幕说。
齐大伟又拿过宁菡的手机,把宁菡和老外的合照也投到大屏上对比。
大家急忙凑近了仔细看着照片,这是一张宁菡的自拍,照片显示的日期是5月2日,宁菡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亲密地脸贴脸靠在一起。
他们坐在一间室外咖啡馆的椅子上,宁菡一只手拍照,另外一只手端着咖啡杯放在两人的嘴前,宁菡还特意嘟着嘴做着可爱的表情,身后的街景和招牌上的文字显示这是在日本。
合照上和宁菡贴脸拍照的人赫然就是实验室的项目负责人。
刘锐拍了拍田皓明的肩膀说:“这回你立了大功。”
胡宇轩大为震撼,“宁菡不是和杨院长吗?怎么又和老外搅在一起了?”
童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科技大学的学生说宁菡是学术妲己呢,她这是不止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这是两个大靠山啊。”
“算上肖骁应该是三个,而且她从每个人的身上都得到了她想要的。”刘锐补充道。
“厉害呀,这别人还怎么玩啊,怪不得这么多人都盯上她了。”齐大伟感慨地说。
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上的照片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锐想了想说:“经过这两天的调查,嫌疑最大的是三个人,汪烁从心理和情感上来讲是最有可能对宁菡怀恨在心的人;贾炜从他的生活环境和经历上看是最有可能见财起意的人;方辰宇,这是最让我看不懂的人,从表面上看,他既没有参与实验室的竞争也没有和宁菡有感情瓜葛,他没有犯罪动机啊,可是,贾炜是他带来的,而且他也确实有意干扰了我们的调查方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宁菡的水杯到底被谁拿走了?这是现在我们最急需解决的问题。这样,皓子继续查宁菡的手机,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童垚问:“要不要打打草?”
“打,不打草怎么引蛇出洞呢?你和大伟去会会贾炜,一个混迹在社会边缘的人,我感觉贾炜会是个突破口。”
刘锐转头对胡宇轩说:“你跟我再去天宁大学转转,我现在对方辰宇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胡宇轩有点迷惑地问刘锐:“师父,您刚才还说没有证据就去找方辰宇怕打草惊蛇呢,这会儿怎么又……”
刘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去找方辰宇?”
“啊,不找方辰宇,那咱们去干嘛?”胡宇轩更迷惑了。
3
刘锐和胡宇轩在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里约见了凌云和徐名赫,喝了一口燕麦拿铁,咖啡的香气让两人的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胡宇轩把从监控视频上截下的图片拿给凌云看,“这是宁菡的水杯吗?”
凌云仔细看来看图片:“是的,是宁菡的杯子。”
刘锐看到凌云的背包上插着一个类似的水杯,“和你的杯子看上去很像啊。”
“对的,是一样的杯子。去年有商家在我们学校搞活动,参加活动的同学都发了一个这样的保温杯。”
“可以看一下吗?”刘锐问。
凌云把杯子拿出来递给刘锐,这是一个造型简单大方的保温杯,细细长长,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图案,只在靠近底部有一个小小的logo,杯子底部印着容量300ml,杯子的颜色粉粉嫩嫩的很清新耐看。
胡宇轩对着杯子拍了张照片,发给童垚。
“你是说你们很多同学都有这个杯子?”刘锐把杯子放在桌上。
“对,款式一样的,就是颜色不一样,我这个是樱花粉的,宁菡那个是梨花白的。”
刘锐接着问:“你们那天晚上爬山的时候,贾炜帮宁菡背着包,你们分开的时候水杯还在包上插着吗?”
凌云扭头看着徐名赫想了想,“你有印象吗?我想不起来了。”
徐名赫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慢悠悠说:“应该在的,一路上没看到宁菡掏水杯。”
“你有这个水杯吗?”刘锐问徐名赫。
“我没有,我平时不太爱参加这种活动。”
“那方辰宇和汪烁有吗?”
“方辰宇有,和宁菡一样是白色的。汪烁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徐名赫说。
凌云很肯定地说:“汪烁没有的,那个活动商家只和咱们学院联合搞的,管理学院没有的。”
“方辰宇那天也带着那个杯子吗?”
