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在127宿舍地板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窗外,鸟儿欢快地啼鸣,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交织成一首充满生机的晨曲。然而,韩清洋醒来刚一动弹,便感觉浑身像被无数根细针轻轻刺扎,酸痛感瞬间袭来。每个细微的动作,哪怕只是简单地一抬手,都扯动着全身的神经,疼得他紧蹙眉头。
他不禁自问,这难道是昨天参加校运会的“后遗症”?当时只觉得酣畅淋漓,释放了积蓄已久的压力,可没料到后果竟如此猛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艰难地从床上坐起,下床后每迈一步,身体都伴随着钻心的酸痛,他只能一瘸一拐地朝水房挪动。简单洗漱后又一瘸一拐地排队打饭、上下楼,好不容易熬完了上午的四节课。
下午放学后,清泽找到他,说是要一起去看罗慧敏。韩清洋看看自己这副狼狈样,只得让弟弟驮他去医院。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他紧抓着扶手,身体随着自行车的颠簸而剧烈晃动,每一下都像重锤般砸在他酸痛的身体上。
医院里,经过一夜的调养,罗慧敏终于恢复了意识。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病床上,慧敏慢慢睁开了双眼,但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离,瞧见一旁熟睡的谢晓美,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动作极为缓慢,刚一下床,膝盖和额头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皱着眉头,揉了揉疼痛的部位,脚步虚浮地走出了病房。
郭凡正躺在楼道的长条椅上酣睡,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梦里也在为她担忧。罗慧敏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她多么希望此刻躺在这儿守着她的是韩清洋啊,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失落。
郭凡隐约听到病房的门被打开,瞬间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一丝惺忪。当看到慧敏站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骨碌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慧敏身边,稳稳地扶住她,关切地说:“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声音中满是惊喜与激动。
“谢谢你,郭凡,让你受苦了!”罗慧敏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我没啥事了,就是想去趟厕所。”
“我扶你过去!”郭凡说着,便要搀扶她。
“没事儿,我自己能行!”罗慧敏微微摇头,试图挣脱郭凡的手。
两人半推半就地来到厕所门前,郭凡守在门外,眼睛紧盯着厕所门,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等慧敏出来后,他又立刻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回到病房。
谢晓美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罗慧敏已经苏醒,惊喜道:“慧敏,你终于醒啦!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三个同学在病房里小声地聊了起来。
“晓美,这一晚上辛苦你了!”罗慧敏感动地说。
“慧敏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同学,别这么见外。对了,昨天前半夜是雨婷守着你,后半夜是我。杜老师昨晚临走时说今天早上给咱们送些吃的来。班长带着几个同学来过,还有几个外班同学也来过,当时你在睡觉,我们就没叫醒你。”谢晓美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说道。
“郭凡,韩清洋他们来过吗?”罗慧敏看向郭凡,眼中带着期待。
“哦,他们来过,明菲、张文、清泽一起来的,他们昨晚回去时说今天下午还来。”郭凡如实回答。
“嗨!下周四的期中考试可怎么办啊!”罗慧敏皱着眉,脸上满是担忧。
“你就别操心考试的事儿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谢晓美安慰着她。
“吱扭”一声,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杜老师提着一个小锅和三个塑料袋走了进来。她带来了亲手做的包子和小米粥,带着和蔼的笑容说:“孩子们,赶快去洗手,过来吃早餐。”
“慧敏,这两天你就安心养伤,我已经和学校申请了一点助学金,大概周一就能批下来。钱虽然不多,但也能救救急。还有,住院费已经报了保险,你都不用操心。”杜老师坐在慧敏的床边,温柔地说。
捧着半个包子的罗慧敏感动得热泪盈眶,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哽咽着:“谢谢您,杜老师!”她感激老师和同学对她的关怀与照顾,也感叹自己命运多舛,即便平日里性格再要强,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了。
“你们先吃饭吧,我先回学校,一会儿有同学过来接替你们仨。”杜老师轻轻摸了摸慧敏的头,转身准备离开。
“杜老师您慢走,您让其他女生换班来就行,我和慧敏是亲戚,照顾起来更方便!”郭凡把杜老师送到门外,随口说道。
下午四点,韩清洋一行四人再次来到医院。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白色的墙壁和床单让人感觉格外压抑。大家看到罗慧敏恢复得很好,心中的担忧才渐渐消散。
“慧敏,你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张文在一旁说,“我们看到你连大家都不认识了,还以为你跟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失忆了呢!”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试图重现昨日的情景。
“真的吗?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吓人?”罗慧敏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韩清洋笑着说:“吓人倒不至于,反正当时看着挺揪心的,我们真担心你把我们都忘了呢!”
