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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情定良缘登凤阙 得偿夙愿梦有光

张长贵这些年的生活,宛如一场跌宕起伏的漫长跋涉,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坚持。自父亲和两个哥哥怒发冲冠,将他一顿暴打并无情逐出家门后,他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命运的狂风中无助地飘荡,不知何处才是归宿。最终,学校那间狭小的办公室,便成了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容身之所。

办公室的面积不大,几张老旧的办公桌杂乱地摆放着,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岁月。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教案和书籍,纸张早已泛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墙上的石灰也开始有片片剥落,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深深伤痕。起初,屋内没有床,长贵只能用几把椅子摆出一张临时床,后来,他和后勤要了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但是每到夜晚,他躺在上面,依旧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寒冬时节,凛冽的北风如同一头猛兽,从窗户的缝隙中呼啸而入,冻得他浑身瑟瑟发抖。实在难以忍受这彻骨的寒冷,他咬咬牙,用自己那微薄的积蓄,购置了一个蜂窝煤炉子,替换掉了那个总是浓烟滚滚的煤球炉子。这个炉子,不仅为他驱散了寒冷,更成为了他生活的重要依靠。每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内,他熟练地生起炉子,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舔舐着锅底。锅中的饭菜渐渐散发出香气,那是生活最质朴的味道。他一边轻轻搅拌着锅里的食物,一边凝视着跳跃的火苗,心中涌起一股对生活的满足感,尽管这份满足如此来之不易。

夏天,办公室里闷热得像个密不透风的蒸笼,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炉子搬到了外面的自行车棚里。车棚虽然简陋,地面坑洼不平,周围还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自行车,但通风良好,倒也成了他的“专属厨房”。他在车棚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支起一块木板,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锅碗瓢盆。从此,一日三餐,他随心而为,单身汉的生活虽然简单朴素,却也过得自在逍遥。

对于张长贵来说,每逢周末或节假日,便是他生活中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不是刘金香满心欢喜地来到乡中看望他,就是他满怀期待地前往清城与金香相聚。刘大拿一家如今已搬迁至清城河西的教师公寓楼,那是一套宽敞明亮的三室两厅的大房子,装修精致,家具齐全。而之前在乡长村购置的那套三正三倒的平房,暂时被闲置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这座看似普通的平房,竟成了长贵和金香谈情说爱的秘密基地。

那座平房,隐匿在一条幽静的小巷深处,周围几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像忠诚的卫士一般守护着这里。每至夏天,槐树枝头开满了洁白如雪的花朵,微风轻轻拂过,花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小巷。平房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机,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希望。长贵和金香常常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牵着手,一边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一边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彼此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欢笑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久久回荡,成为恋人之间最动听的乐章。

每到过年,张长贵心中总会涌起对家人浓浓的思念之情。尽管父亲曾经的态度是那般坚决,那般决绝,但他依然精心挑选了一些礼物,满怀期待地回到家中,希望能与父亲和解,共度佳节。当他站在自家门口,心中百感交集,既紧张又期待时,父亲看到他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仿佛乌云密布,坚决不让他进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落,但他没有丝毫争辩,只是默默地把礼物轻轻放在门洞里,然后转身,骑着那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缓缓回到乡长村的平房里。他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心中默默想着:父亲啊,你究竟何时才能理解我的选择?或许瑞年也逐渐意识到,这个儿子已然铁了心要和金香在一起,强扭的瓜不仅不会甜,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他便不再提及清芬的事情了。

大年三十的傍晚,清城的大街小巷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张贴着红彤彤的春联,那鲜艳的颜色仿佛是对新年最热烈的祝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和饭菜的诱人香气,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此时,金香和长贵这对甜蜜的小情侣,正在乡长村的平房里,兴致勃勃地包着饺子。温暖的灯光如同一层轻纱,洒在他们脸上,映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桌上摆放着雪白的面团、鲜嫩的肉馅和圆圆的饺子皮,两人一边熟练地忙碌着,一边甜蜜地交谈着。

