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华曾说:“大多数人在智慧、道德与肉体上皆存在瑕疵,婚姻往往并非源于纯粹的爱情或自主抉择,更多是对外在因素的考量,或是机缘巧合下的结合。”当下,经济发展的浪潮奔涌向前,当代中国的年轻男女在面对恋爱与婚姻这两大人生抉择时,权衡的因素远比过去更加繁杂。就此,无数精彩纷呈的故事在生活的舞台上徐徐拉开了帷幕。
今年,四高台这片土地仿若被老天眷顾。沉甸甸的庄稼笑弯了腰,沙沙作响的芦苇也像在高声宣告丰收的喜讯。只是那曾经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波光粼粼的鱼塘。往昔收割芦苇时热火朝天的场景,如今很难再见到,只有寥寥几个身影在田里收割着最后的芦苇,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悄然变迁。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集市上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张长贵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精心为父亲挑选礼物,满心期待能回家与父亲过个团圆年。然而,当他满怀欣喜地推开家门,父亲却一脸怒容,不容分说地将他撵了出去。长贵呆立在门口,满心都是失落与不解,实在想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绝情。无奈之下,他只得把礼物轻轻放在门洞,盼着父亲能收下。离开家后,张长贵依旧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学校走去。校园里冷冷清清,往日的欢声笑语已不见踪影。他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勉强熬过了这个本应阖家欢乐的春节。
在这个寒假里,每次前往清城与金香约会,都是长贵最幸福的时刻了。约会前,他会精心打扮自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弄得一尘不染。到了约定时间,他早早来到公园门口等候。寒风中,他不停地跺着脚、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还时不时踮起脚尖,朝着远方眺望。
金香每次出现,总能让长贵眼前一亮。今天,她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大衣,宛如冬日里跳跃的火焰,欢快地向他跑来。寒风吹得她脸颊红扑扑的,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可爱极了。长贵急忙迎上前,轻轻牵起金香的手,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两人手牵着手,悠闲地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路旁的树木虽已褪去了叶子,但枝桠间挂着的小红灯笼随风轻轻晃动,给略显清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喜庆。他们一边走一边分享着生活的点点滴滴。金香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工作中遇到的小麻烦,长贵则耐心倾听,时不时给出几句贴心的安慰和风趣的建议,逗得金香笑声不断。玩累了,他们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看着冰面上偶尔飞过的小鸟,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甜蜜。
开学的日子如期而至,长贵回到了熟悉的校园,又投入到忙碌而充实的工作中。他一如既往地认真备课、批改作业,耐心教导每一位学生。课堂上,他激情澎湃地讲解知识,用生动有趣的例子和幽默诙谐的语言吸引着学生们的目光;课后,他又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悉心关心他们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日子虽然平淡,可他却在这平凡的日常中,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与满足。
时光飞逝,仿佛一匹骏马奔腾而过,清远一中高一新生的这一学年即将落下帷幕。在这近一年的岁月里,他们不知不觉间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成了一次意义非凡的成长蜕变。然而,在这座青春洋溢的校园里,男生和女生那份对异性的倾慕与向往,已然成了大家日常热议的焦点。
麦收后的夏夜,闷热难耐,仿佛一块厚重的棉被笼罩着清远一中的每一间宿舍。窗外昏黄的路灯,被热气蒸得朦胧不清,那微弱的光芒透过西窗,洒进狭小的女生宿舍。在昏暗的宿舍里,张雪芳躺在上铺,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那个身影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小声向下铺的明菲问道:“明菲,你能不能把你那个同学介绍给我呀?”那语调里,藏着一抹羞涩,更多的是满心的期待,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哪个同学啊?”明菲还沉浸在晚自习看的小说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猛地打断,不禁皱起眉头。
“就是上学期,宝茹从操场上找来,救了咱俩的那个!”张雪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满是甜蜜与激动。
明菲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思春啦?”
“唉?明菲、谁思春啦?”另一个同学像被点燃的小炮仗,一下子从蚊帐里探出脑袋,大声嚷嚷道。这一嗓子,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其他同学也纷纷来了兴致,跟着起哄,原本安静的宿舍,顿时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你们俩说的,是不是九班的韩清洋啊?”黄宝茹趴在床上,抬起头问道。
“对对对!就是他!你还记得上学期他救我们的时候,简直帅爆了!”张雪芳激动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黄宝茹也回忆起那天的激烈场面:“嘿,你说得太对了!明菲那个同学,一个人就把那三个打跑了,当时我都看傻了!不过他因为救咱们,还被学校贴了大字报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得请他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啊?”
