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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海知青姐(上)

纪实文学,现实小说,讲述那个年代的真实生活,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1978年秋天的一个泛黄的午后,这也是我最难忘的日子,也是今生今世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日子。上海姐姐走了,不仅带走了对这片黑土地的无限眷恋,更悄然牵走了我心中那颗稚嫩而纯真的心,如同秋日落叶般,虽轻盈飘落,却在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我对姐姐的那份纯真情感,如同初秋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在姐姐转身的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终究上海姐姐还是回到了那个生她养她的繁华都市——上海,一个与她血脉相连,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地方。而我,却在这片她曾深情凝视的黑土地上,学会了守望与等待,心中那份对姐姐的真诚与挂念,如同大庆油田下涌动的石油,虽不见天日,却炽热而深沉。

那天下午,飘起了伤感的小雨花,细雨如织,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哀愁,轻轻柔柔地自那厚重的云层间滑落。它们不紧不慢,仿佛是天空遗落的泪滴,每一滴都承载着淡淡的忧伤,轻轻触碰着沉睡的黑土地,也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我与姐姐的心田,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和沮丧。

雨,细密而缠绵,它不急于宣告自己的到来,却以独有的方式,让周遭的一切笼上了一层朦胧而忧郁的滤镜。我和姐姐望着这无边的雨幕,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阵难以名状的失落与怅惘。那雨,仿佛成了情感的共鸣者,将我和姐姐内心的微妙情绪,一点一滴地勾勒、放大,直至成为这雨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雨水浸润后特有的清新与湿润,却也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我与姐姐相视无言,彼此的眼神中交换着无需多言的无需多言的慰藉。雨,依旧不紧不慢地下着。

下午我没有去上课,姐姐对我说了好多的好话,就是要我去上课,我直摇头,我的宁劲上来了,让姐姐也没有办法,我一直在姐姐的宿舍里,看着姐姐收拾东西,看着姐姐姣好的容颜,就是让姐姐的容颜永远刻在我的心里。

我已经哭过了两次,那种悲伤让我很是痛心,让我精疲力尽精神恍惚,我不能再哭泣了,我一哭,姐姐也跟着落泪,姐姐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知道姐姐是不想离开我的,姐姐是最疼我的,可姐姐真的要走了,要离开大庆油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也许我永远看不到姐姐了,一想到这里,眼泪就不由自主默默的流淌下来,打湿了我的衣襟。

我这一套蓝灰色的衣服就是开学的时候,姐姐让裁缝店给我量身定做的,这也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穿上新衣服,姐姐的疼爱让我的童年充满了快乐。

有一次姐姐问我“小龙,你爱不爱姐姐呀?”

我搂着姐姐的脖子说道“我当然爱姐姐”

姐姐掐着我的小鼻子说道“你怎么爱姐姐呀?”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用这里爱姐姐,我不让别人欺负你,我要保护好姐姐”

上海姐姐笑的很美很灿烂“小龙真会说话,姐姐喜欢也你,来,你座好,我给你拿糖吃”

上海姐姐以后再也不会给我奶糖了,姐姐再也不会疼我了,姐姐要到很遥远的上海去上大学。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姐姐以前说过:她这一辈子要在这黑土地上扎根,还要在这里开花结果,要陪着我,要看着我慢慢的长大,看来姐姐的承诺不可能实现了。

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岁里,我对即将翻涌而来的时代变革浑然不觉,恢复高考这一历史性转折,于我而言,不过是远处天边一抹未明的曙光,既遥远又陌生。我未曾料到,这一纸令下,会悄然改写无数人的命运轨迹,包括我最亲爱的上海姐姐。

那时的我,对“大学入学通知书”没有丝毫的概念,它们不过是冰冷的文字,拼凑在一张薄薄的纸张上,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我的心,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紧紧攥住,那是一种混合了不舍、不解的复杂情感。

我痛恨那张通知书,它仿佛是一道无情的界碑,将我与姐姐紧紧相连的世界一分为二,从此上海姐姐身影将渐行渐远,直至成为我记忆中最遥远的牵挂。

如今回首,那份稚嫩的情感虽已淡去,但那份对上海姐姐的思念与祝福,却如同陈年的酒,越品越醇厚。我终于明白,那张曾经让我痛恨的入学通知书,其实是命运对上海姐姐的一份厚礼。

上海姐姐回过头来,见我还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又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替我擦干眼中的泪水。

“小龙,姐姐到上海会想你的,等你长大一点,姐姐会给你写信,等你会写信了,也可以给姐姐写信,咱俩相互通信怎么样?”

“可我不会写信”

“你只要好好学习,多认识一些字,多读一些书,你就会写信,你就会给姐姐写信。姐姐希望你把书读好,将来也考上大学,做一名对社会有用的人,不要学坏,要向三好学生学习,他们是你学习的榜样,这也是姐姐对你的希望,你能答应姐姐吗?”