“哪会呢!”罗慧敏叹了口气,说道:“唉!下周就该考试了,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明天就出院吧!”
“行,我回学校就跟杜老师说,你就放心吧!”郭凡看了看大家,“我看慧敏也没啥事了,要不大伙就先回去吧?一会儿班里就有同学来替我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六班的赵树森和另外两个女生推门走了进来。赵树森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激动地说:“你们都在这儿啊!郭凡,你跟张莹先回去吧!清洋、张文,你们要是没啥事,陪慧敏多待会儿?”
于是,郭凡和那个叫张莹的女生先行离开了,剩下的六个同学陪着罗慧敏又聊了许久。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指向五点半,四个同学才和罗慧敏告别,并安慰她好好养伤。罗慧敏似乎还有话要说,但还是欲言又止,目送着几个人离开了。
“我请你们仨去吃烩饼,怎么样?”明菲大方地提议道,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啊?又吃烩饼啊?”清洋忍不住抱怨道。
“烩饼多好吃啊!你要是不想吃,就请我们吃别的?”明菲双手叉腰,假装生气地说。
“好吧,那就吃烩饼吧!”韩清洋只得妥协了。
“哈哈哈……”明菲笑得前仰后合,张文和清泽却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于是,几人又来到那家熟悉的快餐店,吃烩饼时,明菲又缠着清洋讲起了小慈和阿旺吃烩饼的故事。
周日上午,阳光格外明媚,罗慧敏出院了。当她走进六班的那一刻,同学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掌声如潮水般汹涌,不仅惊动了对面的五班,就连正在上课的三班和四班也听得很清。罗慧敏满含热泪,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幸运,能拥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同学。
时光飞逝,转眼三天就过去了,周一和周三下午依旧是枯燥乏味的化学培训课。实验室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崔主任在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同学们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则强打着精神,试图跟上他的节奏。罗慧敏和韩清洋在周一时都是一瘸一拐地去上课,同学们看他俩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胡新在课间依旧和清洋聊着计算机领域的奇闻趣事,比如伟大的科学家图灵究竟是怎么死的?苹果电脑商标上的苹果为什么缺了一角?二进制又是如何产生的?胡新侃侃而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描绘着神秘而有趣的计算机世界。一旁的同学听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他讲述的奇妙世界里,最后却总是被崔主任的严厉呵斥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
从周四早晨开始,期中考试便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帷幕。教室里只能听到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的沙沙声。学生们在考试期间的状态各不相同,有的稳如泰山,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答题时有条不紊;有的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停地咬着笔头,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终于熬到了周六上午,考试结束后全校迎来了放假,又因为恰逢五一劳动节,学生们有两天半的假期。
四高台这几个伙伴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驮着换洗衣物和学习用品,踏上了回家的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微风轻轻吹过,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在路过马庄中学时,几人看到在中学围墙上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还朝清洋打招呼,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马海龙。
几人停下自行车,清洋大声问道:“海龙,你们在那儿干啥呢?”
马海龙站在墙上大大咧咧地说:“也没啥事儿,我们不是不上了嘛,今儿赶上高中放假,就过来凑凑热闹!”
韩清洋惊讶地问:“啊?你们怎么不上学了?”他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马海龙从墙上跳了下来,边走边说:“嗨!我们哪能跟你们比啊,我们几个脑子笨,学习又不好,老师也不喜欢我们,这不就不上了嘛!”他望着从校园里涌出来的人群,脸上露出一丝感慨,“我们虽然不上了,但还是想回来看看老师和同学们!”
“我说海龙,你回来看老师和同学,也不用站在墙头上吧?”明菲笑着调侃道。
马海龙挠了挠头,憨笑着说:“我不站高点,他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呢?”
“对了海龙,海亮还在马庄这上呢吗?”韩清洋问道。
马海龙想了想,回答道:“嗯,海亮哥上高三了,还在练体育呢,看他那劲头,应该能考上体育学院。”
“咱们都一年多没见了,同学们都还好吗?”韩清洋问道。
马海龙的语气好像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都行吧!就是屈四得了尿毒症,去年人就没了。”
“什么!你说的是我们班的屈雅涛?他怎么会……”韩清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马海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嗨!人长得帅,瞎折腾呗!最后得了尿毒症,家里又没钱治,人就这么走了!”