“对对对,明菲,你赶紧联系他,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吃顿饭!从那以后,我脑子里全是他,根本忘不掉!眼瞅着高一就结束了,我可不想带着遗憾过暑假……明菲,你倒是说句话呀!”张雪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床铺,眼里满是急切与期待。
“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净想些没用的。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明菲翻了个身,拉过毛巾被蒙住了头,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唉?明菲,你们仨到底说的是谁呀?给我们也讲讲呗,谁是韩清洋啊?”同学们好奇地追问起来。
“哎呀!我真是服你们了,大晚上不睡觉,就知道想男生!”明菲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就给我们讲讲吧……”同学们不依不饶,撒娇似的央求着,宿舍里的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久久不能平息。
与此同时,在男生宿舍东10里,熄灯后的黑暗并没让这群精力旺盛的男生安静下来,他们同样嘻嘻哈哈地谈论着心中对异性的那份向往。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宿舍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仿佛给这场青春夜谈铺上一层梦幻的底色。
“张文,你和罗慧敏是老同学,你俩以前谈过恋爱吗?”谭俊趴在下铺,双手垫在下巴下,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笑嘻嘻地问对面的张文。
“你别瞎说了,人家罗慧敏可是老实孩子!”张文一听这话,立刻瞪了谭俊一眼,坐起身来,语气里满是不悦。
“那罗慧敏谈过恋爱吗?”谭俊却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依旧不依不饶。
“谭俊,你可真讨厌!我都说了人家是老实孩子,你怎么还问这种问题?”张文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我觉得罗慧敏特别好,你说我追她有戏吗?”谭俊厚着脸皮问道。
“我说谭俊,你可真是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你瞅瞅你,学习不咋地,体育也不行,还满脸的青春痘,人家罗慧敏能看上你?”一旁的刘强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谭俊一听这话,有些不服气了,一下子坐起身来:“嘿!刘强,瞧你把我说得,我就那么差劲,那你说说,她能看上谁?”
赵树森一直在上铺静静地听着,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别吵了,谭俊,我看人家罗慧敏对你确实没意思,你就别费力气了!”他躺在上铺,眼睛盯着纸顶棚,语气平静却又透着几分笃定。
“树森,你说!罗慧敏对我没意思,那她对谁有意思?”谭俊急切地追问道。
“嘿!要我说呀,我就感觉她对咱们清洋有点意思。”赵树森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哎呀!你们有完没完?聊天怎么把我给扯进去了,罗慧敏怎么会对我有意思呢?”韩清洋原本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被他们的讨论吵醒,不禁抱怨起来。
“诶!清洋,你好好想想,平时罗慧敏是不是总找你聊天、问问题?不是你还有谁?你敢说她对你没意思?”赵树森坐起身来,指着身旁的清洋笃定地说。
“那就叫有意思,你们也太能瞎想了,同学之间问个问题不是挺正常嘛!我们之间绝对是纯粹的同学关系!”韩清洋也从上铺坐起来,一脸无奈地解释道,他对大家的无端猜测感到十分无语。
“清洋,我就问你,你对罗慧敏有没有那种意思吧?”谭俊直截了当地问,眼睛紧紧盯着上铺,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对她真没那个意思,可我不敢保证她对我有没有,哈哈!”韩清洋笑着说道。
“你要是对她没感觉,干脆把她让给我,行不行?”谭俊讨好地说。
张文一听这话,瞬间生气地说:“谭俊!你把人家当什么了?是一件物品吗?还能让来让去的?”