我不住的点头,我不想再说话,我怕我一说话,我就会哭出来。

我还是看着姐姐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我让那一刻永远在我的脑海里定格,永远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永远美好的记忆。

上海姐姐走到大木桌前,拿起了两本书,还有一只姐姐非常喜欢的英雄牌钢笔递给我,一本是《钢铁怎样炼成的》另一本是《雷锋日记》

我知道这钢笔和两本书,是姐姐留给我的纪念品,一想到这里,我的眼睛里又湿润了,眼泪又要流出来。

“不哭小龙,男孩子要坚强,男孩是不相信眼泪的”

我接过姐姐递给我的纪念品,咬着牙给姐姐鞠了个躬,感谢姐姐对我的关怀,对我的照顾,对我的疼爱。

上面派来的212吉普车,来到了姐姐的宿舍前,上海姐姐就是在那个飘雨的下午,毅然坐着车走了,姐姐上车的那一幕,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身子在抖,嘴紧闭,不敢看着我,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流泪了。

吉普车缓缓驶出小学的大门,姐姐要到萨尔图转乘火车回南方大上海去了。萨尔图,那个名字在心头轻轻回响,它不仅是姐姐换乘火车前往大上海的中转站,更似乎成了这段离别旅程中一个意味深长的符号,我一直看着汽车一点点驶向远方。

我冒着小雨,踏着泥泞的土公路向着吉普车的方向跑去,就是想要车慢一点从我的视线中溜走。

我终于边跑边大声的喊叫着“姐姐,姐姐,姐姐,我想你,我想你”

小雨打湿的头发,打湿我的眼睛,打湿了我那幼小的心灵。

吉普车渐渐的离开了村庄,我跑不动了,我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车子的轮廓,看它一点点融入雨幕的尽头,直至最终化作视线中一个模糊的光点,直至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那一刻,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这连绵不绝的细雨,细腻而悠长,带着几分不舍,几分惆怅。我嚎啕大哭起来,我最最敬爱的最最亲爱的姐姐离我远去。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我的上海姐姐。这种离别不亚于诀别,在我那小小的心脏里是否能承受住姐姐的离去。

而我依旧站在原地,任由细雨轻拂脸庞,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份离别的情绪更加真实,更加刻骨铭心。雨,依旧在下,而那份关于上海姐姐的记忆,却如同这雨中的景致一般,被时间细细雕琢,愈发清晰,愈发珍贵。

当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疼,任凭着小雨打湿我的衣裳。我哭够了,心里好像被掏的空空的,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没有多少力气,从内心深处往外反着冷意,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我没有精神的回到了家,我知道我的心已经被上海姐姐带走了,真的带走了,我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躯壳。

我不知道,我的那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在我的记忆里,那将近半年的光景,竟成了我灵魂深处一段遗落的章节,无论我如何努力翻阅记忆的书卷,都无法找回那页被风轻轻吹散的过往,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如同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无声无息地绕过了我的生命之岸,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只留下了一片空茫与不解。我试图在记忆的碎片中拼凑出它的轮廓,却如同在迷雾中寻觅一盏未曾点亮的灯火,只能感受到那份朦胧与遥远。

或许,正是那些日子的平淡无奇,或是内心的某种抗拒与逃避,让这段时光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淡去,成为了一个无法触及的谜。但即便如此,我仍时常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空虚与怅然,仿佛心中有一块重要的拼图永远缺失,无法填补那份不完整的遗憾。然而,生活总是向前流淌,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我老妈还问过我“记不记得你当年一砖头拍在你三哥的脑袋上?”

“我说没有一点儿印象”

我老妈接着说“是你三哥动了那只陈老师给你留的钢笔,你就像发疯似的对你三哥又踢又打,还不解气,从外面捡回一块砖头,就在我和你爸的眼前把砖头砸向你三哥的脑袋,你三哥最疼你,他都不敢相信,你会用砖头砸他,血从你三哥的头上流下来,你哭了,好像砸在你自己身上,你三哥一句话也没有说,去卫生所缝了四针,过后也没说你”

我老妈说的这些往事,我一点都记不起来,那一段日子,我好像没有了灵魂,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一切都让我无法思考,无法回忆,只有上海姐姐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我的记忆时间已经停留在思念上海姐姐的日子里,我欢笑,我高兴,我愉快,这种美好的回忆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随着我慢慢的长大,懂事,姐姐就是我心中的净土。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洁,没有一点点瑕疵,我一度把上海姐姐完全神化,任何女人都不能跟我的上海姐姐比,上海姐姐是最美丽最漂亮,最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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