“金香,你说这三年的考核期都已经过了,什么时候能给我转正呀?”长贵一边熟练地擀着剂子,一边满脸期待地对金香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转正后的美好生活已经近在咫尺。

“看把你急的,这不才刚过考核期嘛。我爸说了,他现在不反对咱俩交往了,不过他觉得你在大蒲洼教书,离清城太远了,问你想不想调过来?”金香微笑着回答,她的眼睛如同弯弯的月牙,满是温柔与爱意。

“调过来?那可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长贵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兴奋地说道。他放下手中的擀面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清城工作的美好场景。

“前几天他和我聊天的时候,还特意提到这事,让我问问你想调到哪个部门呢?”金香继续轻声问道。

“要能调过来,我就想去县委或者县政府,我不想再当老师了!”长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新挑战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你当老师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突然不想当了呢?”金香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我觉得教师这个行业没什么发展前途,你看人家王铁,自从去了县法制办,现在都已经是副主任科员了。前些天我碰到他,他说正在党校进修,进修完了说不定就能提拔正科了!”长贵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和不甘。

“嘿!看你这架势,是想当官啊?”金香笑眯眯地盯着长贵,眼中带着一丝调侃。

“对呀!你说出了教育口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当官吗!当官既能为广大百姓谋福利,同时也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这可是名利双收、两全其美的好事,你说是不是?”长贵振振有词地说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官场大展宏图的样子。

“你这个想法倒是挺新鲜的,回去我和咱爸说说,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金香笑着说,她决定全力支持男朋友的想法。

“那就麻烦你和咱爸了,如果去不了县委,去政府也行!”长贵连忙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瞧把你急的,你就放心吧!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这事肯定得让咱爸办好!”金香笑着安慰他,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长贵感到无比安心。

当晚,长贵和金香早早地煮好了饺子。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香气扑鼻。两人相对而坐,享受着这温馨而美好的时刻。吃完年夜饭后,长贵骑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把金香送回了河西的教师公寓楼。一路上,明晃晃的路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刘大拿见女儿小脸红扑扑地回来,一问才知道她和长贵已经吃过饺子了,心中不禁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正月十五过后,一纸调令正式下发到清远县教育局,张长贵老师被调往了县政府,担任主管教育教学的熊副县长的秘书。当他接到调令的那一刻,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他深知,自己从此告别了教书育人的岗位,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即将面临新的挑战和机遇。新的工作环境充满了未知和变数,他需要尽快适应官场的规则和节奏。但他坚信,这是他实现抱负的绝佳机会,他要在这个新的舞台上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郭成自打结婚以后,每天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忙得不可开交。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冰棍儿厂的业务日益减少,他又马不停蹄地投身到开汽修厂的筹备中。找土地、建厂房、买设备、聘工人,每一件事都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始终亲力亲为。有时候,一整天下来,他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终于在十月底,一座崭新的汽修厂拔地而起。

这个汽修厂坐落在大蒲洼乡中以北那条河的对岸,周围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田野,视野开阔。厂房是一座新建的现代化钢结构建筑,宽敞明亮。里面摆放着各种先进的汽修设备,机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在宣告着这里是汽车的“康复中心”。汽修厂主要经营汽车检修、保养维护、补胎换胎等业务。由于大蒲洼独特的地理位置,地处交通要道,不仅有一条国道贯穿而过,还是大东路的起点,每天都有无数的大小汽车穿梭往来。郭成在上下班途中,经常看到一些车辆因故障抛锚停在路边,司机们焦急地在一旁等待着千里之外的技术人员前来救援。久而久之,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开一家汽修厂。

然而,开办这个汽修厂并非易事,不像办冰棍儿厂那样本小利大。仅仅是前期的投资,就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为此,他找到了刘大拿,诚恳地提出了合伙开办汽修厂的想法。那天,他坐在刘大拿的办公室里,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计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刘大拿虽然逐渐淡出商业领域,但凭借自己多年积累的敏锐商业嗅觉,他敏锐地察觉到汽修这个行业在未来必将大有可为,绝对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于是,两人共同研究了整整一个下午,经过反复商讨和修改,最后草拟了一份开办汽修厂的协议。协议规定,汽修厂由刘大拿出资,并负责帮助介绍客户,占六成股份;郭成则负责运营管理,占四成股份。

