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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章 纯洁之吻别(下)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连我最最亲近的革命战友革命兄弟都怀疑我的人品,怀疑我的思想品德,我他奶奶的做人真失败。

“你俩放什么狗屁,我是个大骚包,我看你俩更象流氓,思想更下流无耻,你俩才是隐藏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最深的害群之马,臭屎壳郎的一个,拉出去就应该枪毙你俩个狗屎!”我愤愤地说道。

他俩哈哈大笑“杨老七你也有急的时候,看样子我俩要跟你划清界限,省得别人把我俩也当成流氓”

气死我了,这俩个乌龟王八蛋“滚,你俩趁早给我滚蛋,我都懒得理你们”

这俩个王八蛋竟唱起了拉兹之歌,阿巴拉古,啊,阿巴拉古,啊,命运让我奔向远方,啊,阿巴拉古....这不是分明告诉我吗?法官的儿子永远是法官的儿子,贼永远是贼,流氓是洗不掉的。他俩得意的手舞足蹈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这就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奶奶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还是人吗?我真懒得理他俩,匆匆地回家去了。

我们离小学毕业考试还剩下两天了,生活和学习没有阳光和色彩,我的世界变成了黑白颜色,一切都是灰蒙蒙。我在班级里变成了一个哑巴,一个麻木不仁的哑巴,一切对我都没有兴趣。潘玉红也是一本严肃的样子,没有了以往活泼开朗的笑容,尽可能的不出声,不说话。

同学之间的似有似无的压力,已经让我俩透不过气来,有的像躲瘟神似的躲着我俩,我俩像怪物,好像我俩已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靠,是我们思想不纯洁,还是他们思想不纯洁,他们就好像践踏我俩的意志,让我俩羞于见人,真让我搞不懂,整不明白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真不想上学,这个学校实在是没有办法呆下去,好在我们村的中学也要黄了,据说要搬迁到一村新盖起的四层教学楼里,而一村也盖起了一栋栋一排排的楼房,年底我们村就有一部分人家要搬进去。

我们小学毕业就要每天坐交通车上学,一个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我向往着憧憬着盼望着。

说说蔡丽丽,她真不愧是我的革命老战友,不愧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娃娃兵。我当时真不知道蔡丽丽是怎么想的,她肯这么无私地帮助我,我只不过跟她讲了,我跟潘玉红就是一封情书的故事,别的一丁点事情都没有,连手都没有拉过,她完全的相信,完全相信我。

我也很纳闷,她怎么能够相信我说的一切呢?尽管是事实,她也不应该这么坚信不移吧,我这个人撒谎尿片惯了,她怎么能相信我呢?

蔡丽丽给我了新的希望,通过她,我也很想很想跟潘玉红好好谈一谈,哪怕单独见一面,也能了却我对她的伤害,我知道,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抚平她心中的阴影,我只想把这几天的心情和苦恼对她说。我也能看出来潘玉红也很烦心,也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别人诉说。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倾诉的对象,她能不能向她最信任的人敞开心扉。当然不会是我,我真的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我只想跟她谈谈我们之间同学情谊,至于那封情书打死我,我也不敢再提了,至于那种爱慕和喜欢,我更不会奢望。

想想这暴风骤雨,想想这看不见的飞刀,想想众人的唾沫星子,想想我在同学们面前,她爸打的一个大嘴巴子,邪念怎敢在抬头。

也不知道蔡丽丽是怎么跟潘玉红说的,考试前一天,放学的时候,蔡丽丽告诉我,让我晚上七点以后到果园北面的小树林里等潘玉红。

说完蔡丽丽看了我一眼就回家了,我从她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一些感动,不知道是对我和潘玉红的事情和行为而感动,还是对那个时代所谓的很压抑的感情告白而感动。也许我就是蔡丽丽心中的英雄,很多的时候我在蔡丽丽面前都扮演着英雄的角色,毕竟我们两小无猜,毕竟我俩都是看着对方长大的,毕竟我们都相互了解。

