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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青衿抱志入黉门 幽姿水木影无痕

高考后,韩春生夫妇就一直为两个孩子的学费发愁,但天无绝人之路,兄弟俩获得了丰厚的奖学金。有了刘大拿和村委会的相助,夫妻俩肩上的重担减轻了许多。清洋考上的津海师范大学,学费较低,每年只需五百五十元;而清泽考入的首都财经大学,学费高达八千元。如今只需再拿出三千多,就能让他俩踏进大学的校门。

回想小舅子上学那些年,家里年年入不敷出,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各种开支都要精打细算,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自从乃顺参加工作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才逐渐好转。这几年,黄酱生意也有了起色,渐渐有了点结余。看着存折上那逐渐增长的数字,春生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暗自思忖:只要不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供两个儿子读完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入学的日子临近了,乃英从大集上挑选了几米布料,让清芬给兄弟俩各做了一身衣服。清芬给两人量好尺寸,熟练地裁剪起来。不到两天,两身西服就成形了。当兄弟俩穿上新衣,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父母看着眼前的儿子,欣慰地笑了。他们深知,孩子已经长大,是时候离开家去外面闯荡了。

首都财经大学规定新生在8月25日报到。那天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春生便起了床,叫醒了清泽和清洋,爷儿仨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行李。不一会儿,乃英做好了早饭,两个女儿也起了床,一家人吃过早饭后,春生便带着两个儿子出发了。父亲驮着儿子的行李,兄弟俩倒换驮着对方。一路上,轻风拂过他们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路边的庄稼也在风中作响,像在为他们送行。

三人在六点前抵达了清城火车站,春生让清洋先骑车回家,他花了七元钱买了两张开往首都的车票,父子俩在候车室里等待火车的到来。过了晌午,春生和清泽终于赶到了首都财经大学。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多是前来报到的新生和家长。

财经大学的校园里绿树成荫,一栋栋教学楼错落有致,还有一大片湖水碧波荡漾。春生帮儿子办完入学手续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千元钱递给儿子:“在学校别舍不得花钱,得吃饱饭,要是钱不够了,就给家里写信或往小卖部打电话。”清泽接过钱,眼眶微微湿润,用力地点了点头。

韩春生没有吃午饭,便匆匆去赶火车了。清泽将他送到校门口的公交站,目送着他上车离去。父亲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佝偻,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挺拔,但在他的心中,父亲永远是他最坚实的依靠。望着汽车渐行渐远,清泽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郭凡考上的津海市警察学院早在一周前就开学了。警察学院作为提前批录取院校,每年缴费两千元,而他凭借自己获得的奖学金,足够支付第一年的学费。明菲入学的日子和清洋是同一天,都在九月一日。他俩约定好一起去上学,不让家长送。报到那天清晨,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朝霞,将整个天空染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清洋和明菲搭着郭成的小卡来到了大蒲洼汽车站。

早上七点整,两人准时坐上了开往津海的171路公共汽车。171路是那种很大很长的铰接公交车,中间底部用铰盘相连,四周用折叠防雨布连接前后车厢。当汽车急速转弯时,后面车厢因为惯性会大幅摆动。车厢内部左右都是单排的木座椅,中间是宽敞的通道,如果满员的话,一辆车能挤下一百多人,因此车上配备了两个售票员。

大蒲洼是171路公交车的始发站,到终点津海总站的票价是2元。刚开始,车上的乘客并不多,清洋和明菲坐在前后两个座位上,将行李放在脚边。他们兴致勃勃地说笑着,畅想着即将踏入的学校。随着乘客逐渐增多,车内变得拥挤起来。有的乘客带着大包小包的货物,有的甚至提着一笼笼活鸡活鸭,鸡鸭在笼子里不安地叫着,给嘈杂的车厢增添了几分喧闹与混乱。临近市区时,车内已摩肩接踵、寸步难行了。

这时,清洋注意到一个老汉总是一个劲儿地挤明菲,他马上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了那个老汉,然后站在明菲外侧,像个卫士一样护着她。明菲看着他轻声说:“幸亏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进入市区,道路两旁的楼房多了起来。这些楼房样式各异,有的雄伟壮观;有的古朴典雅。大约九点半,171路终于驶进了津海客运总站。

外国语大学坐落在河西区一个叫五里台的地方,而津海师大在河东区一个叫八里台的地方。通过查询站牌,两人得知只需再乘坐一趟票价五角的8路汽车,就能先后到达各自的学校。二人在站牌下等了十几分钟,一辆8路缓缓驶来了。

这辆8路又脏又破,坐在油泥斑驳的木座椅上,清洋和明菲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城市。市区的马路平坦宽阔,汽车在交警的指挥下有序地行驶着。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各种建筑的风格也各具特色,时而看到一座大厦拔地而起;忽又出现一排排有生活气息的老式民居。当汽车行驶到一条单行路时,又出现了风格迥异的小洋楼,每个小楼的门洞旁几乎都挂着一块汉白玉牌子,上面镌刻着某某名人故居。

“清洋,你知道吗?这里是旧社会的租界,这些小洋楼都是外国人住过的。”明菲指着车窗外说道。

“是租界呀!难怪楼房的样式这么独特呢!可为什么门口还写着那些大人物的故居呢?”清洋疑惑地看着那些牌子。

明菲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我觉得这些名人应该很有钱,才有能力买或租这些房子吧!”

