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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栉风沐雨磨意志 医病修身养精神

晌午十二点五十分,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正在宿舍里酣睡的学生们像被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颤,随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发凌乱不堪。大家一边互相招呼,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然后趿拉着鞋就往教学楼跑。匆忙的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在宿舍楼道、校园甬路上响个不停,像是演奏着一首紧张的交响曲。

清远一中的教学楼是四层U型建筑,南楼是办公楼,淡灰色的外墙瓷砖,透着严肃庄重的气息。北楼有教学楼和阶梯教室,楼后几棵高大的杨树,在微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热情欢迎新生。西楼是实验楼,东边缺口处的连廊连接着南北两楼,廊上的栏杆斑驳破旧,锈迹与磨损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跨过走廊,就能走进U型楼内部的生物角。杂草丛里,一个钢架支起的玻璃罩特别显眼,罩着近二百平米的大棚。因为长期缺光又通风不好,里面的植物都蔫头巴脑的,就像一群营养不良的孩子,艰难地活着。

北教学楼的一、二层是高一班级,三层和四层是高二,高三在大楼西边的几排平房里。清泽、郭凡和明菲就在一、二楼的教室里,九班教室在南楼一层传达室对面,是办公楼里唯一的教室。

开学第一天下午,各班学生都眼巴巴地盼着班主任,可唯独九班的班主任不见踪影。九班学生坐在教室里,一开始还小声议论,脸上满是好奇与期待。有同学笑着说:“咱班主任咋还不来,不会迷路了吧?”你一言我一语,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可等了半个多小时,班主任还没来,大家就不耐烦了,有的趴在桌上无精打采,有的望着窗外发呆,眼神里透着迷茫。

这时,年级主任石宝生慢悠悠地走进九班。石主任个头不高,目测不到一米六,穿着灰格子短袖衬衫,配着黑裤子,腰间系着光亮的皮带。他脑袋挺大,头顶却只有几十根稀疏的头发,像贫瘠土地上顽强冒头的枯草,格外扎眼。秃脑门下面,是一副厚得像瓶底的高度近视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空洞无神。他走进教室,先扫视一圈,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同学们好,我是年级主任石宝生。”

自我介绍完,同学们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年级主任只是暂代班主任。真正的班主任是谁,石老师一个字都没透露;到底有没有这个班主任,他也守口如瓶。接着,石老师简单安排了为期十天的军训,之后就让大家去篮球场集合。

下午两点二十,高一年级九个班的新生,迎着火辣辣的太阳,整齐地站在篮球场上,等着入学典礼的开始。太阳毫不留情地烤着大地,同学们额头上挂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瞬间就没了。他们脸上既紧张又兴奋,眼睛时不时望向主席台,满是对未来高中生活的憧憬。

主席台搭在连廊上,中间坐着校长马占奎。马校长五十多岁,瘦高个,秃顶,脸上一副威严的表情,眼神里透着睿智与自信。马校长左边是尚剑锋、冯柏章两位副校长,尚副校长又高又胖,戴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冯副校长眼神干练,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马校长右边是部队首长,身着笔挺的军装,表情严肃庄重,尽显军人的威严。部队首长右边坐着年级主任石宝生。

一阵短暂的喧闹后,马校长开始了精彩的演说:“同学们,首先我代表清远一中全体教职员工,热烈欢迎你们!”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像洪钟一样在操场上回荡,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学生的耳朵里。“咱们清远一中1947年就建校了,经历了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这些大事件。从建校到现在,有13位校长为学校的教育事业,付出了无数心血。学校的教学成绩在津海市名列前茅,每年都有不少学生考上清华、北大、人大这些顶尖大学。学校现有教职工279人,其中高级教师92人,在清城所有高中里,高级教师的比例是最高的,教学水平稳稳排在本县第一。同学们,三年的高中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吗?”马校长的话充满激情,同学们听得入神,有的点头赞叹学校的辉煌历史,有的眼睛放光,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同学们,接下来要进行为期十天的军训。军训的时候,你们肯定得吃苦、遭罪。但记住,磨难可是宝贵的财富,能让你们在苦和累里成长,变得更坚强。参加军训,不仅能培养积极向上的品质,还能磨炼意志,增强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决心,提高组织性、纪律性,让身体更强壮,为往后三年的拼搏打好基础。清远一中就是你们成长的好地方,你们的梦想从这儿起航。大家要迈开坚定的步子,挺直脊梁,勇敢迎接挑战!”马校长越说越激动,双手有力地挥舞着,好像在给学生描绘一幅充满希望的美好画卷。

