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仿佛一个垂钓者,将鱼钩缓缓沉入水中,等待着猎物上钩。
对于林凡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好奇心就像是一种毒药,一旦沾染,便难以戒掉。
林凡紧紧地盯着血影,试图从他那张冷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血影的表情却如同万年寒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波动。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林凡没有直接回答血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血影突然出现在这里,告诉他这些,肯定是有所图谋。
血影轻笑一声,道:“聪明,果然不愧是他的徒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血影语气森然。
“杀人?”林凡眉头微皱,“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我知道,你是一个心怀正义的人。”血影淡淡地说道,“但是,我要你杀的人,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他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哦?他是谁?”林凡问道。
血影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你师父。”
林凡顿时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血影。
“你说什么?”林凡无法相信,血影竟然要他杀的人,竟然是他的师父!
“你没有听错,我要你杀的人,就是你师父!”血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什么?”林凡的声音嘶哑,他无法理解,血影为什么要让他杀他的师父。
“为什么?”血影突然仰天长啸,“因为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林凡心中巨震,他终于明白了,血影和他的师父之间,竟然有着如此深仇大恨!
血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当年,我父亲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深受人们的爱戴。然而,就因为一件宝物,他却被你师父残忍地杀害了!”
说到这里,血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我亲眼看着我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临死前,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让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从那一刻起,复仇就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苦练武功,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告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林凡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血影的遭遇确实很可怜,但是,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他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血影似乎看穿了林凡的想法,缓缓说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
说完,血影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凡独自站在夜风中,血影的话语如同一柄柄利刃,不断地在他心头翻搅。
师父,那个从小将他养育成人,传授他武功,教导他为人处世的慈祥长者,竟然是血影的杀父仇人?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却也无法忽视血影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悲愤。
难道,这世间之事,真的非黑即白,善恶分明?
师父,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师父的身影,慈祥的笑容,严厉的教诲,还有那一招一式,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不,师父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林凡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信念,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师父的为人。
可是,血影的仇恨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林凡决定,他要亲自查清楚真相!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毫无睡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师父在他临下山时送给他的,说是留个念想。
玉佩晶莹剔透,触手生温,背面刻着一个“仁”字,笔锋苍劲有力。
师父曾对他说过,习武之人,当以仁为本,心怀慈悲,方能行侠仗义,守护正义。
“仁”字,师父,这真的是你所坚守的道义吗?
林凡紧紧握着玉佩,心中充满了迷茫。
第二天,林凡找到血影,告诉他自己不会杀师父,但他会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血影冷冷地看着他,道:“真相?真相就是你师父杀了我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想查什么?查你师父是如何心狠手辣,残害忠良的吗?”
林凡摇摇头,道:“我相信我师父的为人,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血影怒极反笑,“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林凡沉声道:“信不信由你,我意已决。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就给我时间,让我查清楚真相,到时候,我任你处置!”
血影死死地盯着林凡,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良久,他才冷哼一声,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血影一眼,转身离去。
他明白,这将是一条充满荆棘和考验的道路,但他义无反顾。为了师父,也为了心中的正义,他必须查明真相!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个月里,林凡走遍了大江南北,四处打探当年之事,却始终一无所获。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刻意掩盖着当年的真相。
就在林凡心灰意冷之时,他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信中,只有一句话:
“想要知道真相,就来天山之巅!”
落款是:
“故人”
天山之巅,白雪皑皑,寒风凛冽。
林凡站在山巅之上,望着茫茫云海,心中充满了疑惑。
“故人”是谁?为什么要约他来此?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从云海中走出。
“你来了。”
林凡猛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来人,竟然是……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形佝偻,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身披一件破旧的羊皮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浑浊的眸子却依然闪烁着睿智的光芒。