“嗨!我这不是喜欢人家嘛!”谭俊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
“我看你就是单相思,人家根本对你没意思!”刘强毫不留情地数落着谭俊。
“咣当”一声,东10的门突然被用力踹开。崔二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手里拿着手电筒,刺眼的灯光在宿舍里晃来晃去,像要把每个角落都照个透亮。“我看你们几个大晚上不睡觉,没事瞎折腾,想着搞对象,赶明儿让你们都滚回家娶媳妇,到时候就有意思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宿舍里久久回荡。
崔二爷关了手电筒,借着月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眼神犀利地扫过每一个人,看到学生都把头蒙在被子里,便关上门走了。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宿舍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哈哈哈……谭俊,你个臭不要脸的,被二爷逮了个正着!哈哈哈哈……”三分钟后,不知是谁先憋不住了,突然大笑起来。这一笑,就像打开了欢乐的阀门,众人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谭俊的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在宿舍里回荡,冲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咣当”又是一声,东10的门再一次被踹开。崔二爷不知是压根没走,还是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众人只感觉一股怒火扑面而来,仿佛能看到门外燃烧的熊熊火焰,吓得又纷纷蒙住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风暴赶紧过去。
“一群臭不要脸的!让我再听见你们说一句,都给我光着屁股外边站着去!”崔二爷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众人,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脚步声在甬路上渐行渐远。
门外的怒气渐渐消散,可众人谁也不敢轻易起床去关门,都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张文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警惕地看了看门外,确定崔二爷已经走远,才慢慢地、轻轻地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把门关上,然后像一条灵活的泥鳅,迅速钻回了被子里,小声地说:“二爷走了!都睡觉吧!”直到这时,众人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高中的少男少女,正处在这么一个充满好奇与憧憬的年纪。他们刚刚告别初中时的懵懂青涩,对这个世界满是探索的欲望,开始对那些吸引自己的人和物有了追求的念头。有的人性格内向,情感含蓄,即便心中有爱,也是默默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表露;有的人则性格开朗,直率奔放,敢于勇敢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有的人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与纠结后,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说出了心中的喜欢,而一旦迈出这关键的一步,未来的路便充满了未知,要么勇往直前,无所顾忌,要么陷入无尽的纠葛,难以收场。
自从期中考试过后,罗慧敏便暗暗下定决心,要紧紧追赶韩清洋的脚步。从小就争强好胜、从未屈居人下的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对手的强大压力。从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第二名,一直到这学期期中考试,期间又经历无数次月考,她始终未能超越韩清洋,那座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高峰,让她既感到无奈,又充满了斗志。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校园,韩清洋就已来到操场,开始背诵英语单词,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清晨的鸟鸣,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不一会儿,罗慧敏也来了,她看到韩清洋那一刻,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快步走到韩清洋身边,也开始认真地背诵课文。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美妙的韵律,仿佛是青春的乐章,奏响了奋斗的旋律。
韩清洋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罗慧敏的竞争压力,他丝毫不敢懈怠,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努力过,看着罗慧敏与自己的分数差距越来越小,那种无形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大,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斗志。
第二学期期末考试前一天的晚上,夜色如墨,浓稠地包裹着整个校园。晚自习结束后,东10的几个舍友有说有笑地回到宿舍。一推开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大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他们发现宿舍的窗子竟然敞开着。
“奇怪,咱们走的时候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吧?”韩清洋疑惑地问,眼里透露出一丝不安。
大家没太在意,只当是风太大吹开了木窗。谭俊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端起脸盆准备洗漱。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声喊道:“我的肥皂和牙膏呢?怎么都不见了!”众人闻言,纷纷从铺下拿出脸盆,查看自己的洗漱用品,这才惊恐地发现,整个宿舍的肥皂和牙膏竟然都不翼而飞。紧接着,赵树森脸色大变,他猛地掀起褥子,声音颤抖地说:“我的饭票也没了!我一直习惯把饭票放在褥子下面的啊!”其他人也赶紧检查自己放饭票的地方,结果无一例外,饭票全都不见了踪影。
宿舍里瞬间炸开了锅,谭俊愤怒地一拳砸在门上,大声咒骂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这不是要饿死我们吗?”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张文也气得满脸通红,他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说着:“太可恶了!这小偷也太胆大了,竟然敢偷到我们宿舍来!”他的双手紧紧握拳,仿佛随时准备抓住那个可恶的窃贼。
韩清洋静静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大家先别着急,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然而,大家的愤怒和抱怨已经如决堤的洪水,无法遏制。整个晚上,东10宿舍都被愤怒和抱怨的情绪所笼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咒骂着那个窃贼,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久久无法平息。
