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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娇躯未历劳形事 俊骨长怀矢志心

初夏午后的暖阳宛如一袭轻柔的金纱,笼罩在韩春生家的菜园上空。清芬和清洋姐弟俩,领着晓洁悠然漫步在菜园的小径上。殷晓洁,这个在部队大院里土生土长的姑娘,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无比新奇,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奇妙世界。

看到各种各样的蔬菜,殷晓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迫不及待地张望着菜园里的一切,嘴里不停地问道:“这畦是什么菜呀?那畦又种的是什么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瞬间打破了菜园的宁静。

清芬耐心地一一解答,而清洋的眼睛不时看向这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菜园。回家不过短短几天,这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小巧玲珑的黄瓜扭,如今已茁壮成长为粗壮饱满的大黄瓜,翠绿的表皮上布满了细密的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菠菜也不甘示弱,抽出了细长的花茎,顶端绽放着淡黄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婀娜多姿。新栽的三畦小葱,挺直了纤细的腰杆,嫩绿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蓬勃。而那些大蒜苗,更是生机勃勃,几乎每一根都长出了鲜嫩的蒜薹,宛如一个个精神抖擞、等待检阅的士兵。

“晓洁,我们教你抽蒜薹吧。”清芬嘴角含笑,温暖而又亲切。

殷晓洁兴奋地点点头,利落地挽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她快步走到蒜薹旁,伸手紧紧握住一根,猛地用力一抽,结果蒜薹却“啪”的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她心有不甘,又接连尝试了几次,可抽出的蒜薹长短不一,几乎没有一根是完整的。她急得在菜园里抓耳挠腮,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懊恼:“怎么这么难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几年未见,殷晓洁已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标致动人的大美女。她身材高挑,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身着一条紧身裤,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上身搭配一件紫色夹克,更衬得她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盛开在绿野中的紫罗兰,光彩夺目。她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摆动,活力四射。耳朵上那两个明晃晃的金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时尚与妩媚。面白如玉的瓜子脸上,打着浅浅的腮红,宛如天边一抹绚丽的云霞。长长的睫毛下,是那对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总是闪烁着好奇与灵动的光芒。挺翘的鼻梁下,是那张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嘴,此刻正因为抽蒜薹的失败而微微嘟起,显得俏皮可爱。

见抽蒜薹实在无趣,殷晓洁索性把那掐长短不一的蒜薹一股脑儿交给清芬,自己站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她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神情。

殷晓洁的学习之路并不顺遂,充满了坎坷与波折。高考后,殷建国看着女儿的成绩,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她寻找到了一所大专院校。在大专的两年时光里,殷晓洁过得浑浑噩噩,她的心就像一只向往自由的小鸟,始终无法被束缚在书本知识的狭小天地里。毕业后,父亲又四处托关系,给她在新华书店谋得了一份工作。然而,从小就自由散漫惯了的殷晓洁,根本无法适应这份按部就班、平淡乏味的工作。她上班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思全然不在工作上,仿佛工作只是她生活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在大专期间,殷晓洁结识了一个男朋友。这个男孩家境优越,父母有权又有钱,通过关系进入了警官学校,如今已是一名缉毒警察。由于工作性质特殊,男朋友经常要到外地出差办案。这可苦了殷晓洁,她总是不停地向男朋友抱怨,诉说着自己的寂寞与无聊,仿佛那无尽的孤独快要将她吞噬。为了哄她开心,男朋友不惜花费重金让她到世界各地去旅游。这对于从小就爱玩的殷晓洁来说,无疑是如鱼得水,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她尽情地享受着旅途中的快乐,见识了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也变得更加放纵不羁,仿佛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鸟,在天空中肆意翱翔。殷建国夫妇看着女儿越来越任性,却感到无能为力,再也无法约束她。

此刻,殷晓洁在清芬和清洋面前,不停地炫耀着自己在国外的经历。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巴黎的浪漫,那埃菲尔铁塔下的甜蜜拥吻,香榭丽舍大道上的悠闲漫步;纽约的繁华,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车水马龙的时代广场;东京的时尚,那潮流涌动的涩谷街头,古色古香的浅草寺。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那些美好的经历就在眼前。清芬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耐心倾听着每一句话,宛如一位忠实的听众。而清洋,已经忙活了半天,早已累得腰酸背痛,此时又被殷晓洁的长篇大论弄得晕头转向,仿佛置身于一片混乱的话语海洋中。他感觉这个表姐仿佛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此刻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简直成了一个“话痨”。有几次,他想打断殷晓洁,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只能默默忍受着这滔滔不绝的话语。

