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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然气事故(下)

纪实文学,现实小说,讲述那个年代真实的故事,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夜幕低垂,天际被一层深邃的墨色轻轻覆盖,万籁俱寂之中,唯有北风低吟,携着刺骨的寒意穿梭于房屋树木之间,卷起雪花片片,我老妈的手,温暖而坚定,牵引着我穿越这漆黑的夜,沿途是各家窗户透出的柔和光芒,如同点点星辰,驱散了四周的幽暗。

脚下的积雪,厚实而松软,每一步都踏出了“吱吱”的声响,与风的呼啸交织成一首冬夜的交响曲。我老妈与我,就这样一步步地,向着那上海姐姐的宿舍前行。

抵达之际,门扉轻启,一抹温暖的光瞬间拥抱了我们。上海姐姐的笑靥,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明媚而温暖,那一刻,所有的寒冷与疲惫仿佛都被这份温情所融化。

她笑眯眯地伸出手,那份亲切与关怀,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直抵心田,无需多言,便已胜过千言万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我感受到了家的温馨,也开启了一段与上海姐姐共度的时光。

“这孩子非得要到你这里来,怎么劝都没有办法,真是打扰你了”

我知道上海姐姐肯定会留下我,我是有这个自信,我和姐姐的感情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这种感情是来自于我对姐姐纯洁无邪的思想,姐姐是我最知心的朋友,是最疼爱我的人,我老妈当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缘故。

我老妈走后,上海姐姐给我整了点吃的,放在小桌子上,又倒好了热水,便轻柔地拉过我的手,引领至盆边,用温水细细地为我洗了洗双手,洗完手后,姐姐温柔的对我说。

“小龙快吃吧,吃完写作业,我去打些开水来,再给你洗洗头,洗洗脚”说完穿上棉衣服,拎着水桶出去。

我确实饿了,大口的吃着,姐姐同屋的女老师正在那张大桌子上批改学生的作业。我和我老妈进来的时候,那一位女老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批改的作业,好像我们不存在似的。

吃完饭,我很自觉的拿出作业本写作业,那时候,一年级的作业就是写几个生字,二十之内的加减法,我一会功夫就写完了,那时候学习就是简单,也没有学习的压力,更没有什么课外补习班,上什么奥数,学各种才艺爱好,不像现在的孩子这么辛苦。

上海姐姐拎了两桶开水,还把那个女老师床底下的脸盆,脚盆都倒满了开水,开水冒着热气。

“姐姐,你手冻不冻?”我向前去摸姐姐纤细白嫩的手,我要给姐姐暖暖手。

“没事儿的,水房离这里也不远,你写完作业吗?”

“写完了姐姐,我写的可快了”

“那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洗洗脸洗洗头”说着姐姐从她自己床底下拿出脸盆放在木凳上,用她那雪白的毛巾给我洗脸擦脖子,然后让我低着头,给我头抺了一点淡蓝色粘粘糊糊的东西。

“姐姐,这是什么?”我指着姐姐手里拿着的玻璃瓶。

“这是洗头膏,你闻一闻还带有香味,比香皂洗头要好多了,也不那么伤头发”

“这顶上还有字呢,还有一只海鸟”

上海姐姐笑了“你认识上面的字吗?”

“上海日,三,我认识”

“这上面写着上海日用化学品三厂,海鸥牌去头屑洗头膏,看见了吧?这边还有个沪字,沪就是上海简称,别名叫申”

上海姐姐已经一年零九个月没有给我洗头了。上海姐姐的指尖轻触我发梢的记忆,仿佛被时间轻轻尘封,却依旧鲜明如初。我虽不解这漫长岁月具体承载了多少日升月落,只觉那份洗发的温馨,如同遥远星辰,虽久未触及,却在我心中熠熠生辉。

姐姐的手法,总是那般缓缓流淌,如同春日细雨,轻柔而充满耐心,每一缕发丝都被她细细梳理,仿佛在编织着关于成长的秘密。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香皂泡沫的清新,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海洋气息,它悄然渗透进我的每一个毛孔,化作一股力量,悄然植根于我心田,成为了我生命中一抹不可磨灭的蔚蓝。

那香气,如同海浪轻拍岸边,带着远方的呼唤与自由的向往,它不仅洗净了尘世的喧嚣,更在我心中种下了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随着年岁的增长,我逐渐明白,那份由姐姐给予的温柔与关怀,早已超越了日常的琐碎,成为了我灵魂深处最温柔的港湾。