凌云愣了一下,“没看到欸。”
徐名赫说:“晚上爬山应该都会备着点水吧,也许他放在包里了。”
刘锐看了看他俩郑重其事地说:“接下来我问的问题可能会让你们感到不适,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们今天的所有谈话都会保密,请你们如实回答问题好吗?”
凌云和徐名赫听到这番话一下子神情紧张了起来。
刘锐盯着他们的眼睛问道:“宁菡和杨景明院长是不是有不正当关系?”
凌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刘锐,一时语塞。
徐名赫舒了一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了刘锐会问他们这个问题,“你看,我就说他们肯定会查到的。”
凌云垂下了眼睛,无可奈何地说:“嗯,这事知道的人还挺多的,早晚有人会告诉警察。”
刘锐:“杨院长的夫人知道这事吗?”
凌云:“这我就不清楚了。“
刘锐:“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凌云:“应该是分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去年年底有一天,宁菡晚上回来把杨院长送给她的宝格丽项链扔到马桶里冲走了,然后在宿舍里躺了两天,不哭不闹也不吃饭,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话,从那之后她基本上就不和杨院长在一起了。”
刘锐:“你怎么确定宁菡和杨院长分了呢?”
凌云:“肖骁有自己的公寓,宁菡和肖骁在一起的时候晚上基本不回宿舍,和杨院长还是挺不一样的。而且今年年后,杨院长好像连宁菡的毕业论文都很少过问了,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关注她。”
刘锐:“宁菡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人关系走得很近?”
凌云看了刘锐一眼,“你们不都知道了嘛,她现在和X实验室的外国专家走得很近。”
刘锐:“近到什么程度呢?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凌云:“说实话,有那么一两次,宁菡有意无意向我透露的信息和她志在必得的表情,让我觉得就算陈昊没有被谣言牵连,实验室这个职位也是宁菡的。”
刘锐:“杨院长和肖骁知道吗?他们什么反应?”
凌云:“他们应该都不在乎吧,他们又不缺女性资源,都是情场老手,只有女人为了他们要死要活,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怎么样,小说里的痴情霸道总裁都是骗人的。”
刘锐:“碰到这种事情,人都容易有心理创伤,你们这几天怎么样?”
徐名赫:“还好,学校让心理学系的老师帮我们做了心理疏导,我俩今天已经缓过来了。”
“那方辰宇呢,他这两天还好吧?”刘锐问徐名赫。
徐名赫:“我和他不是一个宿舍的,听沈鑫浩说他这两天就在宿舍里睡觉,饭都是沈鑫浩帮他打回来的。他应该挺自责的吧,毕竟他当时如果不把宁菡一个人丢在凤凰亭,可能宁菡就不会死了。”
“他除了睡觉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
4
童垚和齐大伟在酒吧没有见到贾炜,酒吧老板给他们提供了贾炜的住址。
这是一个老城区的老旧筒子楼,没有电梯,昏暗的楼道里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童垚和齐大伟刚走到五楼楼梯拐角处,就看到贾炜正在锁门,腿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贾炜转身拉着行李箱正要离开,一抬头看到童垚和齐大伟正朝自己走来,他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齐大伟问他:“哟,这是要出远门呀?”
贾炜握住行李箱把手的右手紧了紧,又用左手整理了一下双肩包的右肩带,局促地笑了笑,“对,去广州参加一个比赛。”
童垚问道:“飞机还是高铁?几点出发?”