“大姐、清洋,这是谁呀?”不知什么时候,明菲提着个塑料袋,迈着轻盈的步伐,从菜园的坡下缓缓走了上来,隔着篱笆,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问道。

清洋听到声音,顿时眼前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感觉像是遇到了大救星。他连忙热情地招手,兴奋地说:“表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李明菲!明菲,这是我大表姐——殷晓洁!”

“啊?”殷晓洁诧异地看了看表弟,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樱桃小口瞬间形成了一个“O”字。她下意识地拉了拉清洋,随即压低声音,小声说,“你这上大学的,怎么找了一个农村女孩啊?”她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明菲听到了,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哈哈......”清洋不禁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明快,仿佛一阵春风,瞬间打破了这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他继续介绍着,“明菲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现在在外国语大学上大三呢,她可是亚洲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啊?”殷晓洁的嘴巴张得更大更圆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随即,她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脸上堆满了笑容,紧走了两步,伸手过去和明菲握了握手,热情洋溢地说:“初次见面,幸会幸会啊!”说完,她居然从夹克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一百元钱,“这是表姐给的见面礼,一定得收下啊!”她的动作干净利落,眼神中带着几分豪爽,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大方。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把明菲彻底闹糊涂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清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询问,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表姐给的,你就收下吧!”清洋笑着对明菲说,眼神里满是温柔,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小鹿。

听到清洋这么说,明菲只得接过了钱,然后也学着清洋,谢过了这个大表姐。殷晓洁紧紧地拉着明菲的手,又开始把她当做了倾诉对象,说起个没完没了。她一会儿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旅行趣事,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打听明菲在学校的生活,嘴巴就像连珠炮一样,一刻也不停歇,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故事都讲给明菲听。

“清洋,我从房后面那棵树上摘了点桑葚,还给你擀了两罐黑芝麻盐,都放在这兜里了,想着带学校去,别忘了每天吃一勺芝麻盐!”在和晓洁交谈的间隙,明菲抽空和清洋说了两句话。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清洋看着明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哎呦!甜得我这牙都快掉了!”殷晓洁假门假氏地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表弟,我什么时候吃你们俩的喜糖啊?”

“哈哈!快了,再等个一年半载的,等我们俩大学毕业了!”清洋一边抽着蒜薹,一边笑着回答,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看到了他们幸福的明天。

“我看你跟李伟他们学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谁说要嫁给你了?”明菲白了清洋一眼,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娇嗔地说道。但在她的眼神里,却藏不住那一丝甜蜜和羞涩,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几个人正在菜园里说话的工夫,春生和乃英随着殷建国夫妇从屋里走了出来。

“晓洁,咱们该回去了!”殷建国站在门口,看着口若悬河的女儿,高声唤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二姨这住几天,让表弟和他女朋友好好陪我玩几天!”殷晓洁转过身,对着父母撒着娇,眼睛里闪烁着想要留下的光芒,仿佛一个渴望玩耍的孩子。

“这孩子,净胡闹!一会儿清洋也得回学校了......”大姨看着女儿,无奈地数落着。

“表弟,你不是放了两周假吗?”殷晓洁转过头,看着清洋问道。

“嗯,是放两周,这不晚上有个家教吗,我得回去上课!”清洋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你上那个家教能挣几个钱?来!表姐给你补偿,你就别去了,行吗?”殷晓洁用恳求的语气说着,随即又掏出了皮夹子,希望表弟能答应她的请求,仿佛那是她此刻最大的心愿。

表姐的这句话,尤其是那个嗲声嗲气的语调,弄得清洋浑身不自在。他赶忙劝慰道:“人家孩子该高考了,实在不能请假,等他考完试,你有空就来,我们肯定陪你玩!”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不许反悔!”殷晓洁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清洋笑了笑,然后说:“你放心,君子一言!”