“唉……”几人一阵唏嘘,不免陷入了沉默,曾经熟悉的同学,如今却已阴阳两隔。其间有几个初中时的同学过来打招呼,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聊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吃午饭的时候,乃英对四个孩子说:“后天学明结婚,咱们全家都去,你大姨她们一家三口也从东北回来,咱们几家这回终于能团聚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终于盼到一家人在分别多年再次团聚的机会。
这个即将结婚的刘学明,是韩清洋大舅刘乃善家的长子。刘乃善育有一儿两女,儿子学明比清芬小一岁,两个女儿分别叫学红和学珍,学红比清芳小一岁,学珍比清洋小一岁。或许是换亲这一特殊的纽带,乃善家的三个孩子与春生家的孩子们十分要好,而且他们聪慧过人。三个孩子在小学阶段,考试成绩总会名列前茅,成为村里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刘学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眼眸中总是闪烁着好奇与探索的光芒,小小的脑袋里似乎藏着无数个亟待解开的谜团。他对一些机械或电子玩意儿的痴迷程度,如同久旱的土地渴望甘霖,打小就热衷于捣鼓各类稀奇古怪的物件。在乃善家的院子里,常常能看到这一幕:小学明坐在板凳上,身旁堆满了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闹钟零件,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紧紧盯着手中的零件,稚嫩的小手紧握着螺丝刀,小心翼翼地尝试将它们归位,嘴里还不时嘟囔着:“这个是该装在这的呀,怎么就不对呢?”家里一个又一个闹钟在他的探索下“壮烈牺牲”,邻居家的闹钟只要被他瞧见,也难以逃脱被拆解的命运。若是谁家有台半导体收音机,主人一旦瞥见学明的身影,就会像守护珍宝一般,赶紧将它藏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千万别让这个小捣蛋鬼看到,不然又要遭殃喽!”
刘学明十三岁那年春节,八间房被浓浓的年味包裹着。他的二伯刘大拿在年前买了一辆崭新的小卡,替换下那辆破旧的手扶拖拉机,用于运输地毯厂的货物。这本是一件值得全村人高兴的事儿,可谁能料到,过年那几天,卡车上的车载半导体收音机竟不翼而飞了。一时间,八间房炸开了锅,刘大拿急得满头是汗,赶忙报了警。派出所民警迅速展开调查,挨家挨户地走访,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经过一番的调查,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原来是小学明趁着大家猫冬时,偷偷拿着工具,把二伯的汽车给拆了。当这个消息传开后,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谁能想到,做出这事的竟是一个刚上六年级的孩子!乃善得知此事,顿时火冒三丈,抄起笤帚对着孩子就是一顿暴打,让他交代把东西藏在了哪。学明被打得哇哇大哭,可那倔强的性子让他怎么也不认错。直到最后,他才抽抽噎噎地交代:“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收音机里到底有啥,把它藏在下坡的牛棚里,想过完年再好好研究研究。”
在派出所民警和刘大拿等人惊愕的目光中,小学明镇定自若地爬进卡车里,熟练地拿起工具,开始安装半导体收音机。他的小手虽然还带着几分稚嫩,但动作却异常娴熟,不一会儿,就将半导体原封不动装了回去,仿佛这场风波从未发生过。那一刻,大家对这个调皮又聪明的孩子彻底改变了看法。
刘学明上初中二年级时,他已经对书本里的知识不感兴趣了。课堂上,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却望着窗外发呆,心思早就飘到那些神奇的无线电设备上了。每天放学回家,他就像个小尾巴似的缠着父亲,软磨硬泡地说:“爸,我实在不想上学了,就想去学无线电,您就让我去吧!”乃善却一脸茫然地问:“无线电技术?那是个啥玩意儿啊?”
那一年,学明四处打听,托人找到了常山的一个无线电培训学校。临行那天,小学明背着简单的铺盖卷,手里攥着父亲给他的二百多块钱,站在村口,眼中透着坚定与对未来的憧憬。他对父母说:“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将来肯定出人头地。”说完,便毅然踏上了求学之路。
在学校里,学明仿佛鱼儿回到了大海,对无线电技术的热爱让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别人至少需要三年才能学成的技术,学明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不到一年半就顺利出师。不仅如此,由于他成绩优异,技术扎实,还被学校聘为指导老师。
刘学明十六岁那年,当同龄的孩子初中毕业后为找工作而发愁时,他已经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走街串巷,开始了自己的维修生意。他在自行车上挂了个小喇叭,响亮的声音回荡在乡村的小道上:“修理半导体收音机、修理冰箱洗衣机、修理电视机电风扇,修理家用电器……”每到一个村子,他就把自行车停在村口,播放这个小喇叭。村民听到声音,纷纷围拢过来,看着这个小孩,眼中满是怀疑。但学明总是自信满满地说:“大爷儿大妈,你们放心,我肯定能把这些电器修好,不好不收钱!”