蔡丽丽给我带来的消息,让我的晚饭都没有吃好,我没有感到兴奋,反而却很沉重。

明天我们就要考毕业试了,也就是说,明天我们大家考完试,就算完成了小学的学业,我和潘玉红将不会在一个中学里读书,也许就不会再见面。

她家已经搬到萨尔图区团结路会战大街那一片繁华的楼区,那地方就是大庆市的中心,离我们这里的村庄很遥远,听说那地方还新建了一个很大的儿童公园,那里也是我非常向往的地方,可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晚上的天气很闷热,我绕过整个村庄朝果园北面的小树林走去,远离村庄,我怕碰见熟人怕碰见同学,更怕刀一样怀疑的目光。

我来到北面的小树林边,遥望远处的村庄,我估计潘玉红必须从这个小道过来。小树林里静悄悄的,再往北就是草甸子,五六个抽油机在不停地一上一下磕着头,像吸血鬼似的没完没了地吸着地下的石油。

这里也只能是管理站放些牛马羊什么的,一般也很少有孩子来这个地方玩耍。几十只麻雀在树林上面穿梭着,叽叽喳喳的。

我看见村头有一个人慢慢地溜达过来,四处张望,就以我1.5的小扁眼睛,看着那个人走路的姿态,我就知道是潘玉红。

我从树后面出来,向远处的潘玉红摆摆手,示意让她过来。她也看见了我,反而站在那里不动。

我知道潘玉红比我更紧张,比我更害怕,我又回到树后面躲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她是否真的要过来,就算她潘玉红不过来,我都不会怪她。

不知道潘玉红还犹豫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内心的挣扎使她很难选择飞快跑进小树林与我见面。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潘玉红走走停停,要不就弯下腰采几朵盛开的野花,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这使我想到了是不是潘玉红被别人跟踪了,怎么这么像一个地下工作者呢。

小时侯百看不厌的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渡江侦察记,闪闪红星,小兵张嘎,林海雪原等等战争老影片,又在我的眼前浮现,我机警地向村头望去,就以我的眼力和我的判断不会有人跟踪潘玉红。

此时潘玉红已经来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各种颜色的野花,低着头并不敢看我。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杨树林的深处跑去。

我俩一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跑到她手里的野花都撒了一地,把这些天憋在心中的不快和压抑一脑抛到耳后,这种感觉真好。

潘玉红不好意思把手从我的手中抽出来,大眼睛一闪一闪,我俩面面相对,可谁也没有说话,我真有点眩晕,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就像电影里的一对对恋人在大草原上,在公园里慢动作似的你跑我追,飘逸的感觉,太幸福浪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挂起了红彤彤的晚霞,好像天边着了火似的,把这杨树林都染红,我们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我也是”潘玉红小声地说道。

“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明天考完试我就要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就没有机会在见面,谢谢你扬海龙,真得很感谢你,我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上学的时光”

她有些说不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就给你留个纪念吧!”说着潘玉红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木刻的生肖小狗递给我。

我接过生肖狗,不知道怎地,我心里酸楚楚的,我有很多的话想跟潘玉红说,此时的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口堵的慌。

“咱们回去吧!小燕姐还在村头等我呢,不然小燕姐会着急的”潘玉红说道。

我点点头,跟着她向树林外面走去,一路无话,却很沉重,到了树林边上我俩都停住了。

潘玉红扭过头来,我看见她的大眼睛里竟是碎掉的泪水,我不忍再看她,低下头去“走吧,我在这里看着你”鼻子一酸,可我没有眼泪。

没有想到潘玉红犹豫片刻竟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在我一愣的时候,撒腿就跑了,消失在我的眼里,消失在火烧云之中。

我把生肖小狗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戴在脖子上,把生肖小狗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上。这也是说我把这小狗牢牢地拴在我的心上,它依然是我心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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