“好!驷马难追!就这么说定了!”殷晓洁从菜园里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对着停在一旁的吉普车喊了一句,“小张,别睡了,咱们该回家了!”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活力。

听到大小姐发号施令,司机小张顿时打开车门,从车里蹦了下来,动作敏捷地打开了几个车门和后备箱。春生和乃英给大姐一家拿了一袋子黏高粱米和半袋子玉米面,还从院子里摘了两提篮的蔬菜,通通装进了吉普车的后备箱。老姐俩站在车旁,手拉着手,抹着眼泪相互告别。吉普车缓缓启动,车轮扬起一阵尘土,慢慢地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仿佛带走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爸、妈,我也该回学校了!”清洋一边和明菲收拾着行李,一边和父母说。

“到学校给明菲打个电话,这些天注意点身体,别累着,听你大姨夫的,把身体养好了,以后再有献血的事,咱可别犯傻了!”父母不停地唠叨着、嘱咐着儿子,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担忧。清洋微笑着点头,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知道,无论自己走到哪里,父母的爱始终如影随形,就像那温暖的阳光,永远照耀着他前行的道路。

告别了家人和明菲,韩清洋跨上那辆略显破旧却承载着无数回忆的二八大杠。车轮在乡间的土路上缓缓滚动,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他回头望去,村庄渐渐模糊,远处的田野里,泛黄的麦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挥手作别,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又祥和的乡村画卷。韩清洋深吸一口气,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气沁入他的心脾,他知道,这是家乡独有的味道,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忘怀的眷恋。

骑行在返回学校的路上,韩清洋感觉这次回家恍如隔世,自己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路上,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家中父母那辛勤劳作的身影,田间地头的汗水与希望,都让他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他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在田间劳动,烈日炎炎下,汗水湿透了衣衫,小小的他却从未有过怨言,因为他知道,这是生活的馈赠,也是他成长的磨砺。

当一口气骑到城乡结合部那座大桥旁,他有些累了,于是支好车、又在那个桥头坐了下来。桥边的柳树垂下长长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桥下的河水缓缓流淌,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只鸭子在水面上嬉戏,泛起层层涟漪。韩清洋回望北面的天空,确是比城市上空要蓝很多、透亮很多,那纯净的蓝色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没有一丝杂质。他庆幸自己的家人在那片天空下无忧无虑的活着,虽然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但终究没有趟进这污浊的城市。

“我要努力、我要挣钱、我要让我的家人、亲戚和朋友,一切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过得更好。津海、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既然我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我定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韩清洋在心中暗暗发誓,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更坚毅了,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他看着天空有些昏暗了,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仿佛是一幅绝美的油画。韩清洋骑上车、飞也似的向城市中心驶去,他的身影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而又执着。

当他气喘吁吁地推开 309室的房门,本以为只有胡秀春在宿舍里,但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他感到意外。赵玉宝正坐在桌旁看着一张报纸,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 T恤,下身搭配着一条蓝色的长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惬意。秦桐只穿着个内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那原本圆润的脸上此刻满是疲惫与沮丧,眼睛微微红肿,像是刚刚哭过。王晓磊则趴在床边正往一个脸盆里呕吐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虚弱无力。

“晓磊,你这是怎么了?”韩清洋放下提包,快步走到王晓磊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关切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关切。

“我没事!就是晕车!”王晓磊挣扎着摆了摆手,声音微弱而又沙哑,随后说,“你去看看秦桐,看看他有没有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嘴角的秽物,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韩清洋一头雾水地看向了赵玉宝和秦桐,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别看我,我也是刚进门,胖子就让我看报纸,我是啥也没看出来!”赵玉宝一脸无奈地说,他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似乎也对眼前的状况感到莫名其妙。

此时,秦桐已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他看到清洋,居然捂着脸哭了。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打湿了床单。韩清洋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来,告诉老弟,谁欺负你了,我找他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力,仿佛在向秦桐传递着一种力量。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秦桐反而哭得更冤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完没了,但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他只是不停地抽泣着,身体蜷缩在一起,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晓磊,到底谁欺负胖子了?”赵玉宝火冒三丈,站起来在宿舍里踱来踱去。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焦急。