马校长稍作停顿,操场上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接下来,请部队首长给同学们讲讲军训要求。”马校长把话筒递给了右边的部队首长。

“同学们,很高兴在这儿和大家见面,下面我提几点要求。”首长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第一,大家要明白军训的重要性,加强组织性、纪律性,一切行动听教官指挥。这是军训的基本要求,也是培养好习惯和团队精神的关键。第二,要尊重教官,虚心跟他们学,别怕吃苦,认真训练。教官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优秀军人,身上有很多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第三,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时刻注意安全,千万别出意外。安全是最重要的,咱们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圆满完成军训任务。最后,祝这次军训圆满成功!谢谢大家!”首长的话简洁明了,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好!下面请同学们和军训教官见个面。”

接下来,教官方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从教学楼北侧英姿飒爽地走到连廊前。为首的排长向部队首长和马校长庄重地行军礼,然后宣布了教官分班名单。分到九班的两个教官,一个是部队班长马清风,另一个是副班长胡新平。班长马清风是豫州人,中等身材,皮肤黑黝黝的,脸上总挂着憨厚朴实的笑容,看着特别亲切。当他报完名字,全班一下子爆发出惊讶的唏嘘声,把他弄得一头雾水。一问才知道,自己居然和某部热播评书里的男主角同名。副班长胡新平是雍凉人,个子不高,瘦瘦的,一口浓重的方言,他报了三次名字,同学们才勉强听清楚。之后,他很少主动和学生说话,除了喊口号,其他话都让班长传达,给人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

为期十天的军训就这么开始了,对每个高一新生来说,这无疑是一段充满挑战、特别难熬的日子。有位伟人说过:“如果你想让孩子长大,就让他去受苦受难吧!”确实,只有经历过苦难,尝过生活的苦,才能真正明白人生的不易,懂得珍惜现在的幸福,以后才能勇敢面对生活里的各种挑战。

训练的时候,有的教官特别机灵,像一班和三班的那几个,总让学生提前到操场,找个凉快的地儿训练。他们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好像在跟太阳捉迷藏。可六班和九班的教官好像“不开窍”,老让学生在太阳底下站军姿。太阳烤得厉害,学生们汗水不停地流,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而且,他们的训练方法和强度有点狠。做分解动作的时候,学生得按口号精准地摆臂踢腿,有时候腿踢出去了,教官却迟迟不喊下一个口号。谁要是提前把腿放下,教官就用皮带抽一下腿,虽不是使劲打,但那突然的一下还是挺吓人的。有些从小没干过体力活的学生,常常累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这时候,教官才让学生练踏步、齐步、正步和跑步。估计这些教官也是这么过来的,想让学生也尝尝他们当年的苦。

军训第三天休息的时候,胡教官用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教学生唱《军中绿花》。歌词是:“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胡教官刚开始唱,同学们就被他那独特的方言逗得忍不住偷笑。可等大家学会了这首歌,第一次合唱的时候,还没唱完,好多同学眼睛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流。都说哭、笑、打哈欠这些情绪特别容易传染,还真是,就连觉得自己特坚强的韩清洋,也忍不住流下眼泪,脑海中浮现出家人的模样,思乡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

军训第四天下午休息时,两个一班的女生急匆匆跑到九班来找韩清洋,一个女生着急地说:“韩清洋,李明菲发烧了,烧得可厉害了,你快去看看她吧!”韩清洋跟马班长请了假,就跟着她俩去看明菲了。

李明菲躺在宿舍下铺,脸色通红,额头滚烫,像个小火炉。她在校医务室打了两针,可还是没退烧,大夫建议她去县医院看看。明菲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喊着清洋的名字,同宿舍的两个姐妹知道后,赶紧叫来了韩清洋。

清洋看到没精打采的明菲,心里一揪,眉头皱起来,关切地问:“明菲,你是想去县医院,还是回家让张英给看看?”

明菲想了想,坚决要回家,可她现在这么虚弱,肯定没法骑车,清洋只好去找两位教官和石老师说明情况,请了假。晚上六点多,清洋让两个女生给明菲喂了点稀粥,然后匆匆收拾些衣物,他骑着自己的二八加重车,后筐装着明菲的东西,趁着路上车少人稀,带着她往大蒲洼赶去。

出了清城,明菲觉得有点颠,下意识用胳膊搂住清洋的腰。清洋感觉她身上滚烫,便关心地问:“要不要下车歇会儿?你可别硬撑着!”