即便岁月流转,我亦长大成人,穿梭于纷扰的世间,那份关于上海姐姐的记忆,却如同深海中的珍珠,愈发光彩夺目。每当夜深人静,或是风雨交加之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熟悉的香味,它如同一盏明灯,照亮我前行的道路,提醒我,无论走得多远,那份纯真的情感与温暖的记忆,永远是我心灵的归宿。

我洗完头,洗完脚,姐姐给我脱衣服脱裤子让我上床,然后让我把贴身的线衣线裤脱下来。

我一下愣住,脸也红了,而且这屋里还有一位女老师,我毕竟也是一名小学生了,也知道害羞,我还是拽着自己的线裤不放手。

上海姐姐看着我笑起来,摸了摸我湿乎乎的头发。

“怎么你就变成小大人了?还不好意思”

我用眼睛示意上海姐姐,屋里还有人呢,姐姐又笑了起来。

“我给你挡着,可以了吧?”

我迅速的脱下线衣线裤钻进姐姐的被子里,姐姐把我脱下来的线衣线裤都翻过来,好像找着了什么,然后用两只大拇指挤压着什么,又把我的线衣线裤用开水烫了一遍,又给我洗了洗,投了投水,放到暖气包旁边晾着。

小学校园里有一个简易的锅炉房和水房连在一起,有一个专门烧锅炉的职工,因为我们这些小孩子是祖国的未来,祖国的花朵,所以冬天上学不能冻着。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是在给我抓虱子跳蚤,也希望我干干净净,姐姐都是为了我好,没有想到我竟给姐姐添麻烦了。

上海姐姐把我穿的衣服统统的检查一遍,认为脏的,都给我洗了,就差没给我洗澡,几乎给我来一个全身大扫除。这下让我明白了,上海姐姐是多么爱干净,爱清洁。我只是一个脏小孩儿,身上还带有虱子跳蚤脏小孩。

上海姐姐轻轻地将壶中残余的温热水倒进两个瓷盆中,水声潺潺,如同细语般温柔,姐姐身姿轻盈地立于房间中央,微微弯腰,两只手攥着垂下来的乌黑头发沾着水,双手轻轻攥起那湿漉漉的发丝,水珠沿着她的指尖滑落,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用洗发膏往头上一抹,然后一缕缕的揉搓,那淡雅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每一次触碰都显得格外细腻而专注,动作既有力又不失温柔。

我一觉就睡到天亮,连一个梦都没有做,睁开眼睛,姐姐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上海姐姐走了过来。

“你自己慢慢穿衣服,起来吃饭,上学”

我在上海姐姐这里住了两天,我估计我家也差不多把火墙砌好了。我老妈也快要来接我,我真的不愿意走,我喜欢和姐姐住在一起。

我老妈就像童话故事里老巫婆似的,在我还没有发现她时,我老妈就来到我和姐姐的面前,我马上躲在上海姐姐的身后,死死的拽着姐姐的衣服不放手。

我老妈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见,我只听见姐姐说。

“小龙今晚就不回去了,明天是星期天,小龙也不用上学,同屋的李老师回她男朋友家,就让小龙再陪我一晚上,明天一定把他送回去”

我老妈走后,我高兴的蹦了起来,快乐写满了我的脸上,我不一会儿就写完作业,姐姐把她半导体收音机打开,从里面飘出动听的音乐。

姐姐像伺候小孩子一样给我洗脸,给我洗脚,脱完衣服让我钻进被窝里,又给我洗袜子。

我在被窝里睁着小眼睛说“姐姐真好看,你是最漂亮的姐姐”

上海姐姐微微一笑“你小嘴巴够甜的,姐姐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从大上海来到这地方,这辈子是回不到上海了,只有在这里扎根落户”

姐姐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姐姐能改变什么呢?只能接受现实。

我无法理解大上海是什么样子,据说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人们向往的地方。跟我们这大庆油田是有很大后区别,我们大庆油田是在大草甸子里上建成的城市,什么都没有,就有黑黑的石油,天然气。

姐姐为什么那么留恋大上海?大上海有什么好的,这些都不是我那时候能理解的,小孩子就是高兴玩耍,快乐成长就可以了,可姐姐不愉快的表情让我也很难受。

这一宿我也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做了很许多稀奇古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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