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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理想与现实(下)

上课的铃声刚响,我就冲下楼去,一路飞跑,没有多大一点功夫就来到建民家的楼前,两步上了二楼,咣咣的敲门。

“轻一点,门都敲漏了”李建民大声的喊着给我开门。

我进屋看见高卫红靠在人造革的沙发床上,满脸的微笑“你跑的这么急干什么?”

我喘着粗气“想你了呗!”

“哎,哎,不许在我家里打情骂俏”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到外面去啊!”

“大哥,你醒醒吧,这的我家,你搞没搞错”

“什么你家我家的,你先到外面溜达溜达,这屋里少儿不宜”我把李建民推到门口。

“我可告诉你,不能超过十点半,我妈十一点就下班”

“你还啰嗦什么,你快走吧,耽误事”我把门关上,我回过头见高卫红哈哈大笑。

我一下冲过去搂着她“笑什么笑,不知道我想死你了吗?”说着就要张大嘴亲她。

“我还没有好好的看看你呢,你别这样好不好,这是在别人的家”

“没事的,他家也没有人,在说这时间多么的宝贵啊!”

“海龙,你别这样,在别人家里不安全”高卫红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

“红姐,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做梦都想,对了,红姐,幸亏没让你给我写信,写了我也收不到信”

“为什么?”

“红姐,我不是跟你说过,张凤红赵四给我写过信,我一直就没收到信,现在我知道真相,都被教导主任给没收了,我叔还把信给拆了看了,看完还给烧了,红姐,你说这是大人该干的事吗?”

“按你的脾气,你不跟你叔闹翻了”

“这就是我最生气的地方,我没有自由,没有独立,在别人家的屋檐下,我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上班工作,我独立了,我早就翻脸了,我还受这窝囊气”

我跟红姐诉说着这一段时间快乐和忧愁,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苦。

高飞红抚摸着我的右手背“还疼吗?”

“早就好利索了,姐,幸亏把这块皮留下来,这皮和周围的皮肤挺像,看这一圈都是暗红的,再过一年半载的,慢慢吸收就好了,姐,这是不是爱情的见证?”

高卫红笑着点点头“是,永远是”

“那再让我亲一口,亲一口”说了就把高卫红摁倒在沙发上,手脚也不老实了,说真心的话,在别人家里,只是过过嘴瘾,手瘾罢了,真不敢干出格的事情,这已经让我感到非常的满足了。

时间过得真快,李建民开门进来“老七,中午我和晓斌请红姐吃饭,一会我妈爸我姐下班了,咱们快走吧”

“去哪吃啊?青年饭店”

“青年饭店贵不好吃,龙岗那一片都是个人开的小吃店,经济又实惠,晓斌已经去张罗了”

“海龙,建民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到中央大街逛一逛,还有让胡路商场,顺便看看凤姐,凤姐的春满园就在商场旁边”高卫红在旁边说道。

“红姐,你认识凤姐?”李建民说道。

“通过海龙认识的,凤姐是个讲究人”

“老七,你也跟我引荐引荐呗”

“你们不都是龙新村的吗”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再说我这级别够不上,哪像你,都认识那些老混子”

“别扯那些没用的,哪天我领你到凤姐家坐一会,不就认识了吗?下楼吧,跟小斌说一声,你们自己吃,好意我领了,我带红姐到中央大街溜达溜达”

“杨老七,你说话要算数,红姐,你也听见了,老七你可别框我”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别磨叽”

“你下午不上课了?”

“我都请假了,还去个屁呀”

龙岗比龙新村热闹,龙岗路边上,全都是个体户开的小买卖,后面都是一栋栋五层高的平板楼房,最主要的是龙岗路边上有一个综合大市场,蔬菜瓜果,肉蛋鱼,服装五金,五花八门各式各样,什么都有,其实来大庆做买卖的都是外县,周边农村的,大庆职工,油田子弟,做买卖的很少,像凤姐这样的更是少数,顶天就是承包单位的三产企业,怎么说呢?油田子弟天生就看不起外来的,有一种无上的优越感,所以说大庆的钱,都是被外来的外县的,农村的人挣走了。

我和红姐坐的二路公交车,去了中央大街,最主要的是去了让胡路商场,红姐非得给我买一件藏青色三紧夹克衫,女大三抱金砖,难道我抱了一块金砖?

我根本拗不过红姐,只要她高兴就好,现在才知道跟姐姐处对象,好处真是多。跟张凤红处对象,我得找钱,四处去划啦钱,有钱了才领她去公园玩,去吃好吃的,没钱还玩个屁。

红姐挽着我在商场逛着,她这种打扮这种气质这种美丽更是光彩照人,自然引来一些不三不四的年轻人,在我们周围闲逛着,这就好像花朵周围来了很多苍蝇蜜蜂,嗡嗡的,让我的心情一下子乱糟糟的,没看见名花有主了吗?还在周围起秧子。

红姐拽着我小声说道“别理这些人,咱们逛咱们的,要不咱们吃饭去吧?到你说的凤姐饭店”