贾炜有些尴尬,“我坐不起飞机,四点半的高铁。”
齐大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两点半,还有时间,进去先聊聊吧。”
“万一路上堵车我就赶不上了。”贾炜着急地说。
童垚笑了,“放心,我们开警车送你,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贾炜无奈,只能转身打开房门让他们进了屋子。
童垚和齐大伟环顾着贾炜的家,一间不超过四十平米的大开间,东西杂乱无章把房间塞的满满当当,地上摊了一堆鞋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袋子和外卖盒,都快没个下脚的地方了,房间里充斥着食物腐烂的馊味和鞋子的脚臭味,空气浑浊令人窒息。
齐大伟小心地挪动到书桌边上,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扔到旁边的简易沙发上,把椅子挪了个方向,坐下来正对着床,对贾炜点了下头示意他坐在床上。
“坐。”齐大伟冷冷地看着他。
贾炜把双肩包扔到床上,乖乖坐了下来。
童垚忍不住奚落道:“你这屋里都乱成这样了,也不收拾收拾就出门,跟逃难似的,不打算回来了吗?”
“我一直都这样,邋遢不行吗?你们警察还管查卫生啊?”贾炜扭头看了一眼童垚。
童垚一直在屋里转悠,这会儿正在检查冰箱,冰箱里都是些啤酒可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包吃了一半的面包。
齐大伟问贾炜:“你这两天没上班,干嘛去了?”
贾炜说:“碰上这种倒霉事情,没心思上班,在家休息一下不行吗?”
齐大伟问:“一个人吗?没找方辰宇喝喝酒聊聊天吗?”
“没有,没什么心情,就想一个人静一静。”贾炜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注意着童垚,他看到童垚拿起电脑桌上的瓶瓶罐罐在仔细查看。
“别乱翻我的东西。”贾炜警惕地冲童垚说。
童垚放下手里的一瓶复合维生素,又拿起一个小瓶子,上面标着护肝片,童垚一边看一边说:“你这生活不健康啊,又是维生素又是护肝片,年纪轻轻的靠药养着,平时熬夜放纵多了吧,没嗑点更猛的药?”说着童垚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贾炜。
屋里的光线不太好,贾炜坐在床上背着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马上又摆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别拿有色眼镜看人,我从来不嗑药。”
“你不嗑药,可以给别人下药呀?”童垚拿着一个小药瓶死死盯着贾炜。
贾炜急了,“你在说什么?什么下药?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齐大伟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天天熬夜喝酒的,晚上失眠吗?”
贾炜说:“我天天睡不够,从来不失眠。”
齐大伟接着问:“天天睡不够?你每天几点睡觉?”
贾炜说:“三点左右吧,怎么了?”
齐大伟有点儿震惊,“你每天这么晚睡觉怎么受得了。”
贾炜有些不耐烦了,“酒吧过了十二点才下班,我回家洗洗涮涮在刷刷手机,可不就到三点了,我睡得晚,起得也晚呀,中午才起,连早饭都省了。”
齐大伟感叹道:“怪不得你要吃这么多药,就靠药吊着一条小命了。”
童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贾炜忍不住问道:“你晃悠半天了,你到底在找什么?“
“杯子,一个白色的保温杯。”童垚看着他说。
“杯子?”贾炜有点疑惑。
童垚:“对,杯子,宁菡的杯子。”
贾炜:“宁菡的杯子怎么会在我家?”
童垚:“你们上山的时候,你一直帮宁菡背她的双肩包吧?”
贾炜:“对呀,帮女孩子背包不是很正常吗?我后来不是交给你们了吗?”
“宁菡的包右边侧袋插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杯,我们检查了你给我们的包,没有找到那个杯子,包一直在你身上背着,杯子去哪儿了?”童垚弯下腰靠近贾炜的脸,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贾炜的眼睛。
贾炜一脸迷惑,“杯子在宁菡那儿啊。我们在凤凰亭休息的时候,宁菡拿出杯子喝水,她喝完水把杯子放在长椅上,然后给她男朋友打电话,杯子一直在她身边放着啊。”
童垚问:“你走的时候带走了宁菡的背包,没带走她的杯子吗?”
贾炜疑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大晚上的,谁会注意一个杯子啊?再说了,她万一吵架吵累了还想喝水呢。”
童垚把胡宇轩刚发给他的杯子照片拿给贾炜看,“你确定你们走的时候这个杯子还在宁菡身边?”