“嗯,有道理!”清洋分析道:“我觉得这些人那时住在这里,应该比住外面更安全、更舒适。”

车子驶离了单行道,拐上一条宽阔马路上,马路西侧有一条宽宽的大河,碧波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路旁立着一块醒目的指示牌,上面有三个大字“金海路”。

“清洋,我们快到了,你看地图,这是金海路,旁边的河叫金海河,五里台和八里台就在这条河的旁边,相距只有三里!”明菲拿着一张津海市区图,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指着窗外。

汽车又行驶了十几分钟,售票员开始在车厢里叫嚷着:“五里台、五里台,下车的抓紧啊!”

下了车,清洋帮明菲提着行李,他们向路人打听到外国语大学的具体位置。两人先是跨过一座巨大的铁桥,那铁桥横跨在金海河上,桥身坚固而雄伟,桥下河水滔滔,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变迁。两人沿着大桥道走了十分钟,来到了外国语大学的门前。

津海外国语大学在大桥道北侧,门朝南开,大门是西方巴洛克的建筑风格,充满了艺术气息。中间两根巨大的圆形立柱顶端各雕刻着一本打开的书,每本书上还有一个赤裸的小天使。两扇巨大的铁艺镂空大门敞开着,时而有车辆进出。左右两根小立柱上各有一个铁艺的镂空路灯,典雅而大方。

两人从敞开的铁艺小门进入了校园,走在一段百米长的林荫大道上,两侧是清一色的法国梧桐。梧桐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路的尽头立着很多巨大的遮阳伞,每个遮阳伞下都是各院系的新生接待处。明菲一眼就看见了报到处——亚洲学院,然后办理了入学手续。清洋把她送到19斋的121宿舍,并记下了宿管办的电话号码,才放心地离开了外国语大学。

九月的津海,暑气尚未褪去,日光把空气烤得热烘烘的。韩清洋提着沉重的行李,沿着金海河东岸向南走去。树上的蝉儿扯着嗓子嘶鸣,让这夏日略显聒噪。微风轻拂,河面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这景致让韩清洋暂时忘却了疲惫,满心向往着即将见面的大学校园。

走着走着,韩清洋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桥横跨在金海河上,标识牌上写着“六里台桥”。他站在桥头,向西望去,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出现在眼前。铁艺牌楼上的“津海科贸街”五个大字笔锋刚劲,透着不俗的气势。街上人头攒动,到处是蓬勃的商业气息,让人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繁华。

沿着金海路一路前行,没走多远,他便看到河对岸有一所规模庞大的校园。操场上绿草如茵,学生们在阳光下尽情地奔跑嬉戏,欢笑声隔着河水都能清晰地传入耳中,为这燥热的天气增添一丝清凉。又走了一会儿,清洋看到一座大桥横跨东西两岸,直插入学校大门。那大门极为气派,朝东敞开,车辆进进出出,学生成群结队,一辆辆公交车在大桥旁的站台有条不紊地停靠、驶离。他看着这一幕,心想这应该是自己即将就读的大学,兴奋之情瞬间涌上心头,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可当他走近校门,却发现巨大的拱形门楼上,只有“津海大学”四个烫金大字,并没有“师范”二字。韩清洋很是疑惑,向路人打听才知道,师范大学还在前面。

眼前的津海大学,占据了金海河西岸广大的区域,规模之大超乎想象。韩清洋听上届同学说过,津海大学是国内的顶尖学府,如今亲眼目睹,让他心生向往。他不由自主地驻足凝望,心中不禁感慨:我要是能报这所大学该多好啊!

带着失落的情绪,他走过了气势宏伟的八里台立交桥,津海师范大学的校门终于出现在眼前。学校在金海路东侧,大门朝西,与津海大学那宏伟壮观的校门相比,眼前的校门格外简陋。三根方形水泥柱勉强支撑着三盏破旧的球形路灯,两扇大铁门锈迹斑斑,油漆大片剥落,一看就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大门有些窄,仅能让一辆汽车通过,不时有报到的学生和家长进进出出。大门北侧有个小门,宽度仅够两个行人并肩通过,给人感觉十分简陋。

站在这朴素有略显寒酸的校门前,清洋心中充满了落差感,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心情也变得有些沮丧。迈进校园,他看到路中央放置的一块黑板,上面贴着一张黄纸,纸上有一个箭头指示着方向,还有歪歪扭扭地几个毛笔字:“大一新生请到第一食堂报到!”