汽修厂的名字是清洋给起的,叫做“凤成汽修”,巧妙地从夫妻二人名字中各取一个字。清洋笑着说:“借着嫂子的喜气,生意肯定会红红火火!”刚开始的时候,汽修厂的生意十分冷清,每天来修车的人寥寥无几。郭成和凤娟每天早早地来到厂里,把车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个角落都一尘不染。他们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顾客的到来,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气馁,郭成凭借着自己诚实守信的经营理念和精湛高超的技术,慢慢地赢得了顾客的信任和认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厂子的生意逐渐红火起来。郭成做生意实实在在,为人仁义厚道,凡是在他这里修过车的顾客,下次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里,而且往往还会带来新的客户。到了年底,他已经聘请了三个经验丰富的维修技工,还有六个勤奋好学的徒弟。凤娟每天也和郭成一样忙碌,她不仅把厂子的账目管理得井井有条,每一笔收支都清晰明了,而且还总是把车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让顾客一走进来就感到舒适和放心。这两个从小吃苦的孩子,如今结成了夫妻,日子越过越红火,终于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随着凤娟的肚子一天天隆起,郭成心疼不已,再也不敢让她干任何体力活。每天,他只让凤娟坐在办公室里,专心把账目弄清楚就行了。年终结算之后,令人惊喜的是,汽修厂盈利十六万有余。这一消息让忙碌了半年的小两口喜出望外,他们的付出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郭成和刘大拿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拿出十万元进行分红。郭成夫妻这半年的辛苦没有白白付出,除了工资之外,还获得了四万的分红。当小两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郭玉才的时候,玉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暗自想着:这个儿媳妇真是娶对了,简直就是老郭家的招财星啊!

临近春节的那些日子,郭成精心挑选了许多礼物,早早地去了刘大拿和韩春生家串门拜年。大年初二,他开着小卡车,载着凤娟前往兰陵,在那里住了三天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因为汽修厂在初六就要开门营业了。

春生家的新年过得格外热闹,今年可谓是双喜临门。首先是两个儿子争气,考上了大学,这让春生一家倍感骄傲,村委会和刘大拿还特意发了金学金。第二件喜事是清芳下半年从师范学校的民师班顺利毕业,成功转为公职教师,工资一下子翻了两番,每月有近四百元的收入。这对于一直处在贫困线挣扎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让他们终于摆脱了贫困的处境,生活迎来了转机。

为此,春生破天荒地在赶集时买了几挂鞭炮、两捆双响和一箱烟花。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在两个院子里兴高采烈地放起了鞭炮。鞭炮声震耳欲聋,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仿佛是在为这个家庭的幸福时刻欢呼喝彩。大家在高兴之余,却发现清泽总是独自待在屋子里,很少出来。原来,他还有做不完的作业。清洋感到十分不解,按理说学期已经结束,各科考试也都顺利通过了,应该好好放松一下才对呀!为什么弟弟还是整天埋头在书堆里呢?

“清泽,该休息就休息会儿,别老是一直看书!”清洋走进屋子,关切地说道。

“哥!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放假了可能就没什么事了,可我们老师给我们留了课题,假期里必须完成!”清泽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留了课题?什么是课题呀?”清洋一脸疑惑地问道。

“唉!怎么说呢?我们的教学模式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我们在日常学习中总是要完成一个个的任务或者项目,完成这些内容需要自己去自学知识、查阅大量资料。等完成了任务,知识也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这就是我们的学习模式,我们老师把这种模式叫做任务驱动或者项目教学。”清泽耐心地解释道。

“这个听起来倒是挺新鲜的,你觉得这种模式好吗?”清洋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这种模式和咱们之前在中小学的那种学习模式截然不同。你想想,咱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老师在讲台上讲,我们在下面听,然后做作业,最后考试,考完试就轻松了。可是这种模式需要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自主学习,知识的获取都是通过自己主动建构的,相当于是在实践中学习,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先学习再实践,你说哪种模式更好呢?”清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滔滔不绝地说着。

韩清洋听后,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己这半年的学习情况,确实和中小学时没什么两样,老师在课堂上满堂灌,学生听完后就应付考试,老师根本不会让学生去做什么项目,也很少引导学生自学。看来自己上的大学和清泽上的有着本质的区别啊!他看着弟弟一边专注地研读着诸如金融学、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学等厚厚的教材,一边不停地做着笔记,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迷茫......