转天,期末考试如期举行。清晨的阳光洒在校园里,本应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可对于罗慧敏来说,却是一场艰难的考验。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强撑着身体,走进考场,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坐在考场上,罗慧敏努力集中精力,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可那些文字却像是在她眼前跳舞,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第一天的考试,她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勉强坚持了下来。到了第二天,她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几乎握不住笔,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第三天上午的化学考试,罗慧敏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一阵翻滚,再也支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呕吐在考场里。监考老师急忙走过来,关切地问:“罗慧敏,你怎么样了?”罗慧敏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老师,我没事……”监考老师见状,立刻安排同学将她送回了宿舍。
考试刚一结束,韩清洋和张文便心急如焚地赶往女生宿舍,去探望罗慧敏。一推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扑面而来,让人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压抑。罗慧敏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她费力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清洋和张文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这次考试,我还想着一定要超过你,看来又泡汤了,唉!”罗慧敏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深深的失落与不甘,仿佛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她目光黯淡,声音也透着无尽的疲惫。
张文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罗慧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慰道:“慧敏,你别想太多啦,我觉得你把分数看得太重了,真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张文说得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学习固然要紧,可咱们不能把身体累垮了呀!”韩清洋也在一旁关切地说,眼里满是担忧。
“韩清洋,你说学习不是最重要的,那你为啥还这么拼命?”罗慧敏望向韩清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紧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我也算不上拼命,就感觉咱俩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都在拼命向对方证明着什么,你没这种感觉吗?”韩清洋一脸认真地看着罗慧敏。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宿舍里安静极了,只有窗外鸟儿清脆的叫声。
“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呀!”张文在一旁佯装抱怨,脸上却挂着一抹微笑,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你们俩啥时候回家?”韩清洋问道。
“我想等明天慧敏身好点再回去。慧敏,你明天能骑车吗?”张文转头看向罗慧敏。
罗慧敏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地说“应该没问题,最迟明天中午回去,行不?”
“行,我在宿舍等你,回来你去东10找我。”张文说道。
“那我们先回去了,暑假里要是有时间,你们俩去我们家玩两天!”韩清洋向罗慧敏和张文发出了邀请。
“行,有时间我们一定去!”罗慧敏想要下床送他俩,却被韩清洋按住了。
“清洋,我听说暑假后要分文理班了,你打算报理科还是文科?”两人走到女生宿舍大门外,张文问韩清洋。
“我想报理科!”韩清洋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跟你一样,也报理科,那你觉得罗慧敏会报文科还是理科?”张文又问。
“我不太清楚,她学习这么厉害,我觉得她也得报理科吧。”韩清洋思索片刻后说道。
“要不咱俩打个赌,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报理科。”张文笑着说,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我可不跟你赌,你们是老同学,我跟她又不太熟。”韩清洋摇了摇头,笑着回应。
“嘿!你还说不熟,今年就属你跟她交流的最多!谭俊那醋坛子都不知道打翻多少回了。”张文哈哈大笑起来。
“你又来了,唉!郭凡找我来了,我得收拾东西回去了。”韩清洋瞧见郭凡朝他们走来,赶忙说道。
张文拍了拍清洋的肩膀:“路上慢点!暑假我去找你玩,也尝尝你家的黄酱。”
“好!一言为定!”
暑假里,炽热的阳光倾洒在大地上,田野里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清洋和清泽每天依旧在田间锄草、施肥,给自家牲畜打草、晒草。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可他们浑然不觉,脸上洋溢着劳动带来的喜悦。到处暑时节,他们终于把晾干的草堆成了一大垛,足够驴子吃上一整个冬天了。
立秋那几天,张文和罗慧敏真的来四高台了,清洋把罗慧敏安排在明菲家借住。几天前的一场大雨,让盐碱滩摇身一变成了盐碱湖。湖水清澈见底,蓝天白云倒映其中,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兄弟俩从金栋家借来一条纤维船,约上郭凡、明菲,一行六人在盐碱湖划着船。
盐碱湖的景致又有了新的变化,曾经密密麻麻的黄菜变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芦苇。这些年,或许是受酸雨等因素影响,盐碱滩的土质也发生了改变。从多年前寸草不生的盐碱土,先是变成能长出黄菜的弱碱土,如今又成了芦苇丛生的黑焦土。
由于这场大雨接连下了好几天,张树山家鱼池里的不少鱼跑到了盐碱湖里。几人划着小船,在黄菜与芦苇丛间穿梭,悠然享受着假期时光。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爽。他们一边划船,一边谈天说地,笑声在湖面上悠悠回荡。运气不错时,还能从湖里钓到几条大鲤鱼,鱼儿在鱼钩上拼命挣扎,溅起了朵朵水花。
要说熬鱼的手艺,还得是韩老婶技高一筹。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没一会儿,厨房里便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她给孩子们熬了鱼,炖了排骨,烧了茄子,还用土鸡蛋炒了两个菜,接着又摘了一大盆青椒和黄瓜用来蘸酱。明菲从小卖部提来一篮子冰镇的豪门啤酒。几个同学围坐在餐桌旁,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清爽的啤酒,不住地夸赞韩老婶手艺好。
“我老娘做的黄酱、辣椒酱、西红柿酱,在大蒲洼那可是远近闻名,慧敏你就多住些日子,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郭凡嘴里塞着排骨,手里拿着蘸酱的辣椒,一边吃一边夸,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你赶紧吃吧!就没什么能堵住你的嘴!”清泽在一旁数落着郭凡,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这不是夸咱娘手艺好嘛!清泽,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郭凡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眼见清泽要反击,清洋赶忙出声制止了两人:“嘿!我说你俩到底是在吃饭,还是在斗嘴,一吃饭就吵个没完,今天两位贵客来咱家,你俩都把嘴闭上,好好吃饭!”