明菲虚弱地说:“我要是撑不住了,就拍你后背叫你停车,你别担心!”

骑了十里路,明菲拍了拍清洋后背,示意停车。清洋刚一停车,明菲就跑到路旁呕吐了起来。他赶紧支好车,快步走到明菲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手纸递了过去。

明菲吐完,用纸擦了擦嘴,没力气地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明菲,你哭啥呀?”清洋蹲下来,温柔地问。

“我怎么这么没用,生个病还得拖累你,真对不起!”明菲哽咽着说,声音里全是自责。

“谁还有不生病的,天这么热,总在太阳底下晒着,说实话,我都快坚持不住了。多亏能出来送你,正好让我也透透气,还能顺便回趟家呢。”清洋安慰着她,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真不怨我?”明菲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清洋。

“咋会怨你呢?咱俩从小一起长大,跟一家人似的,你可别这么见外!”清洋假装生气地说。

“唉!”明菲叹了口气,扶着清洋站起来。她望向远方天空,一架飞机从云端缓缓飞过,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线,伴着夕阳下绚丽的晚霞,美极了。

“咱们在这儿歇会儿,等你缓过来再走。”清洋关切地说。

“我没事了,走吧!”看了一会儿天空,明菲的情绪仿佛好了一些。

“真没事?你可别逞强啊!”清洋不放心地问。

“没事,走吧!”明菲坚定地说。

清洋骑上车,明菲搂住他的腰,两人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九月的早秋,傍晚的微风轻轻吹过,丝丝凉意渐渐驱散了燥热。公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微风一吹,玉米穗在秸秆上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像是在悄悄诉说秋日的故事。秸秆和玉米穗混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清香,混合着秋草成熟的味儿,悠悠地飘在空气中。深吸一口气,那清新的味道一下子钻进肺里,好像所有烦恼都被这股香味儿带走了,让人沉浸在这宁静美好的氛围里。

可这会儿,坐在自行车上的清洋和明菲,根本没心思欣赏这美景。他们从小很少离家,心里全是回家的急切,盼着快点到家,扑进亲人怀里。自行车在青纱帐间的大路上飞驰,车轮摩挲地面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念叨着他俩的焦急。不知不觉,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太阳慢悠悠地往西边沉去,天边染上一抹淡淡的余晖,像大自然随手挥就的温柔画作。

又走了一段路,明菲轻轻拍了拍清洋后背,带着几分焦急和疲惫。清洋马上稳稳地停下了车,小心地把她从后座扶下来,轻声问:“你还要吐吗?”

明菲摇了摇头,眉头皱着,难受地说:“不是,我肚子疼,你还有纸吗?”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特别小,一阵风就能吹跑。

“有,给你!”清洋迅速从裤兜里掏出剩下的手纸,递给明菲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小心点!”

“你在这儿等我!”说完,明菲一头扎进路旁的玉米地。玉米叶沙沙作响,很快就把她的身影淹没了。

夜幕不知不觉就降临了,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温柔地把整个世界裹了起来。天空中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无数双调皮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大地。一轮半月从东边天空缓缓升起,洒下柔和的光晕,轻轻落在一片片玉米叶子上。玉米叶好像有了生命,反射着月光,让这片空旷的原野亮堂了一点。原野的空气被周围植物散发的水汽弄湿,在玉米地上空悄悄罩上一层薄薄的雾,如梦似幻,人就像走进了仙境。韩清洋站在这片星空下、原野里、雾霭中,听着草窠里各种昆虫此起彼伏的叫声,感觉自己就像喝了美酒,陶醉得不行。

“喂!你傻站在那儿想啥呢?”不知道明菲什么时候从玉米地钻了出来,她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头发有点乱,但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明菲!你看这片天空,这片田野,这片雾,美不美?”清洋转过身,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手指向四周,声音里全是赞叹。

明菲看了看四周,原本苍白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惊喜。这如梦如幻的美景,像一道温暖的光,把她心里的阴霾都赶走了,脸上的愁容一下子没了。她微微张着嘴,眼里满是惊讶和陶醉,轻声说:“真美啊!我从来没发现夜晚的田野这么漂亮。”