初十那天,天刚蒙蒙亮,清泽便已轻手轻脚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他站在略显昏暗的房间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晨光,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囊。书桌上堆满了各类书籍,那是他上学期学习的见证,每一本都被他翻阅得边角微微卷起,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笔记与心得。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珍贵的书籍一本本码放进书包,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眼神中满是珍视。

当清洋起床时,清泽已经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后,兄弟俩各骑了一辆自行车,分别驮着清泽的行李和书籍,向着清城出发了。到了火车站,清洋花了三块五给弟弟买了车票,然后目送着清泽坐在火车上缓缓离去。送走了弟弟,清洋骑着自己那辆自行车,右手牵着清泽骑的那辆,慢悠悠地回家了。

当清泽踏入校园时,眼前的景象宁静而祥和,校园里依旧弥漫着春节残留的气息,高大的教学楼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道路两旁的树木的枝丫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偶尔有几个提前返校的学生匆匆走过,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响起荡,更增添了几分静谧的氛围。

清泽提着行李回到宿舍,迅速整理好床铺和行李,便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掏出教材和资料。他坐在书桌前,眼睛紧紧盯着书本,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遇到不懂的地方,他便微微皱眉,陷入沉思,时而又快速地翻找着其他参考资料,试图找到问题的答案。他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书本......

韩清洋和李明菲则在正月十八才正式迎来开学的日子。正月十七的午后,当清洋再次踏入了师大的教务处,这里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不少学生在这里缴费注册。接待他的还是上次那位老师,清洋礼貌地询问后,才得知对方姓季,巧的是,季老师竟也来自清城,他乡遇故知,这让清洋心中涌起一丝亲切感。

季老师微笑着将这学期辅修的课表递给清洋,接着收取了一个学期二百元的辅修费,并仔细地为他开具了收据。清洋接过课表,目光快速扫过,只见这学期中文系的课程主要有中国当代文学、文学概论、唐诗格律入门以及基础与应用写作等几门。大部分课程安排在晚上或周六日的白天,意味着他要和其他院系选修这些课程的学生一同上课。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不同专业同学交流学习的场景,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许忐忑。

当晚,月色如冰,静静地洒在校园的小径上。清洋在操场上锻炼后,来到传达室拨通了明菲的电话,略带歉意地说:“明菲,我今天去教务处拿到了辅修课表,这学期周末可能没办法陪你回家了,课程大多安排在晚上或周末全天。”

电话那头,明菲温柔的声音传来:“没事的,清洋。我这学期也开始有选修课了,我会尽量选和你时间一致的课程,这样咱们就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啦。”顿了顿,明菲又开心地分享道,“今天下午我去班主任家串门了,带了些咱们家乡的土特产。班主任虽然没明说,但我感觉他应该是答应让我当班长了。”清洋听后,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新学期的计划,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开学第一周,计算机系的教室里热闹非凡。同学们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老师分发本学期的课程安排,彼此交流着假期的趣事。当课程表拿到手,大家开始认识新的老师。然而,当看到许宝杰这个名字出现在硬件原理课程的授课教师一栏时,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与抱怨。

许宝杰老师,人送外号“许八婆”,在学生中的名声可不太好。他的教学风格就是不讲知识、只说闲话,此外还要布置大量的作业,但学生交上去的作业他却从来不批改,上他的课、写他的布置的作业简直就是受折磨。不过有一点好处,只要你不在他的课上捣乱或是唱反调,他一般会让你顺利通过结课考试。

当许老师面带那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险笑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讲台时,同学们不禁“啊呀”一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这半年又将是一场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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