贾炜看了看照片,“我记得宁菡的杯子好像是白色的,反正我们走的时候没拿杯子。”
童垚缓缓地直起身来转到书桌前面。
贾炜问齐大伟:“警察叔叔,我高铁快赶不上了,可以走了吗?”
齐大伟瞪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老吗?”
童垚掀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贾炜一下子冲过去按下了电脑屏幕,气急败坏地说:“别动我东西,你们有搜查令吗?”
童垚忍不住笑了,“你美国电影看多了吧,那你应该也知道作为凶杀案跟死者最后接触的人,在调查期间你哪儿也去不了。”
贾炜说:“最后跟宁菡待在一起的人是她男朋友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童垚一只眉毛往上一挑,“你怎么知道和宁菡最后待在一起的人是她男朋友,你看见了?”
贾炜急忙扭头避开了童垚凌厉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我猜的,宁菡说她男朋友要去找她赔罪,我以为她男朋友肯定去了。”
童垚回到车上给刘锐打了个电话,“贾炜这小子想溜,我们到的时候他拎着行李箱正要离开。”
刘锐问:“他有没有说水杯的事情。”
童垚说:“贾炜说他们到凤凰亭休息的时候,宁菡拿水杯喝了水,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旁边的长椅上了,他很肯定他和方辰宇走的时候没有带走那个杯子,如果他没有撒谎,那就是在那之后有人到过凤凰亭并且拿走了杯子。”
刘锐嗓子有些沙哑,“肖骁到过凤凰亭,可是他没在杯子里下药为什么要拿走杯子,那不是傻吗?如果贾炜真的没有带走杯子,那就意味着还有其他人到过凤凰亭。”
童垚说:“我觉得贾炜肯定隐瞒了什么,他为什么那么确定肖骁去了凤凰亭?除非他亲眼看见了。”
刘锐说:“我们也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宁菡的保温杯是他们学院一次活动商家送的,方辰宇也有一个和宁菡一模一样的白色水杯。”
童垚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要查。我们这边戳了贾炜一下,希望他忍不住和方辰宇那边联系。”
童垚顿了顿接着说:“我觉得贾炜没说实话,他说他不失眠,可是他桌上有一瓶褪黑素,还有一盒拆了封的蒲地蓝消炎片,说明失眠药和消炎药是他的常备药。我和大伟从现在开始就在他家楼下蹲守,看他接下来怎么行动。”
刘锐说:“你们自己小心,有事随时通报。”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刘锐和胡宇轩回到刑警队,田皓明兴奋地冲他们招手,“有一段视频藏得挺深的,你们快来看看。”说着他把宁菡的手机递给刘锐,胡宇轩急忙也围了上来。
这一看就是一间酒店房间,宁菡正在和一个头发稀疏的男人缠绵,田皓明按下暂停键,那个男人的脸大部分清晰可见。
“杨景明。”刘锐很快认出了这个男人。
“不知道这个视频有没有用。”田皓明说着退出了视频。
刘锐说:“现在还不好判断,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田皓明摇了摇头,“暂时还没发现其他有用的信息。”
刘锐问:“宁菡和贾炜联系过吗?”
田皓明说:“没有,宁菡的通讯录里就没有贾炜,和汪烁联系也很少很官方,和方辰宇也都是正常交流。”
韩局突然急匆匆走了进来:“杯子找到了。”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情。
5
玉峰山派出所的民警这两天都累坏了,全体出动,加强对整个玉峰山的巡查,除了一些没素质的游客乱仍的垃圾,没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大雨冲走了一切痕迹,连着加了两天班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叶所请示了局里领导,准备收尾撤退了。
老张在下山前上了趟厕所,年纪大了,在山上吃了两天方便食品肚子不太舒服。他上完厕所提好裤子,按了下抽水马桶的按钮,出水太小没冲干净,他又按了一次,水还是太小。老张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东西质量太差了,这厕所前两年才新装的马桶就这么不好使了。
他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洗手,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才那个马桶按钮不是用久了之后的那种生锈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干了三十多年警察,老张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他急忙返回刚才那个隔间,打开水箱的盖子,一个白色的保温杯正静静地泡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