过了一会儿,明菲眼神里又闪过一丝害怕,往清洋身边靠了靠,小声说:“天太黑了,我有点怕!”声音带着点颤抖,在这安静的夜晚特别清楚。

清洋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有我呢。要是今天没啥事,我真想在这儿待一晚上,把这美景留住!”他抬头看着天空,眼神里满是留恋。

“你摸摸我的头,好像退烧了。”明菲说着,把头往前伸了伸。

清洋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原来滚烫的温度已经退了,变得温热。他惊讶地说:“真怪了!白天还烧得厉害,这会儿好像没事了。”

“我感觉身上也有力气了,精神也好多了。”明菲活动了一下身体,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要不剩下的十几里路,你驮着我吧!”清洋半开玩笑地说,脸上带着点狡黠的笑。

“去你的,给你个台阶就往上爬,赶紧回家吧!”明菲笑着,轻轻推了清洋一下。

“是!我的二丫头领导。”清洋笑着应道,随后骑上自行车,明菲也笑着坐上后座,双手又轻轻搂住他的腰。

“讨厌!”自行车继续在青纱帐间穿梭,他俩爽朗的笑声不断响起,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传得老远老远。

晚上八点多,韩清洋终于敲响了明菲家的大门。宝明两口子听到敲门声,急忙打开门,瞧见女儿回来,先是一愣,眼里满是疑惑,着急地问:“二丫,你咋突然回来了?”

知道女儿生病后,两口子赶忙把孩子和清洋拉进屋里。宝明媳妇给女儿量了体温,显示才三十六度五。明菲有气无力地说:“回来路上又拉又吐,估计是退烧了,现在饿得慌,就想吃妈做的饭。”

听女儿这么说,宝明媳妇心疼地摸了摸她头,赶忙说:“妈这就给你俩做饭,你们先歇着!”说完,急忙转身进了厨房。

清洋在一旁看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笑着说:“伯伯婶子,我吃过晚饭了,就先回去了,明早再来看明菲。”

宝明感激地拉着清洋的手,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多亏你把二丫送回来。”

晚上九点,清洋推开了家门。一家人看到他突然回来,都吓了一跳。乃英正在堂屋里收拾东西,看到儿子突然出现,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春生从里屋走出来,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他们心里直犯嘀咕:孩子刚开学就回来,难道在学校闯祸了?

清洋赶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全家人才松了口气。母亲看着儿子瘦了一圈,皮肤也被晒得黝黑,心疼地说:“这几天肯定累坏了吧,赶紧洗洗睡吧!”清洋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饭后,清洋便去找明菲。明菲穿着一件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辫,整个人精神抖擞。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恢复了些红润,眼睛也有了神采。清洋笑着问:“病好了,咱们返校吧?”明菲看着他,想了想,说:“反正都回来了,干脆歇一天再回去。”于是两人约好六号早晨返校。

九月十日,轰轰烈烈的军训生活终于在一场精彩的汇报表演中落下了帷幕。同学们穿着整齐的校服,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展现出飒爽的军姿。他们步伐坚定有力,口号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赢得了校领导和部队首长的一致夸赞。几天军训下来,原本白白净净的清洋被晒得和清泽一个肤色了。这对双胞胎兄弟往一块儿一站,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人更加分不清谁是谁了。

高一六班选了十名男生进行打靶训练,当然用的都是空包弹。郭凡运气好被选中了,他每天抱着步枪,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军人,神气极了。在同学面前,他总是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郭凡穿着一身迷彩服,腰间系着皮带,头上戴着军帽,还故意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想摆出帅气的模样。不过,训练可一点儿都不轻松,他们得在土地上爬着射击,没几天,几个人的胳膊和膝盖都磨破了,鲜血渗出来,伤口和粗糙的地面一摩擦,疼得钻心。可即便如此,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汇报表演那天,枪声一响,打靶表演成了训练场上一道亮眼的风景。郭凡的动作熟练又流畅,他紧紧握着枪,眼神专注,瞄准靶心,扣动扳机,一气呵成。回家路上,郭凡一路吹嘘:“你们看到我打靶那模样了吗,那叫一个帅,百发百中!”同行的几人听了,都撇嘴表示不屑。清泽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就你会吹,大家都一样训练,你能厉害到哪儿去。”郭凡却不以为意,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辉煌战绩”。

军训结束后,高一新生回家休整了两天。九月十三日,阳光洒满了整个校园,他们三年的高中学习生涯正式开启。同学们带着军训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憧憬,走进各自的教室,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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