韩清洋走了几十米,转了一个弯便来到第一食堂北门。这里摆着十几张课桌,课桌前都贴着院系名称。清洋走到计算机系报到处,一位女老师热情地接待了他。清洋按要求交了550元学费、100元饭卡费以及50元床单费后,领到了一张饭卡、一张“新生报到须知”和一把钥匙,钥匙标签上写着“一宿 309”。带着这些物品,他朝着第一宿舍走去。

第一宿舍楼是一栋建于五十年代的三层疙瘩砖楼,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韩清洋来到 309室,此时已经来了五个同学。一番相互介绍后,大家很快熟络起来。来自市区的三个室友,秦桐是个胖胖的男生,中等身材,圆圆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让人感觉格外亲切;王晓磊身形修长,眼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一看就十分聪慧;身材特别瘦小的张凯,爱开玩笑,话语很是幽默。另外两个室友,一个是来自齐河县的胡秀春,中等身材偏瘦,一对黑豆眼总是滴溜溜的转着;另一个也来自清远县的赵玉宝,他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只不过脑袋上的头发有些稀疏。

午饭前,最后两个室友一同走进了 309。一个是来自静宁县的薛艳阁,他个子不高,留着分头,面色红润,长着一些青春痘,嘴巴却是地包天;另一个是来自南郊区的孟刚,他戴着眼镜,皮肤黝黑,头发是自来卷,满脸的络腮胡子。他俩自我介绍时,还闹了个笑话。大家开始以为孟刚是薛艳阁的父亲,等两人自我介绍完,才惊觉他俩竟是同学,不禁哄堂大笑。薛艳阁浓重的家乡口音让人忍俊不禁,他说起自己名字时,发音就像“缺阉割”三个字,等他把名字写在纸上,室友才恍然大悟,于是又是一阵大笑,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午饭后,韩清洋躺在上铺,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发现对头的赵玉宝也醒着,便轻声相邀:“玉宝,去校园里转转吗?”赵玉宝欣然应允,两人起身,走出宿舍。

两人出了宿舍大门向东走去,跨过一个路口来到了第二宿舍,二宿和一宿的楼房建于同一时期,样式相同,陈旧的外观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再往东就到了尽头,这里是校淋浴室,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两个宿舍南面是一个足球场,不少学生正头顶烈日在扬起尘土的场上踢着球。足球场南面是三栋六层的宿舍楼,分别是三宿、四宿和留学生宿舍。一宿住的全是男生,而其余三栋则是女生宿舍。

转到一宿后面,就看到了水房和锅炉房。再往北走,是外语系南北走向的教学楼。外语系东面是中文系和历史系的 U型教学楼,门朝西开,楼前有几棵枝叶繁茂的杨树。再往北又到了尽头,这里有一栋十层的综合教学大楼,大门朝南,门口挂着密密麻麻的牌子,心理学系、教育系、马列部、研究生部、政法学院、国际教育学院……这三栋楼的西面是个狭长小公园,公园东侧的走廊上缠满了紫藤,微风拂过,藤萝轻轻摇曳。公园里的花坛中栽种了各种颜色的月季花,还有不少的桃树、杏树。

公园的西侧是校图书馆,馆里空荡荡的,馆前有一尊孔圣人的雕像,面容庄严肃穆。图书馆和公园的南面是行政办公楼和校医务楼,西面是物理系和化学系的综合楼,这座楼矗立在学校的西北角,地基很高,建筑风格独特,远望十分气派。物化大楼南面是篮球场和教工餐厅,此时,球场上正进行着激烈的比赛,呐喊声与助威声交织在一起。再往南是数学系和生物系的综合楼,跨过那条正对大门的道路,便来到了计算机系和地理系的综合楼。继续向南便到了尽头,这里是美术系和音乐系的综合楼,偶尔传来几丝悠扬的琴声。校园大门往东五十米是校礼堂,大礼堂南侧是第一食堂和第二食堂,转过礼堂,便回到了足球场。

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棉花糖般轻浮在空中。校园里的杨树、柳树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一对对亲昵的男男女女,有的悠然地坐在花坛边,双手紧紧相牵,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轻声细语地交谈着;有的则亲密地叠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相互依偎,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有的甚至在道路中间就开始接吻,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