“清洋说得对!你俩从小就这样,一吃饭就闹腾,吃完饭还得让清洋管管你们!”明菲在一旁插嘴道,笑着看向清泽和郭凡,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嘿!我说二丫,你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敢数落你大伯子和小叔子,这以后要是真嫁进来,我俩还不得被你欺负惨了!”郭凡嘴上抱怨着,脸上却带着调侃的笑意。
“呸呸呸,郭凡,你个讨厌鬼!得罚酒三杯!”明菲嚷嚷着,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对,必须罚酒!”慧敏在一旁跟着起哄,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好,不就是三杯啤酒嘛,我喝!这第一杯,我敬远道而来的客人,慧敏、张文,我敬你俩,咱们干一杯!”喝完一杯,郭凡又倒满了,“这第二杯,我敬我最敬畏的两个亲人,清洋、明菲,咱仨干一杯!”
“我不喝,你敬畏我啥呀?不说清楚我可不跟你喝!”明菲反驳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从小就怕你和清洋,你一挨欺负,清洋就帮你出气,我可被他收拾过好几回了!你忘了?我从没少受你们的气吧!”郭凡一边说,一边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我可不记得,那是你犯了错,清洋替大家教训你,别往我身上推!”明菲笑着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你不喝就让清洋替你喝,反正你俩向来是一伙的。”郭凡看向清洋,笑着说道。
“行了,郭凡,咱俩喝一杯就行,别老难为明菲了!”清洋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和郭凡碰了碰。
“我说什么来着,你俩就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我!”郭凡佯装委屈地说。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赶紧喝吧!”明菲笑着催促道。
“好,这杯酒我单独敬我们清洋,要不是清洋,初中那会儿我肯定没少挨揍,高中这帮小混混也得找我们宿舍麻烦!”郭凡举起酒杯,一脸真诚地看着清洋。
“赶紧喝吧!别说了!”清洋和郭凡碰了杯,两人一饮而尽。
郭凡又倒了一杯酒,还想开口,却被清洋按住了,“别喝了,都喝两瓶了,你有点醉了。”
“我没事,清洋,你让我喝我就喝,不让我喝我就不喝,但这杯酒我想敬慧敏,清洋,我就再喝这最后一杯,行不?”郭凡看着清洋,含含糊糊地说。
“郭凡,慧敏也喝两杯了,你要是想敬她,我替慧敏喝!”清泽也按住了郭凡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关切。
“嘿!清泽,你干嘛替慧敏喝,你跟她啥关系呀?人家清洋才是她正儿八经的同学,你跟我最多算半个同学,要不你跟我一起敬慧敏,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看透了!”郭凡笑着调侃道。
“要不咱们把杯中酒都干了,祝咱们同学友谊长存,咋样?”一旁的张文提议道。
“好,我觉得张文这提议太棒了,慧敏,你能喝不?”清洋附和着,看向罗慧敏,眼中满是期待。
“我没问题,祝咱们友谊长存、万古长青!”罗慧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来,干杯!”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欢声笑语在屋子里久久回荡,满是青春的活力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