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现实小说讲述那个年代的真实故事,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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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的春风轻轻拂过东北的每一寸土地,唤醒了沉睡的山川与河流,在这片古老而又年轻的黑土地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社会风气,仿佛一夜之间,经历了一场蜕变,刚开始令人有些恍惚,难以把握其脉络,但细细品味,却能感受到其中涌动的希望与力量。人们在变,人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思想在变,陈旧的桎梏被一一打破,而社会风气,更是在这股变革的洪流中变得更加开放、包容、进取。
我们生活的变化,从简陋的屋舍到粗茶淡饭,都发生了巨变,变的不仅是食物本身,更是生活的提升。
改革的春风,不仅吹绿了大地,更吹进了每个人的心田,让我们在变革的浪潮中,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谈恋爱的男女可以是感手拉着手,逛公园,上电影院,看电影,到大街上压马路。
女人们开始在理发店烫时髦的卷发,大波浪,小波浪,把脑袋整的像菜花似的。
自从改革开放新事物让大家的眼睛一亮,好政策好日子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在1980年的秋日的时光里,金风送爽,我们老杨家添置了一台原装进口14英寸日立牌黑白电视机,它如同一扇新启的窗,让我们窥见了外面世界,让我们的眼界瞬间的打开了,外面的世界的斑斓无比,给我们的想象插上了翅膀。
我们家的电视比李东晚了一年,人家李东他妈是医生,他爸是工人,家里才三个孩子,生活条件自然比我们家要好的多的多。
那时候,家里能买一台黑白电视机,也是我们做孩子最希望最渴望的,省的到别人家看一会儿电视,太晚了,人家还不高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真他奶奶的憋屈。
有好几回在别人家看的正兴头上,人家说了要休息,明天还要上学,上班就把电视关了。这个难受哇,真吊人胃口,我们这帮小孩子刚走一会,人家就把电视打开,门和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我们还是能听见电视里放出来的声音。
我发誓让我老爸给我家买一台,我不想看到别人的脸色。
我记得,我家这台电视机整整花了520元。这还是我二哥托人找关系的价格,这相当于我老妈两年辛辛苦苦在生产队挣的工资钱。
那时候在我们大庆油田家家户户买电视已经成为了时尚。家家户户都憋着劲儿,攒钱,存钱,借钱,不吃不喝也要买一台电视机,这是面子上的事。
我家买回来黑白电视后不久,他奶奶的赵亮家竟又买回一台14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这不是气人吗?赵亮他家是我们中心村第一台彩色电视。每天晚上他家就像过节一样热闹非凡,有彩色看谁还看黑白的呢?
我也去赵亮家看了,带颜色的确实好看,小脸蛋红的,头发黑的,尤其是外国人真让我长见识。外国人竟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金色头发,蓝蓝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白的就和白纸一样。当然我知道他们是白种人,我们是黄色皮肤的黄种人。我们是炎黄子孙,当然我们就是黄色皮肤。
我回来就跟我老爸说“咱家买的什么破电视,你看看人家赵亮家的,电视里的人都是有彩色的,可好看了,咱家怎么就不买彩色电视机呢?”
“你这孩子怎么对你爸说话的?咱家买一台电视机已经实属不易,这都是你爸惯着你,非要给你买,依我之见,就不应该买,能省则省,好不容易攒了几个钱儿,都嘚瑟完了,买回来你还不愿意了,有一个看就行了”我老妈有些温怒。
我家小太妹也在旁边儿起哄“咱家的就是不好,我和我小哥站在一起,有彩色的就是好看”小太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孩子气。
“这俩孩子真是没大没小的,看我揍不揍你俩”我老妈吓唬着我们,老妈的话语虽带着几分嗔怪,但语气中却满是对我们兄妹俩的宠溺与无奈。
她站在不远处,双手轻轻叉腰,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那双经历过岁月风霜的眼睛里,闪烁着对家庭深深的爱与包容。
小太妹杨海芸见状,更是得意地绕着我老爸转起了圈,一边跑一边笑喊:“打不着,打不着!”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最清凉的微风,拂过每个人的心田,带走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我老爸则是宠溺地笑着,那双大手仿佛随时都能将小太妹抱起,给予她最坚实的依靠与保护。
我嘟囔的嘴不吱声,我老爸眨眨着他那独特的小老鼠眼睛对我说道。
“我的老儿子,别生气,过几年老爸再给你买一台比赵亮家还要大的彩色电视,怎么样?”