韩清洋和赵玉宝在校园里漫步了二十分钟,对这所学校有了初步的了解。两人边走边交流。“玉宝,你对师大的第一印象怎么样?”韩清洋问道。赵玉宝挠了挠稀疏的头发:“我怎么感觉还没我们高中大呢,这氛围和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啊!”赵玉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的确像赵玉宝所说的那样,眼前的景色与韩清洋心中所期待的大相径庭。他本以为,踏入这所按重点本科线招生的师范大学,迎接自己的是浓厚的学术氛围:同学们应该抱着书本,脚步匆匆地穿梭在校园里,热烈地讨论着学术问题;图书馆应该座无虚席,每个人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可现实却让他大跌眼镜。看到一对对男女那令人作呕的样子,韩清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内心像有一团乱麻,他不禁反问自己:“难道我对大学的认知出了问题?”尽管阳光依旧灿烂,可在他的眼中,天空却像被阴云笼罩,变得昏暗无光,未来的生活也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下午两点,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星星点点地洒进计算机系 301教室中。教室里坐着40个朝气蓬勃的新生,他们脸上带着对大学生活的好奇与期待。班主任胡梅老师走进教室,她大概有三十多岁,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充满了活力。她身着一套简约的职业装,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的短裙,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知性的美,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自信与优雅。

胡老师站在讲台上,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说道:“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津海师范大学计算机系,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胡梅。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计算机系的历史和发展情况……”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教室里回响着,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胡老师介绍计算机系每年只招收 80名新生,一个本科班和一个专科班,以及相应的专业和师资配备。随后,她认真地说:“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将进行军训,这是大学生活的第一课,希望大家严格遵守纪律,不怕吃苦。同时,大家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这不仅是对你们自己负责,也是对学校和老师的尊重。”最后,胡老师指定了班委会成员,何小华任团支书,薛艳阁任班长……王晓磊任男生体委,苏静任女生体委。

班会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了教室,胡老师叫住了韩清洋,声音中充满赞许地说:“清洋同学,今晚的新生大会上,你要上台领取入学奖学金。这是你的荣誉,也是咱班的荣誉,希望你在今后的学习中继续保持!”韩清洋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个入学奖学金,听到老师的夸赞,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腼腆地地说:“谢谢胡老师,我会努力的!”

晚上七点,津海师大礼堂中灯光璀璨夺目,上千名新生坐在主席台下,等待着入学典礼的开始。舞台上,校长王拉悌坐在正中央,他身材高大挺拔,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着白色衬衫,散发着领导者的威严与风度。

王校长的讲话铿锵有力,声音洪亮,他不时穿插一些幽默风趣的小故事,引得台下的新生阵阵发笑,掌声此起彼伏。然而,随着讲话的深入,一些内容却像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击着韩清洋的内心。

“我们津海师范大学不提倡同学们在大学期间谈恋爱,但是也不会反对。”王校长微微顿了一下,“大家要知道,很多女生因为在大学期间没有保护好自己,早早怀孕,最终耽误了美好的前程,这种事在我们学校可不是个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在追求感情的同时,千万不能忘记自己的学业和未来。”

接着,王校长又强调了考试的问题。“在大三或大四,你们最好通过英语四级考试,只有这样,本科生才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如果多次考试都没通过,学校只给你们一次考校内四级的机会,要是校内四级还考不过,学位证肯定拿不到。英语是非常重要的学科,对于你们的发展至关重要!学校的考试非常严格,不及格会有两次补考机会,两次补考仍不通过,就无法毕业。而且,一旦发现考试作弊,第一次取消学士学位,第二次开除学籍。诚信是做人的根本,也是我们治学的基础,希望同学们都能遵守考试纪律,靠真才实学顺利毕业。”

校长讲话完毕,主持人走上台,宣布颁发新生入学奖学金:“下面,我们将为获得本届文理科高考成绩前三名的同学颁发奖学金。”主持人声音激昂地念到,“理科第一名,计算机系韩清洋,高考总分 591分!,第二名,数学系罗慧敏……”韩清洋听到自己的名字,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舞台。此时,台下一些女生看到六个领奖人中只有他这么一个男生,而且又高又帅,竟然一起嗷嗷嗷叫着起哄。随后,更多的女生也跟着闹起来,有的还打着口哨、或是喊着他的名字。这一幕让清洋十分尴尬,脸瞬间涨得通红,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接过奖学金证书和奖金,向校长和台下的同学们鞠躬致谢。

散会时,罗慧敏找到韩清洋,提议一起走走。两人漫步在操场上,聊着对师大的初步印象,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虽然都能体会对方的心情,但那复杂的感受却无法用言语准确地表达出来。两人沉默不语地走着,许久之后,才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

夜里,宿舍里一片寂静,韩清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王校长的讲话内容。“难道大学四年,只要能顺利毕业就是最大的成功吗?学校似乎没有对这一千多新生寄予期望,也没有鼓励大家学习、研究和深造,这究竟是一所怎样的大学呢?”他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迷茫,对未来的大学生活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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