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刺入玉碑的刹那,整个雪原突然剧烈震颤。冰棺中的女子睫毛微颤,心口剑尖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霜女虚影在极光中愈发透明,剑无痕感觉有万千冰针刺入识海,望月台的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阿雪!"他脱口而出的呼唤让两人俱是一震。霜女广袖翻卷,冰魄琉璃簪突然炸裂成星屑,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终于冲破桎梏——
三年前望月台上,玄霄宫主戴着同样的寒铁面具,手中冰刃贯穿少女心口。剑阁三百弟子横尸阶前,血水顺着青玉砖缝汇成溪流。十七岁的他跪在师父遗体旁,看着霜魂剑自云端坠落,剑尖没入少女胸膛时发出的金石之音,与此刻冰棺中的景象完美重合。
"原来你就是那个逃走的剑侍。"霜女的声音带着风雪呼啸的震颤,玉指拂过锁骨处的霜花印记,"玄霄宫主用我的半截剑尖封印阿雪肉身,却不知冰魄玄脉的守剑人,本就需要以身为鞘。"
九霄雷鸣越发密集,极光突然扭曲成血色漩涡。冰棺中的女子睁开空洞的双眼,心口剑尖竟自行飞出,与断剑缺口严丝合缝。霜女发丝瞬间化作银白,足尖点地时,百里冰原同时绽开霜花。
"小心!"剑无痕旋身挥剑,霜魂剑气在身前织就光幕。玄霄宫主的冰刃被光幕折射,反而洞穿两名蓝袍修士的咽喉。面具下的笑声阴冷刺骨:"你以为重获完整剑灵就能逆转乾坤?看好了——"
七根玄冰玉髓自阵眼破土而出,在空中组成倒悬的九幽祭坛。冰棺应声炸裂,女子尸身化作流光没入祭坛中心,极光漩涡中缓缓探出布满鳞片的巨爪。霜女脸色骤变:"他竟用阿雪的冰魄之体作引,要强行打开九幽通道!"
剑无痕握剑的手突然被温暖包裹,霜女掌心浮现出周天星辰的虚影:"还记得那些剑诀吗?无相剑法从来不是杀招,而是封印玄脉的钥匙。"她引着剑锋划过特定轨迹,缺失的第七式在星图中豁然明朗。
玄霄宫主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寒铁面具被暴涨的肌肉撑裂,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脸。祭坛投射的血光照亮他畸变的右臂,那分明是方才从极光中探出的魔物之爪。"晚了!"他张开獠牙密布的血口,"九幽魔将临世,这具肉身不过是容器......"
霜魂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剑无痕感觉丹田气海沸腾如沸。那些在幻象中舞剑的身影与星图重叠,第七式转折处缺失的,正是以身化剑的决绝。他踏着星位凌空而起,霜女化作流光缠绕剑身,极光、冰雪与星辰在这一刻同时凝固。
"无相剑诀终式——"剑气纵横三千里,每一道轨迹都暗合周天运转,"星陨归尘!"
被魔气侵蚀的玄霄宫主发出不甘的咆哮,祭坛在剑光中分崩离析。极光漩涡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即将探出的魔爪被生生斩断。霜女虚影从剑身跌落,脚踝银铃尽数碎裂。
剑无痕接住她近乎透明的身躯,锁骨处的霜花印记突然发烫。冰棺碎片中升起点点蓝光,阿雪的残魂在空中凝成虚影:"师兄...快用霜魂剑封印玄脉缺口..."她的目光触及霜女,忽然露出释然微笑:"原来剑灵大人...一直陪着您..."
霜女指尖抚过剑无痕眉间风雪纹,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守剑人需以剑意补天痕,此去怕是..."话未说完,九幽通道崩裂处突然爆发吸力。剑无痕反手将霜魂剑插入冰层,用剑气将她推出风暴中心:"这次,换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