“说话算数”我看着我老爸。
“那当然,你老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这台电视还不是你非要喊着买,老爸才决定买回来”
小太妹拽着我老爸的手“小哥,咱爸说话算数的,一定能给咱们买”
说起我老爸对我们这俩小的,那真是用溺爱来形容,这不,就因为我家的电视不是彩色的吗?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买了一张透明非常薄的彩色塑料片,据说好像是五毛到1块钱一张。
当时在80年代初期风靡一时,想一想谁家能买得起彩色电视机呀?黑白电视机已经是家庭中的极限了。我们中心村都是以国家企业的职工为主啊,只要会过日子的,双职工家里都有点钱,中心村最大的特点是,电视天线杆越来越多,每家每户房屋上顶着一个像蜻蜓式的电线杆。
我现在记不清楚了,是三种颜色还是四种颜色,当时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彩色贴膜,往电视屏幕上一贴,我家电视也有了颜色。最上面是天蓝色,中间好像是粉红色,下面的颜色挺重的,好像是草绿色。由于年头长,我有点儿记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了,大家管这种塑料片叫做三色板。
那个时候,我大哥二哥也从北安农场返回大庆。我大哥杨海松和我大嫂被分配到大庆油田医院当了一名后勤人员。
我二哥杨海林进了市交警队,当了一名站大岗的交警。
大混子我三哥杨海强被钻井队招工也走了,当了一名顶天立地的钻进工。
我最羡慕的是我四哥杨海军,初中毕业在家里待着,是一名待业青年,等待着招工,我老爸给我四哥安排车间干零杂活,不能在家里头吃闲饭。
我四哥没有听我老爸的话,一天都没有去过车间,出去混江湖去了,我老爸找人都找不到,气的我老爸跟我们这些小孩子们说。
“等你们四哥回来,我定要让他尝尝这离家出走的苦果,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每当夜晚,村中已是一片宁静,也不见我四哥回家的身影,我老妈虽嘴上念叨着,心里挂念着,眼中却满是对我四哥无奈。
我老爸说了好几次了,要给我四哥一点颜色看看。我每回见到我四哥都显活蹦乱跳的样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你们再看看四哥他那个样子,男不男女不女,还留着长头发,穿着的确良花衬衫,穿着蓝色迪卡喇叭裤,脚穿着三节头皮鞋,眼睛戴着当时叫做大蛤蟆有颜色眼镜,叼着香烟,也不知道拿着谁家的单卡录音机放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靡靡之音,招摇过市。
那音乐在那个时候,听起来就是不健康的音乐,属于腐朽的音乐,让人丧失斗志的音乐,是大人们积极反对的音乐,可在我们小孩子眼里,这音乐确实挺好听的。
我四哥还和一大帮牛哄哄的青年混混们,满村中的瞎溜达,东家串西家,也不回家吃饭,晚上也不回家睡觉,可就他奶奶的就是饿不死我四哥。
每当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时,我们村中学的杨树林边,一群群牛哄哄的待业青年或坐或站,嘴里叼着烟,嘻嘻哈哈,有的轻倚在树干上,抬头望向夜空中的繁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烟草味,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属于青春特有的躁动与渴望。
我四哥杨海军,他手里拿着那台单卡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邓丽君温柔甜美的嗓音瞬间弥漫开来:“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歌声悠扬,穿透了夜色,也穿透了每个人的心房。我四哥轻轻摇晃着身体,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眼神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仿佛能轻易穿透世俗的尘埃,直击人心深处,这也是我四哥与众不同的地方,他身上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自信,无需多言,十七岁的他就有一种霸道的震慑力,超越他年岁的智慧与沧桑,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我四哥的笑一般都是很渗人,压迫感非常的强,用现在的话这就是王者之气。
在这个年纪,我四哥仿佛已提前预支了岁月的馈赠,每一步都踏着不凡的节拍,每一言一行都透露出超乎年龄的成熟。
旁边的牛逼青年,社会青年,有的闭眼聆听,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梦幻的世界;有的则跟着节奏轻轻摆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放松与自由。
这是他们这些坏小子混混们常去的地方,我也偷偷去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