我们走出商场,不三不四流里流气的六个社会青年也跟着走出来。我看见凤姐饭店满清园,也看见了凤姐幸福250就停在旁边,我的底气更足。

“红姐,前面就是凤姐的饭店满春园,一会儿你往那跑”我小声说道。

红姐一笑,知道我的小伎俩。

“哎,小妞,别走啊!跟哥哥唠一唠呗,让哥哥也疼疼你,稀罕稀罕你”在后面起秧子说道。

“唠你妈的唠”我回头就是一脚,顺势又给旁边的一拳,快,准,狠,没等这几个人反应,拉着红姐就往满春园跑。

跑进饭店,红姐气喘吁吁哈哈大笑起来,饭店里吃饭的人都看着我们俩。

“哟,你俩这是咋的了?不是又惹事儿了吧?”凤姐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我刚想跟凤姐说话,那六个青年就进了饭店直奔我来,我把红姐拽到我身后。

“哟,稀客呀!二条子来这吃饭”凤姐把两盘菜放到旁边的一桌。

“凤姐,我找这小子,这小子刚才给我一脚,这事没完,小子,你出来”

凤姐走到二条子身边小声说道“二条子,这一脚你得忍了”

“凭什么?我整不死他的”

凤姐把二条子的拉到旁边,还是小声说“你知道他哥是谁吗?他哥叫杨海军,你大哥都欠他的,你算啥东西?滚吧,别在我的店里看见你”凤姐的声音具有穿透性。

我又看见凤姐那黑黑的眼睛,杀人无形。

几个人灰溜溜的走掉了,凤姐看着我俩“你俩真行啊!走哪都是杠杠的,妹子跟老七在一起是不是特刺激特兴奋?”

高卫红的脸一下就红了“姐,你说啥呢?乱七八糟的”

“凤姐,你怎么端起盘子来了?”我说道。

“有个服务员这两天有事,我来帮忙,走,你俩跟我上里屋,别在这杵着,没吃饭吧?一会整俩菜,我跟妹子喝两盅”

我搂着红姐,手不老实的拍一下红姐翘翘臀部,向里屋走去。

“得瑟,我揍你了”红姐笑眯眯小声说道。

一下午在吃吃喝喝中度过,依依不舍的送别了红姐,今天真他奶奶的幸福,心情大好,除了满足就是满足。

那时候也没有查酒驾,凤姐骑着幸福250风驰电掣把我送到我叔家。

我叔对我一通盘问,请假说什么不好?说你爸病了,有你这样当孩子的吗?撒谎尿片,你这段时间都学的什么?杨海婷都被你带坏了。

你们说你气不气人?什么时候,我把海婷带坏了?我真想跟我叔理论。可我还是不敢。

我没有办法,我继续施展编瞎话的功能:我不说我老爸有病,老师也不能给我假,再说我的同学多么可怜,得了那么重的病,我的心情也不好受,跟他家人在外面吃了点饭,喝了点酒,我们都是从小在一个村庄长大的,我们两家都是有感情的,爱咋地就咋地吧。

我的生活又归于平静,每逢星期六晚上,大庆电视台热播的一部香港武打古装连续剧《射雕英雄传》你看把这些人看的,乐的,一个傻郭靖一个俏黄蓉,就把他们的心都拿走了,平时议论,上课也议论,就盼望着星期六的到来。

这真是演戏是疯子,看戏是傻子,连晓斌和建民都到处找杂志看连载,那时杂志里的名字叫《大漠英雄传》连混混们都会看书了,这是多么大的讽刺,想想这一部电视连续剧的影响力那真是史无空前啊。

初三的学习越来越繁重,那时学习的气氛也很高涨,老师们也唱高调,好像考上高中,上大学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想想大庆的建设者们绝大多数文化水平都很低,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来大庆建设的,我老妈就不识字,所以希望自己儿女有出息。

没想到我期中摸底考砸了,我考了全班倒数第五,我四姐却是正数第六,这一下子让我叔很不高兴很生气,就我这成绩别说我考高中,就算考技校都够呛,

我叔认为我的问题很严重,于是就把我老妈我老爸都请来,你看把我四姐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一看就是小女人意识。

经过大人们商量和对我的分析,又对当前政策精神理解和文件要求,全市八五届的考生必须回户口所在地考试升学的前提下,就一致认为我必须回一村上学,迎接考试,必须在家长严格的监督下学习,毕竟我上学期考过好成绩,我就应该上高中,三年之后最低也要考一个中专大专什么的,给老杨家扬眉吐气,让老杨家祖坟冒青烟。

我听完差点昏厥过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还要学三年,我干脆死了算了,这不是折磨我吗?是啊!我们老杨家还没有一个男孩上过高中,我怎么就成为他们的希望,我是不是在大人面前装的太老实,都说我是一个好孩子,好好学习,多多用功,将来比我那几个哥都强,听得我直迷糊恶心。

我还没有来的及给姜晓斌李建民打声招呼,下午的课就给我剥夺,根本就不要我上,我还央求来着,怎么也要上到星期六,不行,直接到学校拿书包,开证明,就跟着着我老妈我老爸回到一村,跟做梦似的上了两个月的学,我杨老七又回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我背着书包回到了我原来的班级,这一切太熟悉了,可张凤红不在了,带走了我多少的思念,班级里也来了不少新面孔,新同学,那时的大庆就是这个样子,流动性很大,借读的也很多,可我真的没有心思学习,我的心已经乱了起来,也可以说心中长草了。

我的回来让哥几个乐开了花,高卫国也过来了,上来就给我一拳,我笑了,我俩拥抱一下。

大家说放学给我接风洗尘,我直摇头说道“我以后放学必须回家,这是我家老头的规定,晚上出来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次期中考,我倒数第五”

我还没有说完,看把他们乐的,嘴巴子都咧到后脑勺去了,这都是些什么鸟人啊!这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心里阴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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