“唉!让我缓缓......”王晓磊抹了抹嘴角的秽物,缓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他今个下午去献血了,我陪着他刚回来!”他的声音十分虚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别说了,先歇着吧!一会儿我来说!”秦桐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俩家里的电话,就知道晓磊家的,今个中午就打电话把他叫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脸上满是愧疚与无奈。

原来,在全班同学献血那天,秦桐在一大早谎称家中有急事赶了回去,而没有参加献血。他回到家和父母说自己不想献血,让父母帮他想办法。秦桐在话语中透露,自己的父亲是河北区人事局的处级干部,本想通过父亲的权力让自己免受这个灾祸,当他的父亲找到区里的领导,得到的回复确是“晚了”,如果能在体检前运作,会好办一些。

系里的王书记在这周一个劲地往秦桐家打电话,开始还是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奈何秦桐是油盐不进,最后气得王书记撂下狠话“如果不回来参加本次献血,学校会给你记大过处分,并取消学士学位”。见系里这个态度,秦桐一家人都吓坏了,父母只得做了儿子的思想工作,后来秦桐终于想开了,在今天上午找到了系党总支,答应去献血。

秦桐这次去献血,系里只发给他一张体检单,让他自行前往。秦桐怕自己在献血中途发生意外,只得找一个同学结伴前往,胡秀春这几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他没有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只得找来了王晓磊。不幸的是,他不知道王晓磊有晕车的毛病,出租车刚开到千里堤血战,王晓磊就从车上冲了下来,不停地呕吐。等秦桐抽完血,王晓磊仍旧没有缓过来,于是刚献完血的秦桐只得搀扶着王晓磊打了辆车、护送着他回到学校、最后又搀着他上楼回到了宿舍。俩人一进门,就看到赵玉宝正坐在屋里,满身大汗的秦桐脱光了躺在床上,而王晓磊则拿出脸盆、趴在床边继续呕吐。

赵玉宝问俩人这是干什么去了,王晓磊吐个不停、没法回答,秦桐脱个精光躺在床上却不说话,只是甩给他一份报纸,让他看看头版的那个人是不是很可恶。这弄得赵玉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这个工夫,韩清洋就推门走了进来。

等秦桐断断续续地把事情梳理完,他也不哭了,而是指了指报纸的头版头条,问两人:“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太可恶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甘,手指微微颤抖。

赵玉宝问:“你说的是这个爱说瞎话的吗?”他拿起报纸,仔细地看了看头版的照片,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对!就是他!你俩知道咱们大学生这次为什么都要献血吗?”秦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为什么?”韩清洋和赵玉宝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疑惑。

“因为血库里的血都让他给用了!这个王八蛋得了血癌,每周要换两次血,他就是个吸血鬼!”秦桐咬牙切齿地说,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在震惊之余,韩清洋疑惑地问:“你别瞎说!这血库里的血是用来救治患者的,怎么能随便给他用呢?”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爸和区长是战友,他们当官的说的能有假吗?我告诉你们吧!去年武警那边的年轻战士都献过一遍了,今年不能再献了,所以就轮到咱们了!”秦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为自己知道这个内幕而感到骄傲。

“武警战士去年都献过一遍了......”韩清洋嘴里嘀咕着这句话,他好像听见大姨夫在家里打电话时说过这句话,难道秦桐说的都是真的?难道我们献血是因为这个?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迷茫。

“嗨!献都献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赵玉宝安慰着秦桐,“你这大体格子再献个二百也没问题,你看!我和清洋不是好好的吗?献完了啥事也没有?咱没必要非得跟王书记那个老娘儿们硬碰硬,胳膊还能扭得过大腿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秦桐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唉!没事,其实我今个上午来之前就想开了,死就死了!就是心里这口气出不来,感觉真他妈的是让人家给强奸了!”秦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沮丧与无奈。

“谁说不是呢?我和清洋就是没反抗,咱们反抗和不反抗的结果都是被强奸,你再怎么闹也没用,咱就认命吧!别多想了,等晓磊好点咱们打饭去!”赵玉宝笑着说,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自嘲着命运的无奈。

“我不想吃了!你和清洋去吧!顺便给晓磊捎一份吧!”秦桐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失落,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王晓磊左手撑着身体,摆了摆右手,小声说:“别给我捎了,一会儿我缓过来,去东边买点面汤喝就行!”他的声音微弱而又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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