清洋和清泽上小学和初中那几年,正是学明事业的起步阶段。大东路的落成,让交通更加便捷,就像为学明的事业插上了翅膀。他每天骑着车在大东路上来回穿梭,车后座上驮着各种维修工具,像个不知疲倦的小战士。炙热的阳光烤在他身上,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可他始终充满了活力与斗志。
那几年学明会骑着车,风尘仆仆地赶来老舅家吃“推门饭”。每到饭点,乃英总会多准备一些饭菜,嘴里念叨着:“也不知道学明今天忙不忙,来不来家里吃饭。这孩子,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可别累坏了。”每当学明一进门,就笑着说:“二姑,我又来蹭饭啦!您做的饭可真香,我老远就闻着味儿了。”乃英总是笑着回应:“就知道你会来,快洗手吃饭吧!”
学明的卧室里,摆满了各种半导体收音机、磁带单放机、小型电机等物件。他就像一个神奇的魔法师,总能让这些“生了病”的电器重新焕发生机。有时候派出所的报警器或者电棒、强光手电坏了,民警们也会慕名而来,找学明帮忙修理。那个曾经被大家称为八间房的“小盗窃犯”,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继他二伯刘大拿之后,村里人人称赞的“大能人”。
在九十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一个普通的男劳力每个月只能挣一、二百块钱。而刘学明凭借着精湛的技术,挣钱十分容易。每次来二姑家,他都会买好多东西。他偶尔还给姑姑买件新衣服:“二姑,您快试试,这颜色可衬您了,穿上年轻二十岁。”有时他也会给表弟表妹带些小礼物,或是买来好多新鲜的水果,长贵和郭家兄弟也跟着沾了光,学明总是热情地说:“大家一起吃,别客气!”
韩春生觉得外甥花钱大手大脚,总是语重心长地劝说:“学明啊,你现在挣钱容易,但也得省着点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得搞对象、买房子,这钱可不能浪费啊!”学明嘴上答应着:“老舅,我知道,您就放心吧!”可一转身,他还是按照自己的章法,依旧我行我素。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五年,刘学明在大蒲洼彻底站稳了脚跟。他在集市上购置了一套二层的商业门脸房,门口挂着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学明家电维修”。大蒲洼那些村子、乃至附近几个乡镇,甚至远到冀州的一些地方,老百姓只要有修不好的家电,都会把它们带到这里,满怀期待地说:“刘师傅啊,您可得给咱这宝贝‘治治病’,它这些年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学明总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肯定能修好!”
在大蒲洼集市干了两、三年后,学明那颗充满抱负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不再满足于在这个小乡镇或小县城里施展拳脚,他的目光望向了更广阔的天地,心中有了更宏大的理想。也正是在这两年里,学明在他经常光顾的理发店,邂逅了爱情。
那个女孩叫王艳,是大蒲洼街里人。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皮肤白皙如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有一手精湛的理发手艺,在理发店,她总是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让人如沐春风。学明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那甜美的笑容深深吸引住了。此后,学明去理发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去都找王艳理发。渐渐地,两人熟络起来,开始聊天、约会,感情也在相处中逐渐升温。
王艳交友广泛,性格开朗活泼,和学明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学明把王艳领到父母面前时,两口子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心里有些犯嘀咕。乃善皱着眉头,小声对媳妇说:“这姑娘看着怎么有点不太踏实,咱儿子可别被她给带坏了啊!”但夫妻俩深知自己的儿子主意正,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只要儿子喜欢,他们也只好随他去了。
今年春节后,乃善夫妻俩和王艳的父母见了面。两家人围坐在一起,乃善说道:“孩子们都大了,既然他们愿意在一起,咱们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吧!”王艳的父母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双方商定,婚礼定在今年的五月一日,农历四月初二那天举行。
随着婚礼日期的临近,整个八间房好像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刘学明忙着筹备婚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想象着与王艳携手走过一生的美好画面。王艳也在精心准备着嫁妆,她期盼着婚后与学明一起的日子,眼中满是甜蜜与幸福。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拉开帷幕,它见证着学明人生的新起点,也开启了他与王艳的幸福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