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壮的打渔汉子有些奇怪,以他的经验来看,能被水草以及渔网缠成这样的人,绝对是无法存活的。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探查的时候。
被打捞上来的青年突然剧烈的咳嗽,吐出了好几口混杂着河水的污血。
“咳咳!!”
“这....这是哪?”
秦洛茫然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芦苇塘,以及浩瀚的蓝天。
以及在自己视野里逐渐放大,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的打渔汉子。
“你.....你没死啊?!”
汉子被吓到了。
觉得秦洛绝对并非常人,被渔网和水草同时缠住,估摸着在河底泡了很久,竟然还能生还。
“老兄不要害怕,我不是鬼。”
秦洛先行解释了一下,同时也在思考自己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当然,就没见过鬼还能在太阳底下待这么久的。”
渔民定了定心神。
他正色道:“少年郎,我见你衣着不凡,何至于此啊?”
秦洛身上还穿着从李员外家里带出来的锦袍。
即便是经过大战以及水泡,但依旧能看出料子的不凡,和这些穿着粗布麻衣的渔民不同。
“唉,家道中落,遭了匪徒毒手了。一家老小,就剩我一个,最后还被仇家逼的跳崖,好在大难不死,被老兄所救。”
秦洛摸了摸身上,想掏出点值钱的东西。
但发现他的钱袋以及卧虎玉佩,全都在战斗中损毁的损毁,丢失的丢失。
“唉,真惨!”
渔夫砸了砸嘴,他安慰道:“我叫楚启,眉尺河一带的渔民,他们都叫我白水郎。
你大难不死,肯定必有后福。
还是放宽心吧。”
“多谢楚大哥开导,只是还请大哥好人做到底,我的双腿目前残废。
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走不出这眉尺河了,还望你栽我一道。
等我恢复了,定然必有重谢。”
秦洛所言非虚,他现在双腿折断,内腑受损,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这个是自然,我楚启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在伤好之前,就现在我家住。”
楚启拍拍胸脯,他是个实在人。
立马滑动着船桨,把舢板靠岸。
然后撑起有力的臂膀,把秦洛背到了后背上。
“我家就在离着眉尺河不愿的云溪村,少年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楚启快步在路上走着。
秦洛则是轻声答道:“我姓秦,名的话就不说了。”
“嘿嘿,那我以后就叫你秦小哥吧。”
楚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最后距离云溪村临近的时候,他突然道:“秦小哥,你别看我现在是个打渔的,早年间我可是参加过宋乾战争的老卒了。
膝下的三个儿子,也都有把子力气。
若是你的仇家敢来,定然是叫他们讨不到便宜。”
秦洛闻言心中感动。
他和楚启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从两个人的交谈中,他便明白楚启并非凡夫俗子。
有胆识,有谋略,思维也敏捷。
一想到他是沙场老卒退役。
便解释的通了。
秦洛故意只说了姓,在楚启看来,肯定是怕仇家寻过来。
“多谢楚大哥。”
秦洛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楚启的仗义相助。
要知道,他惹下的麻烦,可是来自黑山。
那些妖魔杀人不眨眼。
他此番在楚家留宿,对楚家可是有着性命之忧。
......
云溪村,距离眉尺河短短千米距离。
背靠兆丰山。
村中多是渔夫或者猎户。
在阶梯式的水田旁,坐落着莫约几十户低矮的木屋或者草屋。
这是目光所及的。
在目光消失的地平线尽头,应该还有房屋存在。
秦洛估摸着,这云溪村应该是个大村,起码得有近百户人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难怪村民喜欢在这里扎堆,这里山和水都有了。”
秦洛心中暗暗道。
楚启背着他在村道上走。
村民们议论纷纷。
“阿启,你从哪背来的小郎君?”
“管得着吗你?这是给我家芸儿找的相公!”
楚启怕村民七嘴八舌,议论起秦洛的来历,于是直接拿自家女儿当挡箭牌。
“相公?也是啊,小芸前几天已经及笄了,没想到你竟然找了个外村的。
我还以为你会和张家结亲呢。”
一个妇人美眸在秦洛身上打量。
脸蛋倒是俊俏,比云溪村所有男人加起来都要好看。
但貌似腿脚不好。
不然怎么能让老丈人背着。
“切,张家小子不务正,把芸儿嫁过去就是受罪!”
楚启啐了一口。
然后背着秦洛快步离开了。
“秦小哥,刚才是为了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份,你别介意哈。”
楚启小声说道。
“楚大哥,是秦某该道歉才是,你为了我,竟然不惜把女儿搬出来。”
秦洛心中猜测,楚家应该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唉,其实我也有私心,有个心术不正的家伙,老是打我女儿的主意。
把你搬出来,也算是让他知难而退吧。”
楚启实诚的说道。
按理说就算秦洛落魄了,但受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且为人也不错。
如果真能假戏真做,他也放心把女儿交给秦洛。
在这个时代,女生及笄,也就是十五岁。
就要嫁人了。
在十八岁没有嫁人的,已经是大龄剩女。
是要被人讲闲话的。
楚家一共有两间茅屋,被小小的篱笆院围着。
院子中,一名模样秀丽的少女,正在浣洗衣物。
在她旁边,足足摆放着三大盆衣服。
小手洗的通红。
“小芸,先别忙了,赶紧帮为父一把。”
楚启踹开门。
楚芸立马起身,第一眼便看到了楚启背上的秦洛。
两个人对视一眼。
楚芸瞬间被秦洛如星辰般深邃瑰丽的眼神给吸引到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她。
立马低头。
“愣着干嘛呢?赶紧准备一盆热水,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楚启催促着,然后把秦洛放在了房间的土炕上。
“秦小哥,你这腿怕不是有伤,又经过河水泡了这么久,如果不及时清理,多半会坏死。
你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楚启心中焦急。
拿起剪刀,把秦洛的裤腿给剪开。
由于裤腿和小腿的血污都粘到了一起。
做到这一点,极其困难。
秦洛忍着疼痛,对楚启报以感谢道:“今日之事,秦某谨记在心。
他日,定会百倍相还。”
楚启手中的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道:“先不谈报答,最主要的是,你先把伤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